第二天一大早，杨志飞、刘祥、方晓琳三人驱车赶回渔洋镇，在公司带上曹新德后，一起到广福市办理工商注册、土地审批、工程报建、工程招标等相关手续。

得益于曹新德先前做了大量的铺垫工作，办理各项手续进展得很顺利。每到一个地方，工作人员非常热情，为办理手续大开绿灯。曹新德跟工作人员很是亲热，很是熟络，嘴上不是称呼兄弟就是称呼姐妹，似乎人人都是他自家的兄弟姐妹一样。

办完所有相关手续后，杨志飞和刘祥先后到教育局和市政府向吴瑞、虞跃华汇报了工作进展情况。虞跃华指示，排除一切阻力，加大工作力度，务必确保十一月底前工程完成招标并动工建设。

回到渔洋镇，方晓琳原以为家里乱成一团糟，以前才几天不在杨志飞身边，杨志飞的房间就成了狗窝。也不能怪他懒，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灰，一刻不停。纵使有空休息一会儿，身体歇下来了，脑子却没有歇下来。从来没有在家务上动过手脚，花过时间。

令方晓琳意外的是，踏进家门，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客厅里的地板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整齐有序。厨房里一尘不染，厨柜门亮得发光，连抹布都洗得干干净净。

最令人惊讶的地方是志飞的房间，一件脏衣服都没有，床上很整洁，衣柜里的衣服折叠得整整齐齐，比自己整理得都好看些。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难道是儿子？不会呀，儿子总只会整理自己的房间，其它的地方他不会去弄的。再说，儿子也没时间做家务。

请了家政？可渔洋镇没有家政公司呀。

“家里怎么这么整齐干净？”方晓琳奇怪地问。

“我……我做的呗，还能是……是谁做的？”杨志飞心头一紧，说话结结巴巴。

“你做的？怎么变得这么勤快了？”方晓琳一只手捏着杨志飞的脸蛋，怀疑的眼光。

“唉，以前吧，知道你不在身边才几天，所以就懒得做，可以等你回来做，反正就几天，将就将就得了。但这次，你一去就是一个多月，等你回来家里不成了狗窝？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杨志飞说得很顺溜，竭力掩饰自己慌张的表情，心里想着：都捏上脸蛋了，看老婆那眼神，是不是知道了情况？下一步是不是要上惩罚了？

“不错嘛，就是要这个样子，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子创造一个好环境！”方晓琳喜形于色，在杨志飞的脸上亲了一口。

原来捏脸蛋是一种奖赏呀！要是知道是叶丽霞来整理的，就不可能是亲一口，估计是要咬一口了。

杨志飞被妻子亲得心头发慌，额头出了汗，耳朵都发烧了。

看着天气很不错，方晓琳把父子俩床上的被单被套全拆下来洗了，把床上都换上了厚被子。都深秋了，两个人的床上还是前段时间的夏被。

自己不在家，他们过些什么日子？方晓琳心里有些酸楚，为了志飞的事业，儿子也作出了牺牲。别人家的孩子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可儿子什么都得靠自己，这还是高三复读期间呢。

方晓琳心里很是愧疚，感觉特别对不起儿子。

晚上放学时间，方晓琳早早在门口等，杨一凯骑着车，远远看见院门是开着的，有些奇怪。到了门口，发现了妈妈，高兴得大叫，“妈，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我的儿子呀！”一个月没见儿子，这会儿见了，方晓琳欢喜得鼻子有些发酸。

停好电动车，杨一凯挽着妈妈的肩膀一起走进门，杨志飞坐在沙发上，看着儿子比他妈高出一个头，心里一阵骄傲：儿子长大了，又高又帅，比我当年强多了。

方晓琳拿出今天买的火龙果、桔子、开心果、碧根果给儿子吃，这些都是儿子最爱吃的。

“有妈妈在家就是好！”杨一凯一边剥桔子一边冲着杨志飞说。

“你爸平时就没买东西给你吃？”方晓琳问儿子。

杨一凯指指爸爸，“你问他。”

“不是给你钱了吗？”杨志飞本是躺靠在沙发上，连忙坐起来，担心老婆责怪。

“给钱就行了？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我出门时跟你怎么说的？叫你定期办着点零食和牛奶在家备着。你仔细看看，我出门才一个多月，儿子都瘦了一大圈。”方晓琳拿起靠枕，砸向杨志飞。

杨志飞双手接住靠枕，抱在怀里，满脸堆笑，“明天，明天我就叮嘱林柏群和王诗怡定时往我家里送，儿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你就知道安排别人，这不仅是买不买东西的问题，是有心无心的问题。你一天到晚，没半点心思在儿子身上。”方晓琳替儿子叫屈。

“我这不是担心自己忘了吗？再说，我这儿子，乖！懂事！他不用我操心。是不是呀？儿子。”杨志飞转过头看着杨一凯，期待杨一凯帮忙说好话。

“妈妈说得很对，一天到晚，没半点心思在我身上，全在其他人身上。”杨一凯白了爸爸一眼，撇起一边嘴角，一副鄙视的神情。

“心思全在其他人身上？”方晓琳盯着杨志飞，目露凶光。

杨志飞正襟危坐，脸色都变了。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再来一点星火，肯定炸。

“哦，我说错了，他的心思全在其他事上。”杨一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及时改口。

杨志飞松了一口气，一下子靠在沙发上，吞了一下口水，嗓子感觉好干。

“爸，我们学校的叶校长干嘛天天往你公司跑？”杨一凯突然又来了一句。

杨志飞腾地坐起来，“你……你怎么认识她？”

“渔洋中学的学生，哪个不认识叶校长？她可是渔洋中学响当当的人物！听说渔洋中学的老师们都很怕她，威严的女校长，很出名的。”

“女校长？是个女的？经常往你公司跑？”方晓琳的嗓音有些大。

“叶校长是渔洋中学派出的代表，协助我一起建新学校，我陪渔洋中学是合作关系，她同时起到监督我这边的作用。”杨志飞迅速解释着。

“她多大年纪？”方晓琳问道。

“妈，她没你年轻，没你漂亮。不跟你们聊了，我还要去做作业。”杨一凯起身上了楼。

趁老婆去洗澡，杨志飞来到了儿子的房间，把门关上，压低声音说：“你可千万别跟你妈说叶校长来我家的事，否则你妈会杀了我！那天我在林羽佳家吃饭，没开车去，坐叶校长的电动车回来的。我喝多了酒，回到家躺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后家里就变了样，估计是她实在看不下去就帮我整理了一番。”

杨一凯停下写作业，扶着爸爸坐下，“您别紧张，我对您和叶校长没半点怀疑。您是大老板，有钱人，哪能看上那个岁数的女人？老牛嘛，一般喜欢吃嫩草！叶校长来我家，是好事，至少家里不像个狗窝。只是，这叶校长，没有尽到她的责任，她是监督方，却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监督嘛，得全方位监督，包括生活作风方面。”

杨志飞睁大了眼睛，一脸疑惑，一头雾水，不知儿子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