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无巧不成书,魏斌和赵广好不容易绕小路偷偷摸过葭萌关,天已经很黑了,几人发现这边的气氛非常不一般,空气中都弥漫着战争的气息,通往阳平关的路上有一些军校不断押着辎重车辆通过。
魏斌等人决定兵行险着,偏不走小路,选择走大路,还好众人都已提前换上之前准备好的姜维所属虎步军士兵服饰。所幸基本都是后营的运送粮草士卒,没碰到巡逻和执法军校,路上倒也有惊无险。
赵礼看着这时不时过路的车辆,有些忧心的问魏斌:“大人,看这粮草不断补给的阵势,姜维他们可能已经攻了几天阳平关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魏斌有心半请教半考考赵礼:“老弟,你觉得你若是阳平关守将,面对姜维大军可坚持几日?”
赵礼一边警惕的看着路面的情况,一边回答道:“首先要看粮草情况,然后是兵力。如果有足够的粮草,以当前阳平关数千人马,自问可坚持半个月。”
魏斌回想着在自己的小本本中看到的城防相关知识,问道:“为何只能坚持半个月?”
赵礼心说今天魏大人有心考教自己来了啊,便呵呵笑道:“这还要看攻城的势头以及方法了。以姜维十倍于我们的兵力,如果不择手段,挖地道,攻城车,投石车,间谍混入,甚至攀登山崖绕小路偷袭等等,以人海战术攻我,怕是几天都撑不住。”
赵礼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守城也不光是看兵力,还要看军心是否稳固,阳平关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没有后援。你让大家有什么期盼的呢?所以最难的在这里,为什么大家要陪着一个没有得到朝廷认可的将领送死呢?”
说到这,赵礼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魏斌道:“言语鲁莽,希望大人不要见怪,但目前事实确是如此。所以大人需要尽快回到阳平关,以稳定军心。当然了,我相信飞骑营众兄弟绝对是相信大人的,魏大人只需不断获得像之前的渭水南北突袭战那样的大捷,还愁没有更多的人来投靠吗?”
魏斌点点头,几人远远的似乎都能看到远处山下的姜维连营了。魏斌又问赵礼:“老弟,你看这姜维的大营布局如何?”
赵礼其实从小就不怎么爱读书,不似其堂兄赵广。但毕竟家庭的氛围实在无与伦比,经常有父辈和各种将军在自己家中讨论各种战局,因而对一些常用谋略也算浸淫已久。刚才他关于守城的论述得到了大人的认可,这会儿也是兴致起来了,立刻评道:
“其实行军安营皆是大军出征非常重要的部分,可以这么说,这些基本的事情做的不好,直接关系到战役全局。根本等不到上阵杀敌,自己就先垮了。姜维大营其实末将并没有怎么在其中待过,大人比我更熟悉。但我在此观其营,便感觉有一股隐隐的磅礴之势,依山旁水,地形选择非常合理,如果不了解阴阳玄学的人攻此阵,肯定会如泥牛入海般难以脱身。。。“
赵礼这边正滔滔不绝呢,忽然这几个人就看见那大营好像后营着火了。
魏斌等人非常吃惊,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情景。赵礼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难道他们还有余力来偷袭姜维的大营吗?”
魏斌摸了摸自己下巴,琢磨着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大爷出的主意,这么祸祸我的心头肉啊。想到这便招手道:“我们赶紧去看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搞两匹马!”
说着这几个不要命的武人便冲着着火的大营摸了过去。等到近前一看,魏斌差点要骂娘,果然,他看到了自己的飞骑营将士在姜维的营中冲来冲去,到处纵火,行迹实在是太恶劣了。
赵礼一看都乐了,“大人,没想到严平还有胆子干这个啊。等会儿他们怎么冲出去啊?”魏斌没好气的说道:“肯定不是严平,肯定是那俩老妖中谁出的主意!”
赵礼问道:“我们要不要帮忙?”
魏斌想了想说道,“不着急,先看看情况,我们先去偷几匹马。”
赵礼点头,又关切说道:“大人你伤还没复原,在此等候吧,我和一个人进去找马即是。“
魏斌摇摇头道:“没事,我可以坚持。“于是众人绕过鹿角和陷马坑,从一处军营边缘破损处悄悄摸进混乱的姜维大营。
刚一进去,就看见受到惊吓的很多士卒在到处奔跑,有几个军校在勉强大喊着组织着防守。可不是吗,自家主帅和其他将军大部分都出去了,谁能料想到会有敌人出现在这里啊!
魏斌数人在这乱战中浑水摸鱼,因为自己几人都换回了外套,和中营前营士兵长的差不多,也没有人来管他们,就这样,不一会儿,几人都找到了数支受到惊吓四散逃窜中的军马。
魏斌看到偷袭的飞骑营似乎并没有恋战,放了一通火后都纷纷有秩序的冲出大营回去了。便说道道:“我们也走吧!跟上他们!“
这几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冲了出去,也没有人注意到这几个骑兵看着很奇怪,明明骑马却穿着步军的衣服,都在忙着救火和组织防守,不过他们更没想到的是,这些偷袭的骑兵根本不多待一刻,纵火完就跑了,只剩下冲的乱七八糟的军营和一些呆呆站着“观看”袭击者逃去的士卒们。
赵礼等人本来还想追上前面的兄弟们,可没想到飞骑营众将士跑的非常非常快,跟赶着去参加谁的庆典一样,这几人除了赵礼身上都不太方便,所以速度不能太快,这样就慢慢掉队了。
魏斌暗骂,这帮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头就在后面,真没良心!可没辙啊,这深更半夜的,你喊别人也听不见。
倒是赵礼严肃的跟魏斌说道:“大人,我刚才发现,姜维大营的人马少了很多,不该只有那些人。我怀疑姜维在前面设伏了。”
魏斌奇道:“设了埋伏,我们的人是怎么冲过来的??”
赵礼也是充满疑惑:“可事实确实如此,我们赶紧跟上看看情况吧。”
这几位大爷刚才也没火把,其实拿了也不敢点,只能借着微弱的星光在路上保持着匀速直线运动,这边还正跑着呢,忽然魏斌没来由打了个冷战。
这本来寂静的夜晚,却突然无缘无故的从后方刮来一股风。
魏斌刚才听赵礼的说法,其实非常担心,真要是如此,这些飞骑营兄弟今晚要遭大难,还没担心一会儿,似曾相识的桥段就又来了。心说我了个去,这敢情是干不过对面的又开始作弊施法了?
但赵礼却一惊:“大人,此风极邪,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魏斌心说刮个大风咋了,之前陆天师还刮鸟呢,正要开口,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而生。
因为,魏斌听到那风的背后,隐隐约约有像鬼一样的哭嚎之声。
魏斌以前听过张震讲故事之类的艺术作品,特别害怕鬼之类的东西,但其实现实中从来没有碰到过鬼,也算是个无神论者了。但今天的事情让魏斌颠覆三观,因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如同积攒了千年怨气的鬼魂惨叫声,似乎一回头,后面就能看到几张厉鬼的脸!
魏斌大叫:“大家快走!追上前面飞骑营兄弟!”也不顾身上的伤了,向阳平关玩命的飞奔过去。
不远处,大家都看到果真姜维摆下阵型在大路正中阻拦飞骑营,但这会儿却已混乱不堪,中间似乎刚被冲出一个过道。
魏斌众人根本没工夫去观赏这景色,只是拼命伏在马背上,顺着前人的路线疯狂冲了过去。
就这样,大家终于在阳平关下和飞骑营汇合了。魏斌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疼的龇牙咧嘴,气愤的叫道:“刚才谁做的法?怎么感觉如此阴毒?!!”
严平他们刚才还激动万分的脸也都明显黯淡下去,几个人让开身后一个马上之人,魏斌只看到庞统那张无比苍白的脸,好像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不由得大为震惊,忙下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