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该吃午饭了,在雨佳的提醒下,我们才想起来的最初目的,于是赶忙来到西屋。他们家就三间房,进了门是客厅,东边住父母,西边住姐妹俩,厨房什么的都在院子里。
别看家里小,但一看雨佳就应该随她母亲,都是勤俭持家型的。屋里东西归置得井井有条,凡是有破损的地方,都被她细心地用那种学生中很流行的卡通贴纸给盖着,显得格外温馨。
果然,一来到西屋,我就感觉到,似乎有一阵微弱的气流在屋内盘旋。即使关了门,依然存在。又出门看了看天,虽然已是冬季,但今天风和日丽,根本不应该有风才对。
雨佳说这风大概是一周前开始有的,起初还以为是屋中哪里透风,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后来试着把门窗都堵了个严严实实,却不小反大。白天好些,晚上则一阵一阵的,害得她和妹妹都要多盖一床被子,但还能被风钻进去。
而且据她说,夜里这风刮过来,就好像是有人在摸你的脸一样,很不自在。
听完叙述,我和志豪心理已经了然,这的确是“走风”无疑。只不过这风走得是有些怪异,按理说长期有人居住的房子,是不应该发生此类情况的。
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我和志豪同时锁定了雨佳他们姐妹俩睡觉的地方——炕头。北方冬天寒冷,他们家又是几十年的老房子,所以都没有买床,而是睡的火炕。就是那种用砖和土坯搭起来一米来高的台子,上面睡人,下面有孔道烟囱,冬天可以烧火取暖。
“这火炕今年烧过么?什么时候封的?”我瞅着屋外已经被封上的炕洞问道。
“头两年就不烧了!当时就封住了。”雨佳的父亲在一旁说道:“废柴呛人不说,娃们还嫌干得慌。这不客厅里搭了个大煤炉,平时烧烧水,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封,足够取暖了。”
“得扒开瞧瞧。”志豪托着下巴,沉吟半晌道。
“你们认为是这里面有问题?”雨佳不解地问。
“只是可能。”我指着屋后走风的烟囱道:“那是通到这个炕的吧?封了么?”
“封一头儿不就行了?”雨佳父亲不解道:“那玩意儿杵那么高,也没法封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火炕不用,是需要晾晒一段日子后,点一丛艾草扔进去,然后将两头堵死的。不但能防一些虫子的滋生,而且不会让一些小动物给占了去。
北方经常有人家不封炕,到入了冬一点,就成群结队地往外跑东西。要是普通的老鼠家猫倒还罢了,如果有毒虫灵物什么的钻进来,搞不好就会害到人。
志豪早就找来一把铁锹,先将外面的一层黄泥铲下,然后又把那几块后来堵上的砖挨个掏了出来。
我此时让雨佳拿了把手电,待志豪忙完,蹲下身子,打开手电朝里面照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空心炕,除了四角用于支撑的砖块,中间什么都没有,上面架的是水泥板,所以地方宽敞得很。
但很意外,照了一圈儿,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关了手电,趴在洞口正奇怪不已,却听到里面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咕咕”声,很弱,很短暂,但却被扑捉到了。
这声音很熟悉。
再站起来,我心中已有了计较,于是小声吩咐了志豪两句,让这家伙去准备东西。
看志豪跑出去,雨佳忍不住问我道:“里面有什么?他干嘛去了?”
我耐心给他们父女解释道:“目前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从这里看进去,会有一个死角,就是和这个炕洞平行的那头。所以我让志豪去拿些东西来熏一熏,咱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两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也不多做解释,反正一会就能真相大白。
志豪很快就回来了,只见他左臂夹着一大捆已经有些枯叶的艾草,这种东西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右手则拿着一个大树叉子。
这个树杈形状和弹弓很像,上面也成y字型,很短,唯一和弹弓不同的是,手握的那个把,足有一米多长,显然是刻意锯成这样的。
志豪把东西交给我,又找雨佳的爸爸借了一架梯子和一个锅盖,然后我爬到屋后的那个烟囱口,让雨佳把艾草和锅盖递过来。
当然,这期间志豪揪出来一部分艾草,让他们父女俩插在鞋帮里,并且要把叶子搓烂,将艾草的味道充分散出来。
忙完这些后,志豪背靠墙叉腿站在洞外,手握那个树杈,让y头朝下,一切准备就绪,冲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拿掉了烟囱的“帽子”,掏出打火机将手里的艾草点着,紧跟着扔进去,又将锅盖盖在了烟囱口。
不一会儿,白烟就从志豪胯下的炕洞中冒了出来,并且渐渐转浓。而他则双手紧握树杈,连眼睛也不带眨地盯着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