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之名，得来于他修炼的道法，更与他的性格息息相关。

或许他前一刻还是一副前辈高人的姿态，后一秒就能立马变成地痞无赖，甚至屠戮众生的恶魔。

这种人，能不招惹就千万别去招惹。不，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见到了就跑。

白发女子此时异常后悔，明知道是个大麻烦，她居然还主动道破了对方的身份。尤其是那句“你竟然没死”，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处空间法则诡异，大家此刻的实力应该也还都处在最初级的阶段。否则的话，白发女子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唉……”哀叹一声，白发女子没有再搭理老者，而是选择了与之前红发女子同样的举动，迅速地逃离了此地。

老者望着白发女子离去的背影，神色几经变换，最终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默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沈言，不敢再作耽搁，连忙脱下体恤衫罩住道灵，双手从袖口伸了进去。

他虽然不确定所谓的指诀是什么，但想来应该与令符有关。于是一边回想着虚幻大手所演示的印诀，一边笨拙地摆弄着自己的十指。

来来回回纠正了三四次之后，沈言终于准确无误地将最前面的九个印诀比划了出来。

收回双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内心忐忑地盯着棺椁的边缘。

由于虚幻大手演示的指诀越往后越复杂，而且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他只看清并记住了九个印诀而已。因此，他并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

几秒钟的等待，他却觉得彷佛过了几个世纪，一层近乎透明的淡绿色光罩终究是出现了。

随后，棺椁微微一震，载着沈言穿过黄泉之水的阻隔，落入一处半封闭的洞穴中。

此时光罩已然消失，棺椁静静地漂浮在贯穿整个洞穴的河流之上。身后是奔腾不息的黄泉水，身前不远处有一个深邃幽暗的隧洞，刚好够棺椁顺着河水通过。

左侧是空无一物的石壁，右侧则倒挂着一根细长的钟乳石，不时的有液体顺着它，滴落到下方的石槽中。

总体而言，洞穴的空间十分狭小，让沈言感到异常压抑。

他不愿在此久留，将手再次伸进道灵体内，试着比划了一遍之前的九个印诀。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棺椁有任何回应。

“看来前九个印诀所表达的指令，就是让棺椁到此为止了。想要继续前行，必须将令符后面的印诀施展出来。虽然现在的我可能看不清那些印诀，但是只要努力冥想，提升精神力，总有一天能够办到的……”

默默思索了一阵，沈言站起身子，将头凑到石槽上方，吸了一口石钟乳。

口感与掺了水的牛奶差不多，顺着喉咙流入肠胃之后，小腹处顿时觉得暖洋洋的，让人很是舒爽，之前的压抑感也随之淡化。

正当他低头打算再喝几口之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两个手指粗细的孔洞，吓得他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跌坐回棺椁内。

并非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之前的梦境让他对孔洞，尤其是手指粗细的孔洞，有着深深的恐惧。

“嘟唔！”

这是石钟乳坠入石槽后所发出的声响，让沈言不禁想到：“以此处石钟乳产生的速度，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石槽一直没有被填满？”

“或许那只是两个普通的小孔，而石槽没有溢满，也是因为后生成的石钟乳都从那两个小孔漏了出去？”

沈言越想越觉得靠谱，于是起身取出手机，开启照明功能，再次将头探了过去。

查看出来的情况与他的猜想大相径庭，石槽不光只有露在上面的两个孔洞，还有八个孔洞被石钟乳所覆盖。

这十个孔洞都和手指差不多粗细，双手伸进去，刚好能将它们全部填满，就如同梦中所见的一样。

好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诸如玉瓶之类的“危险”物品，否则难保他不会吓得再次跌倒。

长舒了一口气，沈言自从被玉瓶吓醒后就一直好奇，梦中的道士看那样子，很明显是知道玉瓶的危险性的，但为什么还要去往那里，就为了那怪石上密密麻麻的孔洞？

于是他对着自己的双手吐了几口唾沫，简单地在体恤衫上擦了擦，便模仿着道士当时的举动，先将两根大拇指同时插入孔洞中，直至尽头。

看似简单至极的动作，却将沈言弄得满头大汗。并非是累，而是疼！

孔洞内部弯弯曲曲的，尽管幅度不大，但也足以让沈言有一种骨头快要断了的痛感。

就在他忍耐不住，想要抽出大拇指时，小腹处突然升起一道暖流，行至神阙穴分作两股，经手太阴肺经抵达大拇指。不仅迅速地消除了疼痛，过后还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

沈言欣喜之余，不免又有些疑惑：“刚才那是灵力还是内力？我这一天都没修炼过仙道或武道的人，怎么就越过练精阶段，直接进入化气了？”

这么诡异的情况，明显不是刚刚接触修炼的沈言所能够想明白的。

当然，他也没有一定要弄明白的心思，反正暂时也看不出什么危害，管他呢。

怀着些许兴奋，沈言迫不及待地两根食指也插了进来。然而，当痛感快要达到极限之时，他所渴求的暖流并未再次生成。

“难道是之前喝下的石钟乳太少，全都消化完了？”

沈言很快便想到了症结所在，连忙坑下头又喝了两大口。石钟乳入腹之后，暖流立即生成，这次也是在神阙穴分流，经由手阳明大肠经至食指。

在他依次将中指、无名指以及小拇指，全都插入相应的孔洞后，他突然发觉了一件很巧合的事情：前后十股暖流在他体内交织出来的线路图，与令符的形状竟然一模一样。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沈言当即脑洞大开，他想到了自己之前所比划的九个印诀，如果用灵力施展一遍，又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