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琬伸手抱住齐同,心里默默说:谢谢。
谢谢你,给我时间适应。谢谢你,没有给我难堪。谢谢你,包容我所有的决定。
何何突然从外面跑进来,舒琬赶紧松开齐同。何何眨了眨眼睛,冲后面大声说:“安文哥哥你看,我爸爸妈妈又在腻歪了。他们老趁我和哥哥不注意,就搂搂抱抱亲亲。”
舒琬满头黑线,岔开话题,说:“走吧,带你安文哥哥去外婆家。”
舒琬抚养许安文的事,丁湘是坚决反对的。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总是选择难走的路。她跟舒琬讲道理,说得口干舌燥。
无论她怎么说,舒琬就是那么一句话:“妈,不是我提出要养他,是他提出让我养他。我不忍心拒绝一个可怜的小孩的要求。”
把丁湘气的差点吐血。她吼道:“许安文要是可怜,那世上的小孩没有哪个不可怜。他有那么多人疼他爱他护他,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他可怜啥了?”
“妈,对小孩来说,他需要一种归属感。我和齐同,会尽量给他归属感。这事已经定了,您就别多费口舌了。”舒琬回答。
丁湘倒是想看看,自己这个总是自以为是的女儿,能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丰富的情感。
当舒琬和齐同带着几几、何何、许安文来到家里,丁湘看清许安文的模样,心一个咯噔。
丁大岗一家也在等着。豆芽跟许安文差不多年纪,熟悉起来很快。相互介绍过后,几个孩子玩开了。
丁湘借口准备水果,把舒琬拉进厨房。她表情凝重,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吧?”
舒琬哑然失笑,说:“我跟谁的?”
“我看这孩子,气质有点像许诚。”
“妈,这是许骁的私生子,长得跟许骁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丁湘仔细想了想,觉得还真是。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好使。她干笑了一声,随口说:“哎,那你怎么没跟许骁好?你不是喜欢许诚这种类型的吗?”
舒琬浑身打了个寒颤,说:“妈,您都吓着我了。我喜欢许诚,只因为他是许诚,他是独一无二的。别人如果像许诚,我顶多是有点好感,绝对上升不到喜欢。”
“你是真的喜欢齐同,不是随便找了个男人?”
“当然。我干嘛要随便?我又不恨嫁。就算我不结婚,孤独终老,也相信日子过得不会太差。”
“哦。那你做任何事,多考虑下齐同。”
“我做什么事,不考虑他了?”
“你决定养许安文,跟齐同通气了吗?”
“妈妈,就算我爱齐同爱得死去活来,也不会迷失自己。如果因为我爱他,做事就束手束脚,我爱他的意义在哪里?我爱他,可是我还是我,我是独立的个体。我尽量不拖累他,但是也不会因为他,改变自己。我那么认真学习、努力工作、拼命挣钱,就是为了能不受委屈地,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丁湘的眼波,在舒琬的身上流转,看得舒琬头皮发麻。
“妈妈,你干嘛?”舒琬无奈道。
丁湘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要想嫁给你爸爸,必须得自己也足够优秀?这个优秀,不是说看着优秀,而是有可以与之匹敌的资本,学识、能力、成果。”
舒琬拍了拍丁湘的肩,说:“妈妈,你现在还能时不时反思,我得给您点个赞。”
丁湘认真看着舒琬,说:“无论如何,我和你爸爸,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跟你爸爸商量了,我会慢慢从公司的事务中退出,到时候帮你看孩子。“
“妈妈,你有经验嘛?”舒琬脱口而出。
丁湘瞅了舒琬一眼,说:“我不会学吗?我都能管得了上百人的公司,还能管不了三个小屁孩?”
“妈妈,这还真不好说。现在的孩子,都鬼精鬼精的。”
“我会做功课,看育儿书的。”
“哦……妈妈,谢谢您。”
“傻孩子。”
“那你支持我养许安文了?”
“我支不支持,能改变你的决定吗?与其这样,还不如全力支持你。”
舒琬伸手,抱住丁湘。丁湘个子不矮,有一米六五。但是舒琬个子更高,比她高小半个头。
丁湘这个女人,辛劳了大半辈子。她身材纤细,性格敏感,对别人很和善,对自己的女儿要求很高。要让她说出,全力支持自己,真是不容易。
“妈妈,我知道我很任性。您提点我的话,我听着呢。我会注意的。”舒琬由衷说。
“你不会嫌我烦吗?”
“不会。我以前会,现在不会。我现在的想法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有您在旁边提点着,我能少走很多弯路。”
“你真的这么想?”
“嗯。”
“那你去看看你婆婆吧。”
“啊?”
“丁唯她,听说情绪很不稳定。她毕竟是齐同的亲妈。就当她是你亲妈。无论如何,你都得体谅她、原谅她。”
“妈妈,我知道了。”
“别让齐同为难。”
“嗯。”
“舒琬,你真是长大了。”
“……”
客厅里,吵吵闹闹起来。几几、何何为抢一个玩具,打起来了。
齐同拉开两人,示意舒琬去拿“战服”。战服是宽松的休闲服。约好了,两个孩子打架,必须穿上战服。
战服拿来了,几几和何何却已经和好了。
“你先玩吧。”几几说。
他跑去玩别的了。
许安文在旁边的书架上找书看。书架是舒智华的。他喜欢看书。他选了本世界名著看。
舒琬瞥了一眼,暗想这么小就看世界名著,会不会不太好?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听齐同说,说服许家,主要是许安文自己。据说,他是个超级有主见的孩子。
钱宝给舒琬打来电话,说下周开始录制节目,让她赶紧把手头的事情理一理,安排妥当。
舒琬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她这人干啥都懒洋洋的,唯独面对工作,像打了鸡血似的。
她说,这是谋生的手段,不认真能行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