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四、五倍的数量,消化一空也就是几天的工夫,一个星期都不需要。”周阿深说得很是轻松笃定。
他见陈哲流露出惊讶之色,便稍作解释了一番。
跟周大福、周生生、老凤祥和谢瑞麟这些国内一线金店相比,隆泰仅仅是处于二线品牌里的末端位置,而且还算不上是全国性知名品牌。
不过隆泰的经营宗旨一直是专注于,在像江东这样不算特别发达也不算落后的省份里,进行深耕经营和发展壮大。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以来,隆泰扎根在八、九个省份里发展得红红火火,这几个省的每一个地市县基本都有隆泰的分店。
二十多年来的广泛影响下,在这些省份的消费者眼中,隆泰几乎就是跟周大福周生生老凤祥齐名的一线知名品牌。
其实从企业的总体实力、分店数量、品牌知名度和美誉度上看,隆泰距离戴梦得、明牌和中国黄金这样的二线前端品牌也还有一段差距呢。
这一次除了隆泰之外,那纸销售清单上的其它三个买家,都是江东以及附近省份内处于三、四线位置的金店企业,他们的老板也都是当年从fj普田北高镇走出来的打金人,只是没有何子辉他老子这些年发展得好而已。
这些三、四线的金店企业在黄金原料的采购方面,渠道、价格、数量和品质往往受制于人,原料采购中的话语权很小。
前两天在周阿深的牵线搭桥之下,这三家企业老板对这两百七十多根金条的品质和价格很满意,如果不是老周协调和承诺接下来还有源源不断的货源,他们每一家都想一口气全部吃下来。
听到周阿深这么说,陈哲沉吟片刻才说道:“这两天大概会有四、五百根送过来,之后再看后续的生产情况吧。”
陈哲先说了个三分之一的保守数量,留了一千根左右备用。
他以前看过伪清洋务运动和编练新军的历史资料,采购洋枪洋炮好像动辄就是白银几十万两,他也不清楚那个时代里黄金与白银的兑换比例,而且那时一市斤也是十六两,他跟秦姗姗一样对这种非十进制的度量衡深恶痛绝头疼不已。
周阿深听闻自己还有六、七十万的佣金可得,顿时也是心情大好,他说跟他姐夫也就是何子辉的老子商量过了,接下来隆泰就不准备再收货了,会把机会全让给“嗷嗷待哺”的圈内同行朋友们。
隆泰是个家族色彩很浓厚的私营企业,老何的大小老婆们代表的势力各是一个派系,老何的直系亲属们还不止有一个山头。
所以隆泰接下来也不适合再收货了,否则这中间的佣金老周舅甥俩是拿还是不拿呢?
既然后续金条的事情就这么三言两语地说定了,陈哲便跟周阿深舅甥了提了另外一件事。
“周叔,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了,后天要借用一下你跟婶子的两辆大奔,还有隆泰公司在江东的那辆丰田考斯特也需要。”
说到这里,陈哲又转头跟何子辉说道:“猴子,你那辆帕纳梅拉后天也要借用一下。”
何子辉听陈哲要借好几辆车子便张口想说句什么,却没意识到自己是正端起茶杯喝茶,结果让茶水呛了一鼻子一脸。
他伸手一抹脸上的茶水,惊叫道:“老陈,你这是给谁弄婚车车队呢?我的老天哎,还是你跟小韩妹妹后天就办喜事?”
陈哲白了一眼道:“别瞎说八道,后天上午宋婉佩夫妻俩从首都坐飞机到江东来。”
何子辉虽然有点懵逼,还是免不了搞怪本色嚷道:“卧槽,光有豪华车队迎接哪够呀,怎么说也得红地毯铺道,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少先队员鲜花啊。”
陈哲苦笑不得,冲何子辉没好气道:“跟你说正经的呢。”
于是,他便告诉何子辉和周阿深这甥舅俩,后天借用车辆到底是为的什么事。
他手上有一块比较大的玉石籽料,昨天把玉石的照片发给宋婉佩之后,经过宋婉佩和她老公的鉴定,这应该是一块比较值钱的和田玉洒金皮籽料。
如果这块籽料最多只有几十公斤的话,走正常的拍卖程序应该可以轻松拍出几千万的价格来,而且感兴趣的竞拍买家应该会有很多。
但是这块籽料太大了,有几百公斤重,虽然跟几十公斤的同类籽料相比更值钱更稀有更罕见,但是相应的有实力出手的潜在买家也是少之又少了。
宋婉佩的老公联系了一个张姓土豪收藏家,这位张总看过籽料的高清照片之后很感兴趣。
本周日也就是后天上午,张总和随行人员将乘坐私人飞机从首都国际机场直飞江东市江北机场,为的就是来现场鉴定这块洒金皮籽料是否值得入手,宋婉佩夫妻俩作为中间人也将同机随行。
周阿深和何子辉听到这里,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点不敢置信。
几十公斤的玉石籽料都能拍出几千万来,几百公斤的如果不流拍,岂不是真的几个亿?
这才两三天的工夫,没想到陈哲就从几十万和几百万的黄金买卖,一下子跳到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玉石生意了。
“老陈,几百公斤到底是几百啊?两百多是几百,九百多也是几百啊!”何子辉急吼吼地好奇问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三百七十二公斤不到。”
昨天晚上,陈哲将那块超级巨无霸收进手机瑶聊的百宝箱之后,储物格里显示的重量是371.63公斤。
一听到有这么重的分量,周阿深心里一惊,他抿了一口茶,不动神色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何子辉急忙问道:“如果能拍卖出去的话,大概能拍出多少钱?”
周阿深看了看陈哲,同时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去年佳士比的秋季拍卖会上,有一块八十多公斤重的和田玉洒金皮籽料,拍出了八千一百万的天价。”
何子辉听了差点从沙发上惊得跳了起来,嘴里顿时唠唠叨叨道:“四八三十二……五八四十……哎呦卧槽,岂不是将近四个亿?哎呀尼玛,四个亿啊,我家老头子现在说不定连四千万的现金都不一定马上凑得出来哎!”
“老陈,你这块石头要是能卖出去,赶紧借我一千万啊!”何子辉急忙补充了一句。
陈哲没搭理死猴子的搞怪,而是冲周阿深问道:“周叔,你也知道去年秋季拍卖会上的那块玉石?”
周阿深微微颔首道:“去年,我凑巧也看到过那条新闻。”
其实,他是前天听陈哲说过除了金条之外,手里还有玉石籽料要出手之后,他便留了一个心眼,晚上在家上网百度了一下,把最近几年里和田玉籽料和翡翠原石的大宗拍卖都了解了一下。
“卧槽,老陈你小子发了,发了,绝对发了……”
没想到,何子辉这个富二代却被刺激得要走火入魔了,真是哔了狗了。
陈哲在茶几上的面纸盒里一连抽了好多张面纸出来,在茶盘里沾了点水,将面纸揉成一团往何子辉的脑门上一砸。
他笑骂道:“你小子别装疯作怪了,有啥好嘀咕的?这块籽料太大了反而是个麻烦,走拍卖程序的话感兴趣的人非常多,但真正有实力能出手竞拍的真没几个人,十有八九要流拍!”
此时周阿深却是心中一动,他突然回想起来,刚才自己问陈哲接下来的金条怎么分批脱手时,陈哲的态度和神色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当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却终于回过味来了,陈哲今天和前天对于金条脱手变现的兴趣发生变化了。
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有这么值钱的玉石籽料在手,不论是拍卖出去还是私下交易,都是合法合规的收入。
避开人民银行的金融管制,私下变卖大宗黄金就不一样了,说白了就是带点违法的色彩。
但这个佣金赚得真是太容易啦,就是打打电话动动嘴皮子的工夫,三十几万现大洋就到了腰包里,而且还不用缴税,这样的美事可真难遇啊。
周阿深在心里快速盘算了开来,小陈这小子不管是什么牛人的白手套,手里十有八九绝对不止一千五百根条子,再多好几倍都也未可知,看小陈的意思是要把路子从金条转到玉石上了。
小陈是小辉的老同学和铁哥们,但是我跟他的关系还不够深啊,怎么才能说服他不要丢了金条这个行当呢?
周阿深眼珠一转,心道有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而且自己早上无意中还透露了点东西,说不定将来还能起到妙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