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整座大阵开始颤抖起来。
那金光竟直接贯穿了山顶,令外面的光线突然照射进来。
“我的眼睛!”
习惯了地下漆黑的环境,突如其来的光亮令所有人都感到不适。
高台上的人纷纷用双手遮住眼睛,避免再次遭受到伤害。
那金光冲破山顶后,竟然再次返了回来。
“呼啦!”
以齐云裳的身体为中心,那漫天金光缓缓在斗兽场中流淌。
“怎么回事?”
风四爷皱了皱眉,对着身后的黑衣人吼道:“大阵怎么停下了?”
他感受到了灵气的停滞,整座大阵变得如同休眠一般。
“四爷,我们也不清楚啊!”
那几名黑衣人用尽办法,可大阵竟如同停止般,根本不再运转。
“天下?那是什么阵法?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风四爷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看着台下的白衣男子。
“砰!”
随着金光的运转,第一根石柱轰然炸裂!
整座斗兽场都在剧烈颤抖。
八阵图,也隐约有了溃散的迹象。
无视这一切,齐云裳双目紧闭,整个身子开始缓缓的悬浮在空中。
金光仍旧在不停的流淌,就好像无穷无尽般,要将这斗兽场彻底覆盖起来。
“砰!”
第二根石柱再次炸裂。
整座阵法已经近乎崩溃。
死亡的气息缓缓消散,金家和魏家的人终于能松上一口气。
这大阵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令他们脊骨发寒。
“国师的阵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破掉了!”
风四爷眉头紧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可齐云裳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那金光越来越盛,开始缓缓的绘画出不同的图案。
“砰!”
终于,八阵图中最主要的的那阵石柱,轰然倒塌。
而其中滂湃的灵力一下子得以释放,竟然发疯般爆裂开来。
高台上的人哀嚎遍野。
离斗兽场最近的那几排,直接被震得爆体而亡。
哪怕强如元婴,在这无尽灵力的冲击下,也绝难生还。
齐云裳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幻化出一只金色的毛笔。
他凭空而书,好似在画些什么。
随着他每一次下笔,斗兽场中的金光都会随着流动,缓缓形成一幅幅图案。
“他这是在做什么?”
魏子卿看向一旁的沉鱼。
她本就是魏家驻守在明光城府邸的丫鬟,所以魏子卿倒也无需客气。
“这个还是要问怜玉姐姐吧。”
沉鱼俏眉轻挑,看了下一旁的赵怜玉。
“怜玉姐姐,你知道么?”
金果果也是一脸好奇。
大阵溃散,他们目前算是没有了什么危险。
金云阳击碎了自己身上的玉牌,不多时金家的人就会赶到。
而魏子卿更是早早的发出了信号,估摸着魏家人已经赶到了黑市的入口处。
比之刚才死亡的恐惧,大家都释然了不少。
“嗯……”
赵怜玉略微沉思了下,开口说道:“杀人。”
“杀人?”
大家皆是一愣。
“杀人也要这么艺术的么?还要画上一幅画?”
金果果快人快语,口无遮拦。
“杀人当然是门艺术,不然凭什么招这么多姑娘喜欢呢?”
沉鱼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金果果和赵怜玉,令两人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斗兽场中最焦急的莫过于风四爷。
大阵一破,对他心理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他快速发出了指令,调来了黑衣军。
这是他敢和明光城对抗的底气所在。
黑衣军皆为阉人。
他们从小便被挑选,带到这里进行严格的训练。
数十年如一日,他们没有情感,没有自由,更没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死,不知道什么叫痛苦。
他们只知道服从,还有杀戮。
这样的军队极为可怕。
“轰!轰!轰!轰!”
大地再次颤抖起来。
这是数千名黑衣军整齐踏步,所产生的震感。
厚重的脚步声,天然就给人一种威压,令在场的人感觉到极度压抑。
他们甚至想要臣服,想要跪拜在这无形的压力之下。
可斗兽场中。
齐云裳竟如同丝毫感觉不到一般。
他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金光流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杀!”
黑衣军一往无前的冲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斗兽场中的白衣男子。
“保护小姐!”
纵使青衣剑侠们受了重伤,仍旧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铛!铛!铛!”
刀剑交织在一起。
数名黑衣军倒在了血泊中,可后面有更多的人在不断的冲上来。
强大的冲击近乎要击溃青衣剑侠的阵型,而赵怜玉等人也只能在金家人的保护下勉强还击。
可黑衣军的人实在太多,尽管他们杀掉了不少,剩下的仍旧如同潮水般涌来。
“砰!”
一声巨响。
猪八一耙砍翻了赵怜玉面前的黑衣军,随后白虎也加入了战场。
没有大阵的束缚,它们此刻也跟着杀红了眼。
齐云裳那边也好不到哪去。
无尽的黑衣军发疯般冲向了他,其中不乏一些元婴境的黑衣军领袖。
在接连不断的冲击之下,他周身的金光也开始变得有些黯淡。
忽然,他将手中那金色的毛笔向前一丢。
随后睁开双眼。
刹那间,斗兽场内光芒大作。
汹涌奔腾的金光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缓缓飘了起来。
那是一幅万里山河图!
“山动。”
他轻挥衣袖。
山河图中那无尽的山脉竟如同活过来一般,对着黑衣军轰然砸下!
“水流。”
他轻弹手指。
一道道无尽的金光汹涌而来,直将那些黑衣军淹没在无尽的灵气海中。
“阵成。”
齐云裳看着对面的风四爷,手指轻轻一点。
整幅万里山河图轰然向他砸去!
而齐云裳身上的金光更盛,化作那万里山河图中的太阳!
“保护四爷!”
黑衣人怒吼一声,纷纷迎着那万里山河图冲去。
可却如同飞蛾扑火般,激不起半点水花。
“你到底是何人!”
风四爷眼中满是畏惧。
他感到了,这一生都不曾有过的威压!
“天道。”
齐云裳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涌入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轰!”
金光消散。
齐云裳一席白衣,站在斗兽场的最顶处。
他手中,提着风四爷的人头。
可下一刻,他眯了眯眼,看着手上的人头,自言自语道:“你不是风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