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面板,不知道魔女会用什么样的能力,在周围的石像全部被封住之后,魔女便是最后需要打到的存在。
柳浪确信这一环任务的完成难度绝对远远高于上一环,但他对柳布丁有信心。
只要击败魔女,任务的要下一环信息就会公布。前来古罗的最终目的,自然是找到三号,而三号或许能够透露出一些信息,关于司狩与人类无法相通的原因。
柳布丁此刻已经开启了贪食之境。在这样的阶段下,柳布丁看着魔女,也同样涌现出战意。
身影再动,柳布丁带着雷霆之势奔来,十枚拳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五颜六色的轨迹。
让柳浪和荆简而人瞪大眼睛的是,柳布丁的进攻竟然穿过了魔女。
仿佛只是一道幻影。
柳布丁这一拳的幅度却并不如同上一拳一般开合,她保留着收拳的力道,已经经历过一次进攻落空,心里便也有所准备。
等待着魔女的反击,魔女的确准备反击,这一次,这尊魔女不再打算召唤石像。
魔女消失了。
就在柳布丁的眼中直接消失。
“布丁!上面!”柳浪大喊。
但话音落下时,已经有些迟了。
腾空而起的柳布丁,感觉到自己身后忽然有了一股气息,她来不及转身,便被一道狂暴的气流吹开。
教堂大殿的桌椅瞬间被吹开,地面甚至出现了一道裂痕,柳布丁的身体陷入了刻画着类似圣父的墙壁上。
魔女的双手没有碰到柳布丁,只是手掌处聚集着青色的风元素。
她依旧飘忽在空中,没有五官的面容,静静的朝向柳布丁的方向。
似乎以为是解决了柳布丁,顿了一秒,魔女转向柳浪这边。
糟糕!
魔女的身影又瞬间消失。
这一次没有出现在柳浪和荆简身后,而是来到了柳浪荆简的身前不远处。根本看不到移动的过程,仿佛是一种突破空间限制的瞬移。
荆简张大嘴巴,想要呼救,但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甚至说不出话来。
仿佛剑气一样的弧刃气流瞬间斩向了柳浪。
千钧一发之际,柳布丁从深陷的墙壁中挣脱开,速度催动到极致,带着残影一般的轨迹,来到了柳浪身前,带着拳戒的双手交叉护住上身,任由那些剑气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瞬间,柳布丁的袖子布满一道道划痕,手臂上有呈现出血红的印记。
即便是余劲,也极为恐怖的将柳浪和荆简吹开,柳布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彻底舍弃了防御,迎着那些气刃,用最快的速度冲向魔女。
气刃陡然消失。
无面的魔女身影再次变得透明,仿佛是另一个空间的倒影。
但这一次,如果她拥有表情,该是惊慌的,柳布丁触摸到了头发,尽管这种触感一瞬间就消失了。
柳布丁确信,在对方施展其他手段的时候,这种攻击无效的体质是解除的。
魔女抬手,准备对柳布丁释放某种进攻,柳布丁也找准了机会,一瞬间冲向魔女。
但她的脚步却变得异常沉重。
巫术缓速领域。
于此同时,冰晶开始生长在柳布丁的双脚,双重控制下,柳布丁发现自己赫然无法移动半分。
不是石像挣破了黄金的束缚,而是魔女的手段。
柳布丁微微皱眉。
这个魔女难不成拥有所有前寻找圣藏的司狩的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至少得有好几百种能力吧?
无法被攻击,短距离的瞬间移动,或许都是曾经在这里的司狩的某种能力。
力量聚集与腿部,冰晶破碎,恐怖的拳风再次凝聚,没有任何保留,全力凝聚的一拳袭向魔女。
这一瞬间,缓速领域解除。但这一拳,依旧是没有击中魔女。
火焰,风暴,毒液,酸雾,各种奇怪属性的能量开始填补整个空间,不断地射向柳布丁。
柳布丁可以确信一点,魔女的力量和速度并不强,较之于自己,在肉搏的能力上弱了很多,但看起来,魔女是一个真正的法术全能。
这些元素汇集,虽然柳布丁可以从容的避开某种攻击,但这些攻击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无法被打中的躯体。
种类难以想象的技能。
以及无限复活的二十四石像。
柳浪和荆简的感觉,魔女简直是无敌的存在,如果不是柳布丁在速度和力量上似乎占据上风,这场战斗根本没法打。
这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司狩,仿佛像是无数司狩战斗记忆下的聚合体。难怪能被评价为最强。
眼下处于下风的,还是柳布丁。
这已经是柳布丁进入了第二阶段。
酸雾开始腐蚀整个空间,柳浪和荆简不得不再退离到走廊上。
这种酸雾的攻击力很低,但呈现在柳浪眼中的,却是柳布丁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减少。
“糟糕,这样下去,布丁撑不了多久。”柳浪担忧。
“那个魔女……实力太作弊了啊!”荆简也看出了劣势。
“在进攻的瞬间是可以被打中的,但问题在于,要碰到魔女就很难了,何况魔女虽然速度慢,反应却不慢,配合着种种手段,布丁要是还能有个帮手佯攻或者吸引火力就好了。”
柳浪真希望那个帮手是自己,他内心不断地尝试进入双生,可就如同技能的描述一样,一定要在生命值低于百分之十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这种血不残不能开大的设定让他此刻有些暴躁。
但如果冒然的去相助柳布丁,恐怕根本没有机会等到那百分之十,风刃,火焰,冰锥,随便一个技能便直接秒杀了自己。
柳浪很着急。
柳布丁所面临的情况越发艰难。
魔女漂浮在柳布丁二十米处的位置,这么一段距离,柳布丁眨眼间便可以到达,但横亘在她与魔女之间的,是一道炎墙,一道冰墙,厚土与巨石悬浮在魔女的两侧,魔女本身也呈现出黑色的皮肤。
这种恐怖的防御,且不说根本打不中魔女,即便被击中,也很难造成有效地伤害。
柳布丁的拳头十分恐怖,那些冰墙与碎石,根本无法有效防御她的攻势,但却可以给魔女带来足够的时间去躲避。
无面的魔女,仿佛漠然注视着反抗者的神明。
“柳浪,你得再退远一些。”
柳布丁忽然开口说道。
这样的局面,柳浪也一筹莫展,他和荆简便再次退开一些距离,柳浪注意到,柳布丁的手上涌现了黑色的能量。
并且在不断地扩散。
魔女仿佛也感应到了某种危机,试图用冰雪和水流熄灭这股火焰,但黑色的火焰仿佛与那些黄金一样,有着某种生命力。
整个战场中,聚集着许许多多元素,酸雾,毒液,火焰,怒流,风暴,岩石。
可这一刻酸雾开始变得稀薄,毒液开始蒸腾,红色的火焰被黑色的火焰吞噬,风暴只能将黑火吹的更加猛烈,无法燃烧的岩石赫然成了燃料。
这种诡异的黑色火焰竟然将所有的元素都吞噬了。
柳浪睁大眼睛,想起了这玩意儿的厉害。
在游戏幻境里,嫉妒可是险些用这一招将幻境毁灭。
嫉妒之力恨火。
无尽的妒火开始燃烧,不死不休。
真正让柳浪惊讶的是,柳布丁明明是第一次用,却是已经可以轻易的操控这些黑色火焰的形态。
它们虽然疯狂的摧毁各种元素,却并没有肆意的扩散开,而是随着柳布丁的念头,聚集在她所期望的地方。不至于让整个教堂毁灭。
魔女与柳布丁就这么对峙着。
形式居然逆转!
只是柳布丁的呼吸急促了很多,这是比黄金之蚀更加消耗体力的技能。
尤其是柳布丁为了对付魔女,不得不始终召唤这些黑色火焰。
跨越能力施展其他原罪的手段,似乎耐力的消耗上会更加恐怖。
至少柳浪印象中,贪婪和那个小孩,施展自己的能力,并不会有多大的负担。
柳布丁咬着牙,要速战速决恐怕很难。
三号还没有出现,不知道三号会否和五号一样,是属于有着战斗能力的造物主,双生如果在一开始就用,未必能够维持到后面的战斗。
柳浪很不想承认,可眼下布丁或许更强一些,但这场战斗再打下去,却是布丁必输无疑。
得有帮手。
“布丁应该还能支撑一阵子,这便是最后的时间,我必须要在这个时间里,替她找来一个强大的帮手。”
想到了唐吉坷德金,柳浪也管不了那么多,打算去游说游说。
……
……
未知的时代。
北国边境。
阿卡司走在风雪正浓的街道上,感受着小村落里洋溢着的喜庆。
他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一面花小兮。
看着贴在窗户上的窗花,远方的花轿,他皱起眉头。
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会皱起眉头,就好像这个时候,自己的记忆里应该是有一段警示的。
但那段警示没有了。
花轿里的是新娘子该是花小兮的。古时的结婚依旧是很传统,要走很多繁杂的程序。
想起与花小兮的相遇,是那个女孩子倔强的等着别的小孩来找她,等了很久很久。
在茫茫的风雪里,看着花棉袄包裹着的小小的人儿,阿卡司忽然有了观望的兴趣。
那一头银发忽然冒出来,出现在人眼前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吓到,虽然阿卡司长得一点也不吓人。
“喂,继续待在这里,会死掉的哟。”
阿卡司就是这样,如果一些人时常在北境的林子里游走,如果人类与司狩可以相通,那这些人的记忆里,大概便会有一个一头银发,时常出现在林子里的怪人。
花小兮本该早早发现自己被丢下了的。
跟别的小孩子一起捉迷藏,躲到了林子深处,但大概是存在感太低,小孩们找了一会儿,便放弃了寻找。
花小兮很单纯,游戏规则就是没被找到就要一直躲着,于是她就一直躲着。
直到天色黯淡,花小兮还想着,是不是躲得太深了些,伙伴们找不到她。
她有些难过。
听着阿卡司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了那头银发。
与别人不同,她一点也不害怕,只是觉得好奇。
“你是雪人吗?”
“哈?什么鬼,我不是的哦。你见过这么好看的雪人吗?”
“见过呀!你就是!雪人哥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你在等人?”
“对啊,我跟小伙伴们玩捉迷藏,可是我躲得太偏了呀,他们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呢!”
本来是难过的,偏偏又有些炫耀的语气。
阿卡司忽然笑了。
这个小女孩儿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驱逐了。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他们会抱团讨厌别的小孩子,然后大声的说,我们不要跟他玩了。
他看到花小兮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都是笨小孩。
那种笨到游戏早就结束了,还以为会有自己还在参与游戏的白痴。
于是雪人哥哥就牵着小姑娘的手,带着小女孩回到了村子里。
想来自己的出现,会让她忘记这个不愉快的游戏。
三天过后,小女孩儿就不会再记得林子的一切。
自然的,也不再记得阿卡司。
他倒也不担心花小兮没有朋友。
他们仿佛是同一种人。
是那种有人愿意一起玩,就会很开心,即便没有人愿意跟自己玩,大概也会很开心的那种。
何况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女孩子一旦生的好看了,慢慢就会有人喜欢。
到了读书的年纪,花小兮没有去读书。那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
跟小时候不一样,小时候是小孩子不愿意跟她玩,但现在,大多情况是她不愿意和别人相处。
阿卡司偶尔还来这个镇子,跟花小兮聊聊天,发现女孩子的想法很奇特,在这个女人地位真正低下的时代,她有着一颗很高傲的心。
尽管花小兮总是要重新认识阿卡司,但那头银发,就仿佛烙印在了童年的某一处记忆里。
那片记忆很模糊,却又有些温暖。
像是一叶漂泊的孤舟,终于见到了海岸。
每一次见到阿卡司,她都会有一种难以道明的熟悉感。
“我明年还来看你。”
“那个叫常树的男孩子很喜欢你哟。私塾的先生不教你没关系,他愿意教你。”
“没有没有,我一点也不觉得女人弱,把我养育大的女人就很伟大。”
“喜欢的人吗?我没有喜欢的人哟。谁也不会喜欢我。”
“我叫阿卡司,这是第二十九次相遇。你一定不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不会被人记住的怪物吧?”
“哈?这也信吗,女孩子果然越长大越奇怪。”
“我真的认识你哟,有一次你迷路了,我带着你回来的。”
“我要走了,明年还来看你。”
“走了哟,明年来看你。”
“明年来看你。”
很多年,很多很多年,明明人生经历了好几个十年,但那些岁月却总是要与一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道别。
就好像预感着,命运有一天会让她记起自己。
直到最后一次,他想说出明年再来看你,却听到花小兮说道:
“阿卡司,我要嫁人了。”
“明年……呀,那祝你幸福哟。”
罕见的,阿卡司觉得有些淡淡的违心。
往事浮现。
与花小兮的相遇和分别,未来与花小兮的种种,似乎也都在今日这一天。
可就是很奇怪,一件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