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献祭系巫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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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九夜就是这样的人。

理智,冷静,从不招惹敌人,说话有分寸,自制力很强……

以上等等,都是跟他没关系的。

直觉告诉烛九夜这局有问题,但太久没有遇到能够一战的赌友,他来了瘾。

最终还是欲望战胜理智,答应了柳布丁的要求。

“你输了,你就给我当小丫鬟。我要是输了,我就给你当跟班。说话算话!”

“不用当跟班,我嫌弃,输了听我吩咐就行。”

柳布丁白了一眼烛九夜。柳浪在人群里,只感觉好笑。

周围的人都在催促着二人赶紧掀开底牌。他们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甚至有人以为这是在拍电影。

柳布丁很快掀开了自己的底牌,没有任何犹豫的,对她来说,一切都已经注定。

底牌是黑桃7。

一阵惊呼,黑桃同花顺。

这自然是难得的好牌,但明显比烛九夜的小了两号。

假如烛九夜的牌是红桃9,胜负便没有悬念。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催促着烛九夜揭开底牌。

烛九夜却感觉手有些重。

大概是小姑娘那始终淡漠的表情,让他觉得对方太过于淡定。

但仔细一想,自己是赌了几百年的老赌棍,对方只是一个小丫头,如果真是道内的高手,自己没理由不知道。

言出法随的效力,不至于连一把赌局都左右不了。这般想着,烛九夜微微抬起了牌的边儿。

看到是红桃9的一瞬间,只感觉稳了!

“今天起!你就是本大爷的了!”

帅气的将底牌揭开,重重的往牌桌上一甩!

烛九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望着柳布丁。

柳布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什么鬼?

烛九夜的笑容慢慢僵住。

一种不好的预感弥漫在他心头。

这个时候,一片嘘声响起,看客们用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烛九夜。

烛九夜猛然间往桌上一看,惊道:

“这……怎么可能?”

红桃9怎么会变成了梅花9?

顺子自然大不过同花顺。

柳布丁的牌是同花顺,烛九夜的牌,只能是顺子。

“不可能……”

一点也没有怀疑柳布丁出千,因为言出法随的效力非常强大,会直接改变牌的内容。出千也没用。

原本的红桃九变成了梅花九,这说明在自己揭开牌的一瞬间,言出法随失效了。

这种情况烛九夜也遇到过。

所以才会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想到了某种可能,烛九夜的脸上慢慢浮现出骇然。

“言出法随,虽然说过的话都会应验,但这个前提在于你拥有足够多的资本可以献祭。你修炼出的言灵才会同意与你做这样的交易。”

“在你答应与我赌的时候,你的言出法随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判定交换的不再是同花顺,而是契约。”

“你成为我的仆人,或者我成为你的仆人。这样的契约就不再是言灵所认同的。”

“这个代价自然比改变一张牌的代价大。你自信自己很强大,即便是这样的献祭也可以承受,只是你低估了你的对手。”

柳布丁难得的解释了很多。

“在你的言出法随里,言灵会仲裁你与我的价值,你跟我赌,资源不对等。”

“为什么?”烛九夜自然能听懂柳布丁的话。

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可是一个活了四百年的紫级司狩,除了那群老家伙,谁的命他换不来?

他断然没想到会栽跟斗在一个小姑娘这里。

“因为我的级别,比你高太多,价值上来说,言灵认为你远低于我,如果让你拥有我,你的言灵会默认你无法承受这样的献祭。于是为了保住你的命……你的牌变了回去。言灵拒绝与你交易。”

烛九夜怔住。

几秒钟后,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布丁,猛然想起来……

百川有一个打败了柳生一梦的司狩。

据说是一名少女。

烛九夜来百川之前,可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那名少女。

也没想过,只是出来放松一下小赌怡情,就会遇到这样的存在。

如果说百川市除了那名光头,还有谁是他的言灵所不能奈何的,大概便是那名打败柳生一梦的少女。

“原来……原来是你!”

柳布丁说道:“还赌吗?”

……

……

尽管两名司狩交谈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人们听到了,这些人听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不明觉厉。

想了想,似乎两个人的对决过于戏剧化,不免觉得这是赌场在作秀,也都没在意。

倒是柳浪,真的听明白了。

虽然暂时无法查看烛九夜的战斗面板。

但从柳布丁的话语里,柳浪推断出,烛九夜拥有一种很特殊的能力。

言出法随。

也就是制造一只庇佑自己的言灵,在古老的传说里,只有从来不说谎话,极重承诺之人才能被言灵庇佑。

一旦得到这种庇佑,说过的话,都会应验。

提出的所有要求,其实都是在与言灵交易。

在某种情况下,只要能做出等价的牺牲,便可以实现很多愿望。

可柳布丁很聪明,将赌局彩头上升为赌命。

这自然没什么。对于烛九夜来说,他言出法随已经练到了很高的境界。

是有着某种进行“不等价”权力的交易权限的。

也就是说,言灵带给他一百元的东西,也许只会献祭他五十元的其他物品,甚至更低。

所以一个四百多年寿命的紫级司狩,足以承受一个超越他实力的献祭。

烛九夜敢赌是有原因的。

司狩能到紫级的就很少。能活上两百年的,那更是不多。所以他不相信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倒霉蛋。

可他这次,还真就成了万中无一的倒霉蛋。

原罪的命,在言灵看来比普通司狩价值高太多。

这种差距已经不是一百与五十的差距。

对于烛九夜来说,他无法承受这种献祭。交易自然就失败了。

一个能修炼出言灵的人,自然是一个做事讲究公平公正公开的诚实人。

虽然烛九夜……真的不像是一个好人。

一个重承诺的痞子?

柳浪现在对烛九夜的印象倒是好了些。

也开始明白为何烛九夜的面板里,喜爱事物是公平公正公开。

或许他混迹在赌场,赢这些赌徒的钱,也是这个原因。

惩戒一下那些不公平的作弊者。

而接下来,柳浪又明白了一点,为何烛九夜最讨厌的,也是公平公正公开。

……

……

“妈的,被算计了!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烛九夜心情非常不美丽。

柳浪自然知道烛九夜的位置,招恶体质对于资质高的司狩有着模糊的方位感应。加上识海里的任务发布,范围缩小到赌场后,要找到烛九夜一点也不难。

柳布丁说道:“坐下。”

烛九夜依言坐下了。

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仿佛腰腿分离了一般,只感觉双腿重的抬不起来。

这种情况让烛九夜再次愣住,随即他明白了。

自己现在没有办法违背这个姑娘的命令。

她让自己坐下,那就必须坐下。

因为言灵……生效了。

“靠!靠!我靠!”

烛九夜气急。

柳布丁悄悄转过头,一改冷漠的样子,对着柳浪眨巴眨巴眼睛,示意搞定。

柳浪噗嗤笑出了声。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烛九夜讨厌公平公正公开了。

因为祸从口出。言灵秉持着绝对的公平。

一旦做出承诺,就必然要实现。

同时言灵也保护着宿主。

宿主如果夸下海口,比如一个司狩要跟一个原罪赌命。

这种时候,言灵便会撤销交易,最大化可能的保住宿主的性命。

但这以外的部分是要遵守的。

言灵认为烛九夜扛不住拥有柳布丁后的会遭受的献祭。所以选择了让烛九夜输。

但输给柳布丁,便要成为柳布丁仆人的约定,却同样要遵守。

因为言灵的拥有者,不能食言。食言对于言灵来说是致命的。

“没想到契约还没签呢,就变成我方阵营的了。”柳浪再次苦笑。

……

……

安全屋。

烛九夜现在内心不断地诅咒自己的师妹走夜路被流氓调戏,喝水塞牙缝。

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安全屋客厅的沙发上,像极了一名等待老师上课的好学生。

这种明显不是不良少年该有的坐姿让他很不爽,但没办法,在言灵认为自己还没有偿还完赌约之前,柳布丁的话语,他没办法违背。

他的周围是林森,阿卡司,花小兮,柳布丁,荆简,还有柳浪。

“所以说,是我那个坑兄的师妹让你们坑我的?”

“怎么能叫坑?如果你正儿八经跟布丁赌牌,也许输的就是布丁了。”

柳浪笑着解释道。

“妈的,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柳生一梦都翻车了是谁给我的自信?”

烛九夜骂骂咧咧的吐槽着。后悔不已。

与赌徒们的心态不同的是,他如果输了,那便自认倒霉,绝不会想着翻盘什么的。

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虽然骂骂咧咧的,但也接受了。

“师妹除了胸大一无是处,举荐老子来你们这,老子就是路过看看,没想到就被截胡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烛九夜一脸感叹。

众人没有回应。就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烛九夜。

从进来开始,烛九夜其实还吐槽了一大堆,显得有些呱噪。

与柳浪和柳布丁的初印象一样。

林森阿卡司花小兮都有些不相信,这个带着魔术帽一脸痞态的魔术师,居然是巫女的师兄。

“给点反应好不好?你们不就是想占有我吗?”

柳浪不知道怎么吐槽烛九夜的画风。这个人委实有些骚。

“是这样的,我其实是想跟巫女姐姐要一个精通治疗的巫术师……但阁下……”

柳浪有点不好意思明说,总感觉烛九夜与自己想象的不同。

巫女的师兄,不都该是有高冷的大师吗?

烛九夜完全没有这种气质。

尽管听起来言出法随非常难练成。可柳浪着实感受不到这个人的特点。

“几个意思?这是质疑我的本事?有趣!本大爷闯荡世间几百年,还能被你一个小子瞧不上了?”

柳浪闻言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好吧,其实我是虚张声势,我没用我无能我真的什么也不会,我只是一个喜欢赌钱的骗子,放我走吧诸位。”

烛九夜的脸说变就变。

柳浪寻思这位痞子师兄很不老实,便望了一眼柳布丁。

言灵的契约不如造物主与司狩的契约那么长久,但在短时间内,效力却很强大。

柳布丁现在开口,只要不是让烛九夜自残,做出损害自己的事情,那么烛九夜就非办不可。

柳布丁看着烛九夜,正欲开口。

烛九夜何等机灵?立马知道这女孩一开口自己准没好事儿,马上说道:

“停停停,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能不能,可不可以,不要把氛围搞像要大刑伺候一样,吓得人家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柳浪众人:……

众人越发好奇神圣的巫女怎么会有这么极品的师兄。

烛九夜缓缓活动活动肩膀,说道:“我那便宜师妹说,你救了这座城市,我本来也打算加入你们,当然我得先看看,不过既然在这翻车了,也算不赌不相识。”

“听她说,你需要一个精于治疗的巫师,对吧?”

柳浪没想到烛九夜又一次画风陡变,这个男人不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面貌,一脸正经的姿态还是有些帅气的。

“没错。”

“巫术其实有很多种,我擅长的是献祭系,师妹掌握的是圣光系。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流派,简而言之,我能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就能立马实现多大的愿望。如果是救助他人,这种代价更是会超乎想象的低。如果是用来做坏事,代价的比例则会提高,大多时候,这种则是等价交换。”

“所以……您的是一个精通治疗的巫师?”

问话的是林森。巫术师和法师之间其实很接近,但又截然不同。法师掌控元素,巫术师则是掌控一些更为玄妙的规则。

烛九夜再次露出痞态,说道:

“如假包换,只要人没死,我就能把他给从鬼门关拉回来。要不试试?三万一次,十万三次,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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