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柳生一梦,洛阳等人倒是没在意,但林决放下了酒杯。
他没有见过柳生一梦,柳布丁与柳生一梦的顶真对决,也只有布景口述过。
小野寺幽海在寻常司狩里,已经拥有了强大无比的实力,于剑客而言,已经将近巅峰。林决不曾想过,那个轻易击败他的对手,也只不过是柳生一梦的剑童。
“听闻,那个男人的剑道……已入神道。”
柳布丁与白灵二女也很默契的不再提及之前的话题。柳布丁说道:
“如果再打一次,我未必会赢。”
林决沉默。
与柳布丁交手过,他甚至无法让柳布丁稍微认真一些,那些格斗游戏里的招式破绽百出,但无法无天之日里,那些司狩们依旧不是柳布丁的对手。
柳浪笑道:“不要紧张,他已经死了。”
林决微微摇头说道:“虽然是敌人,但未能与这般强者交手,实乃剑客的遗憾。”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柳生一梦这个级别的人还有八个。其中说不定也有用剑的好手。”
这回换花小兮说话了,撂下酒瓶,尽管这群男人们都已经醉眼迷蒙,花小兮却清醒的很,她问道:“还有八个?”
白灵也有些诧异,她查过柳生一梦,但只能查到种种传说。
东瀛的剑神自然有不少传说事迹,但也只留存在司狩口中,要查起来非常困难,近乎不可能。
柳浪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嗯,柳生一梦所在的阵营,是第六造物主阵营。同时也是一个叫禁魂之恶的组织。你们有人听过吗?”
花小兮摇头,阿卡司眯起眼睛,努力回忆着,但随即也摇摇头。
林决虽然活了几百年,但一直都消息闭塞。
白灵暗暗记下这个组织的名字,没有开口。
“看来没人知道,禁魂之恶,最早叫禁魂九恶,在我的推测里,是九个最为古老的远古司狩组成,他们都活了漫长岁月,拥有可怕的实力。”
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柳浪现在提及的并不是造物主,这里面如洛阳等人对造物主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对于远古司狩,那些制定了种种规则的古老司狩,他们对于普通司狩来说,就好像上古时候的黄帝蚩尤相对于普通人类一样。
这些才是属于司狩们口中的传说。
造物主倒像是从上个时代开始忽然杀进的这个世界的入侵者。
相传这些古老司狩们制定了种种规则,数千年乃至万年间,默默的引导着人类前行,有善者,也有恶者。
善者守护着人间的秩序,恶者则在各个时代挑起纷争。
最终,传说里这些司狩被统一,并且由一个实力最为强大的司狩,制定了一系列规则。
其间最为铁律的两点。
不得干预人类之事。不得杀人。
所有的司狩曾经都是人类,所以即便他们成为司狩后,也多少对这个规则的制定者心怀感激。
至少对于阿卡司洛阳这些还有些正义感的司狩来说的确如此。
尤其是体会到司狩与普通人的力量差别后,他们更是明白,这条规则的伟大。
当全世界都是蝼蚁,而自己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后,却还要遵循人类时期的法则,这对于司狩来说并不容易。
很多司狩违背了这一规则,但遵守规则的司狩更多。
他们之所以能遵守,便是畏惧着那些远古司狩们。
……
……
柳浪继续提及自己在远古议会文献第三页的见闻,只有分享情报,才能换来情报。
“柳生一梦的实力并不是这些人里最强的,当然也不是最弱的。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头目,被柳生一梦这样的剑客,评价为杰出的领袖。而其余几个人,据说也都是在人类历史上非常有名的角色。”
布景忽然有些兴奋,问道:“会有关二爷吗!会有赵子龙吗!”
布景的兴趣,除却机械加工改造,也颇爱三国。
柳浪苦笑。
“这些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们会面对的挑战,将来还有很多,诸位,包括我自己,都还要变的更强才行。言归正传。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
在获取了柳生一梦的boss站奖励后,柳浪很快便通过制图绘制出了剑谱。
几千字的剑谱并不复杂,一些剑招绘制起来也非常容易,柳浪记得柳生的居合术,新阴流也都的确是这些招式。看起来平平无奇,威力却断山倒海。
剑谱多少都该有些剑谱的样子。比如深蓝色的封面,竖行排列的古体字什么的。
就好比十元钱一本的如来神掌九阴真经什么的,不管是不是忽悠,总该有点武学秘籍的样子。
所以当柳浪拿出一叠从打印机里打印出的a4纸资料时,没人想到这就是东瀛剑神柳生一梦的剑术精要与心得。
“这……可以,这真是我见过的最后现代主义的剑谱了。”洛阳吐槽道。
“虽然你们之中,剑道流派上最接近柳生一梦的是林决,不过这份剑谱我还是给每一个战斗成员都打印了,或许他的剑术精要对诸位都有帮助。”
柳浪将这些由a4纸打印,订书机装订的简易剑谱发给了每一个人。
花小兮并无多大兴趣,柳布丁也一样。
对于这二人来说,战斗的本质,终究是对力量的掌控。
但林决洛阳和商路,三人都是用剑的,就非常感兴趣,甚至连阿卡司也很有兴趣。
得到了天双切的阿卡司,以前都只把玩匕首,现在也开始研究剑道。
洛阳走的是身剑合一的路子,身法极快。
林决则是讲究斩切,与柳生一梦的流派最为接近。
商路倒是有几手仙侠风,讲究御剑。
所有兵器里,枪法剑法刀法的流派大概是最多的,但柳生一梦的剑术心得虽然主要是斩切一脉,乃是真正的杀人剑,可当一门技巧被研究到极致后,它的剑理,往往会覆盖整个剑术领域。
洛阳说道:“这是好东西,对我助力不小。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的是剑道上难以逾越的高峰。”
商路也点头道:“御剑讲究的终究是剑气的控制,这一方面,虽然柳生一梦并不擅长御剑,但对剑气的掌控,却不亚于我这一脉的顶尖高手。”
林决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他沉浸在剑谱之中,一时间忘记了一切,在洛阳一顿咳嗽后,林决才回过神来,对着柳浪躬身道:“感激不尽,多谢柳老板。”
对柳布丁称之为柳前辈是因为柳布丁很强。
而新鲜感的几个人并不像末楼事务所的人一样直呼柳浪名字。他们称柳浪为老板。
不过从林决这个画风还在古代的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柳浪还是略感跳脱,有些想笑。
“不用在意,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用,你和小野寺幽海之间还差一场对决,布丁给了你两年时间,两年我可等不及,我这个人有仇可不憋着。总之,尽快变强吧。”
林决颔首道:“吾必勤奋磨练技艺!”
柳浪想的是帮助林决,但之所以给每个人打印剑谱,也的确是在为后面可能会遇到的更强的敌人在做准备。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很希望洛阳商路二人能够更早的进阶为紫级司狩。
要招募到一名紫级司狩并不容易。柳浪很希望自己的招恶体质提升为第三级。
“另外,林森那边还有一把柳生一梦的佩剑,天丛云,我们这些人里面,也就你比较适合,这种好东西放着不用也就是根烧火棍都不如的东西,你拿着吧。”
随意的一句话,让林决险些连筷子都握不稳。
“天丛云?”
洛阳与商路也惊讶的问道。
“极态二十二兵的天丛云剑?”洛阳再次问道。
“是的。”
“……”洛阳有种冲动,想脱口而出:真希望断臂的是我自己啊。
想了想,自己的右手功能还是很多的,也就忍住了。
林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神色激动。
对于剑客来说,这把天丛云可谓万剑翘楚。
与他所修炼的流派来讲,也是最为适合的佩剑。
“说起来,极态兵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制造的?”对于这一点,柳浪很早就想问了。
阿卡司耸肩,林森也不清楚,花小兮也不大懂。
从他们成为司狩起,极态二十二兵的说法就已经有了。
林决说道:“吾知晓一二。”
“传闻当第一个司狩诞生起,被赋予这种死而后生之力的,并不仅仅是司狩,亦有一些拥有魂魄的兵器,这些兵器经历过无数战争,从铸造之刻起便有了匠人的心血。寻常兵器就好比普通人,而极态兵器,则是兵器之中的司狩。”
“传闻极态兵器能够给持有者带来神秘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就连很多兵器持有者也不知道其具体效果,兵器也经常易手,很多司狩都已经死去,但极态兵器却始终存在。关于极态二十二兵,其实是否有二十二把,或者是否有别的极态兵器还未被发现,一直以来都有争议。吾也是从一个岁数与吾一般的司狩口中得知。极态二十二兵之中没有排名,好的兵器也挑主人,对的人拿到对的兵器,发出的效果也就不同。”
这话柳浪倒是理解,许多游戏里也都有这种概念,法师自然要拿法杖,骑士自然要装备盾牌。
所以表面上看,天双切其实不如天丛云,但对于阿卡司来说,这种双手短打小太刀,才更适合他。
“兵器中的司狩吗?真是个有趣的说法。”
柳浪觉得很有意思。
他已经开始期待下周的经济副本试炼挑战。
只要完成顺利,说不定下周,柳浪就能够拥有军械库。
军械库的作用柳浪不清楚,但肯定跟极态兵器有关。
柳浪的想法很简单,只靠柳布丁和花小兮这两个原罪,有时候会陷入很麻烦的境地。
既然司狩的潜力不仅仅止步于紫级,那么提升阿卡司等人的战力就非常有必要。
……
……
年夜饭吃的很晚。
在谈完了正事之后,林决等人也明显高兴起来。酒喝的热闹。
柳浪在这个过程里,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下柳布丁和白灵。
两个女孩子的情绪都还算正常。他也放下心来,喝的半醉。
白灵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有些难过,但不想让柳浪难堪。
将来还有很多地方,柳浪会需要她的帮助,这般想着的时候,她又有些高兴。
阿卡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露出苦笑。
笑的不是白灵。
他只是觉得白灵有些像自己。
他们都有着想要保护的人,也都藏在心里,并不开口的。
他已经陪伴着花小兮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每一次花小兮最愤怒的时候,他都是浑身是伤,带着笑容对花小兮说道:“可以了哟小兮,再这样下去,你会难受的。”
那就像是一句咒语,无论多么愤怒,花小兮看见阿卡司的笑容,听到阿卡司的话语,都会清醒过来。
阿卡司一直惦念着花小兮,花小兮的内心却总是恐惧着某种东西。
阿卡司也从来不表达自己的心意。
反正还有无尽的寿命更加漫长的岁月。
陪伴着就好了。
只是这一刻,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
阿卡司在想着花小兮的时候,花小兮也看了一眼阿卡司。
花小兮举起酒杯,说道:“喝?”
阿卡司点点头。
一杯冷酒下肚,心里却有些热。
其余人喝的更加火热,却也都意识模糊,脸上流露出醉态。
整个场间,清醒着的,大概也就只有被禁止喝酒的柳布丁,还有花小兮和阿卡司。
“阿卡司。”花小兮忽然开口,看着阿卡司。
“有话就直说哟,不然可不像你。”
花小兮内心也有些奇怪的情愫。
许是今晚她真的喝了不少,酒精也开始对自己起作用了。
看着这个总是一脸笑容眯着眼睛的银发男子,花小兮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从成为司狩起,这个人就一直陪着自己。
每一次危险的时候,自己保护着他,他也在保护自己。
这些年来的生死与共,让她很难注意到这个人,就好像一个人习惯了呼吸,便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
只有在窒息时候,才会体验到剧烈的痛苦。
花小兮用杯子撞击着阿卡司的杯子,也没说干杯,然后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她神色间带着几分罕见的温柔,又有些责备的说道:
“以后,不准挡在我前面。”
阿卡司明白,花小兮是在说对战柳生时的事情。
他同样用杯子撞过花小兮的杯子,一口饮尽,神色间带着几分罕见的强硬,虽然在笑,却也认真的说道:
“这件事办不到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