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永远与你在一起…”
这句话是个期望,也是一个女孩心里最柔软的告白,相信任何男人听到后都会为之动容。
我的青春就是个犯错误的年龄,不停的犯错,却在不停的收获,不过有些错误也许会改变我今后的一生。
此情此景,此时的气氛到达了一个美好的顶点,但不论任何借口,我都做了一个足以改变我一生的回答。
我的喉咙变得干涩,嘴唇都在发着抖,小声并颤抖地回答她:“好…”
我不清楚这到底是否是自己一时的冲动,但在这一刻,我是真的发自于内心的回答了她。我明白这句回答将意味着会得到什么,但我更加明白同时也会失去什么。
梅子的喘息声逐渐沉重,还有她拉着我胳膊的双手,抓得越来越紧,但是在下一刻,她却放开了手。
“谢谢你…”梅子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这就足够了。”
“什么?谢我什么?”我才刚选择了一个足以影响一生的决定,却又发现哪里不对。
梅子终于笑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是那么好看,清秀。
“你让我感觉到真的有一秒钟,你是属于我的。”梅子调皮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这就足够了。”
这话使我感到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的泪痕已被抹去,只留下笑容,“我不会真的让你和我走的,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她说完以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这份失落感我受到本能的驱使大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这只手已不再冰凉,反而火热又柔软,像一份归属感。
“放开手吧…”梅子轻声道。
我紧咬着牙,抓着她的手更加用力。
“这是你第一次背叛宜娜姐。”
听到这个名字,我突然一顿,随后松开了手。
“这辈子一定不要再有第二次…”
当她艰难地说出“再见”这个字时,我的眼眶都变得模糊,我知道刚才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宿舍就连走路都能听到回音,我仔仔细细走过了每一个角落,但始终感觉不到一丝她的味道,仿佛不曾有人来过一样。
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时,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你怎么?”许宜娜很惊讶为什么这个时间我会在这里。
我心头一紧,糟糕了,完全忘记了她们聚餐结束要回来的事情。
“这就是你的喝多了?”许宜娜冷着脸问我。
我支吾道:“不…本来是喝多了,但临时又有点事。”
“哼!”许宜娜笑出了声,但我明显感觉到她在生气,“多重要的事情还需要你跑到人家宿舍来谈?”
“不,不,宜娜你别误会。”我突然想到口袋里还有梅子的那封辞职信,急忙拿了出来说:“有个员工要辞职,我就想着…”
许宜娜不等我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连忙追了上去把信在她眼前晃了晃,“真的,你看,辞职信都在这。”
“拿开!”她生气地一把推开信封,信封从我手上滑落飘阿飘地从栏杆处掉在了楼下。
“哎宜娜你等等…”我一只眼看着她,一只眼看着掉落进黑漆漆楼下的信封,突然凌乱得不知道该去追哪边好。
正当我犹豫时,许宜娜已经回到宿舍重重关上了门,而我跑到楼下去找信封时却早已被荒郊野外的风刮跑得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他妈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心里暗暗叹气,索性点上根烟就地坐下。
先冷静冷静再说吧…
梅子走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走,我做的那些理财墓地的债务也都还清了,而生活还在继续,我又回到了正规,与之前不同的是我的营销二部的众人都变得寡言少语,就连在食堂吃饭时也鲜少有交流。
不仅我不习惯她不在的日子,大家也都不习惯。
许宜娜已经三天没有理过我了,也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她只看到我大半夜的在梅子的宿舍,而至于我的心是否曾有那么一秒钟背叛过她,这件事我决定永远烂在肚子里,不与任何人提起。
也许就连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双方都会有永远不能与对方诉说的秘密,就像我现在这样。
工作恢复了平淡,大家重新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方远依旧还是那个代任的总经理,还是那副大尾巴狼的样子,每天把许宜娜使唤得像一个菲佣,这在我看来非常的不爽,但许宜娜却自己承受着这一切,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下班后与我一起吃饭,然后俩人一起饬着方远的坏话。
“天南,你来一下。”燕子在她的接待台对我招着手。
我曾以为她是个活了几百岁的仙女,温柔,贤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散发着一种空谷幽兰般的静美气质,但有一点我却看走了眼。
她的八卦体质一点都不亚于狗蛋,甚至比狗蛋更甚,也许这是年轻女孩的天性,女娲造人时就有了的那种。
“啥事?”我走了过去,我知道这个时候的燕子肯定有一肚子的八卦要与我分享。
她神秘地说:“给你说个秘密哦!听完就忘掉,不许告诉别人哦!”
“好好,不说!”我回答得心不在焉。
她又说:“你发誓!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我举起手指,“我发誓,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我心里默念两句“汪汪”,这种惩罚对我来说不疼不痒。
燕子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宜娜今晚要去相亲了,她今天早上聊天时告诉我的。”
“我靠!”我的一声怒吼吓得正在不远处选墓地的老太太一个趔趄差点坐在了地上。
燕子赶紧跑过去扶着老太太坐了下来连声道着歉,好一会才回来冲我抱怨道:“你那么大声干嘛呀,老人不能受到突然惊吓你不知道么?”
我一脸幽怨地看着她,“那我就活该被惊吓了么…”
燕子白了我一眼,“你这纯属自作自受,活该你脚踏两条船。”
我心里一抽,“谁,谁踏两条船了,你别乱说哦。”
燕子拿笔指了指员工墙上面的一处空白,正是刚被取掉的梅子的照片,说:“真不知道这女孩哪里好,前几天你半夜跑人家宿舍的事情宜娜都告诉我了,你呀!”
我脸憋成了猪肝色,但燕子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又不依不饶地说:“现在可好,彻底把宜娜也惹了对不对?”
我紧张地问:“她和谁相亲?我绝不同意!”
燕子看着天花板一脸的花痴相,“听宜娜说是一个今年刚从宾大毕业的研究生。”
我一听是宾大的,气势顿时弱了一点,但还是很不服气,“哎哟…不就是个东北的211么,比我能强到哪里去,想当年我…”后面的话我硬生生咽了回去,野鸡大学还是别提了。
燕子上下打量我一眼,笑眯眯地说:“是宾夕法尼亚大学…”
“……”我沉默了一会,“不是哈尔滨那个…”
“是美国的宾夕法尼亚,海归,懂么?”
我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什么狗屁海归,我还乌龟呢,要我说啊,这种人就会考试,然后回国后猪鼻子插根葱就装起长毛象来了!”
燕子笑着看我表演,但很快我就词穷了,过了半响,嘟嘟囔囔地问她:“你知道他们今晚在哪相…相…相见面不!”
燕子温婉一笑:“当然知道呀”
当晚,本市最高档的王朝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迎来了有史以来消费最低的一桌客户。
“先生,请问您真的不需要再点点别的什么吗?”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妹子眼里飘过了一丝诧异。
“不用了,我们就是谈点事。”我假装翻着手机,不敢与服务员妹子直视。
“但是您点的这份素汤面只够一位客人吃的哦。”服务员妹子耐心又温柔地提醒着我。
“啊,这样啊,那麻烦你再给我拿个空碗,哦对了!再给我加份面。”
“……”
服务员妹子沉默了,但我还继续翻着手机,假装很忙的样子。
狗蛋看着服务员妹子远去的身影,一脸佩服地望着我,“南哥…你这样真的好么?会遭天谴的啊。”
我瞪了狗蛋一眼,“闭嘴吧你!有得吃就不错了,这种地方一份汤面竟然还要98元,比墓地利润还高!”
狗蛋嘴里嘟囔着,“还以为你今天叫我来是大吃一顿的呢…害得我中午都没吃饭。”
我说:“你够了啊!嘴巴闭上给我盯紧点!”
“来了来了!”狗蛋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镇定点!别被发现了,给我讲讲都啥情况。”
狗蛋的视力一直都很好,他盯着不远处对我说:“男的!”
“废话么!多来点情报!”
狗蛋又说:“看着个头挺高,目测一米八左右,哎哟,这孙子!”
“咋了咋了?”我急切地问。
“丫还帮宜娜姐拉椅子。”
“嘁!”我不屑地说:“装什么绅士。”又问狗蛋道:“穿的怎样?看起来国际么?”
狗蛋小声回答:“丫穿了件深色的西装外套,看起来挺国际化的!”
“装什么装,冻死丫的!”
狗蛋:“好像…冻不死。”
“为啥?”
狗蛋:“因为我看丫桌上摆了个车钥匙,估计开车来的…”
“靠,还有车!啥牌子的看得清么?”
狗蛋盯了一会,一脸认真地说:“野马牌!”
我纳闷了,“野马牌?那是个啥车。”
狗蛋:“就是标志像盾牌一样,上面一匹黑色的野马!”
我正喝着水,差点喷到狗蛋的脸上,“那他妈叫野马啊?你个土鳖,那是保时捷!”
整一顿饭,我都从狗蛋的嘴里听着“情敌”的情报,直到我俩把那晚素汤面翻来覆去的加了两次汤,三次面,也终究算填饱了肚子。
“南哥,有情况!”狗蛋喝着汤对我说道。
“咋了咋了?”
“那个男的走了。”
狗蛋突然拉直了脖子说道:“哎!不对!宜娜姐为什么没和一起走?”
我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靠!太好了,我就知道肯定谈崩!宜娜现在干嘛呢?”
“不知道,好像在玩手机。”
我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下来,一脸坏像地说道:“宜娜肯定对这货不满意,估计是给介绍人发信息抱怨呢!”
狗蛋小声嘀咕着,“不会吧?我怎么瞧这货都比你强啊。”
我刚想骂他,但手机“滴滴”地叫了起来,来了条短信。
------大傻子,在干嘛呢?
我把手机在狗蛋面前晃了晃,“嗨哟,你看,选来选去最终还不是到我碗里来了?”
我装模作样回信息道。
------没干嘛,刚吃完饭休息会。
过来片刻,短信又响了起来。
------素汤面好吃么?
这条信息的后面还特意加上了一个坏笑的表情,这个坏笑看得我心里直发憷,她怎么知道我吃的素汤面?
我还没来得及回信息,接着又收到一条。
------坐过来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哇靠!宜娜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连我吃的什么都知道。”我惊讶地问着狗蛋,但当我看见他吹着口哨,不敢与我正视的目光时,一切都明白了。
“你他妈出卖我!”我揪起狗蛋头上那撮呆毛狠狠地质问着。
狗蛋笑嘻嘻的嘴角挂着面汤,说:“你去了就明白了呀!”
“你给老子等着!”我撂下狗蛋,步步艰难地走了过去,坐在许宜娜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