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会这样?”
姑瑶看着垂头站立不动的凌昊,一脸担忧的对火麒麟问道,“这就是你当初对我雪族的承诺?”
四野寂静,凌昊身上的绿焰依然在燃烧着,他的双目紧闭,身周的空气扭曲着,荡起层层涟漪。
一股玄奥的波动从凌昊的身上散发开来,所有的英灵都躲得远远的,就连火麒麟都不敢擅自上前,也在远处观望着。
听到姑瑶的问话,火麒麟略显沮丧的晃了晃脑袋,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一双火红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姑瑶,你先别急,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凌昊当时的神魂是我亲手剥离的,这九幽冥火也被镇压于北溟,这么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感应到凌昊的气息,按理说,近千年的时光,他早就应该随风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了。”
火麒麟说着看了看姑瑶,姑瑶摆了摆手,示意它继续。
“当初的****你我都清楚,九幽冥火来历诡异,非常人能够驾驭,当时为了神国举国的安危,大家忍痛将携有九幽冥火的凌昊诛杀,九幽冥火经各族商议镇于北溟,凌昊的神魂我也按照你雪族之托剥离了出来。”
说到这里,火麒麟的脸色变的有些尴尬,它轻叹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看向姑瑶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歉意。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还会这样?”
姑瑶伸手,指了指凌昊,也就在这时,凌昊的身体开始轻微颤动起来,只是这颤动很微小,再加上凌昊身周的空气一直都有着诡异的波动,所以姑瑶与火麒麟一时也没有察觉。
“凌昊现在这样,我很抱歉,只是他的神魂是我亲自送往小尘寺的,以那些秃头的秉性,是断然不会毁约的,而浮屠塔也确实在那一天被打开了,也就是说,凌昊已经踏入轮回往生了。”
“轮回往生也就意味着忘记过去,可是神魂上的印记却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火麒麟一边说一边朝着凌昊的方向看去。
“而他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以前那个凌昊的哪怕一丝丝的印记,所以站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凌昊,也许只是同名同姓又恰好长得像罢了。”
“同名同姓又恰好长得像?”姑瑶提高声音重复了一句,语气微怒,“这个理由你说出来自己相信吗?”
“没办法,虽然荒缪,可是这就是事实,他是凌昊,但是不是我们的那个凌昊。”火麒麟无奈的说道。
咔。
突兀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黑夜里格外的引人注意,姑瑶和火麒麟四处张望了一番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聚焦在了凌昊的身上。
火焰世界在迅速的崩塌的,凌昊也在无边的黑暗中越坠越深,就在这下坠中,赤雨剑摇身一变,化为一滴极小的红色雨珠,如一颗小小的红痣出现在凌昊的右手食指上。
嗡。
一声轻鸣,凌昊的双脚落在了实地,终于从火焰世界中回来,身上的绿焰在他回归的瞬间尽数泯灭,许是没有即时适应过来,他的身子一个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睫毛动了动,双眼睁了开来。
轰。
就在凌昊睁眼的瞬间,异变突起,一股强大无匹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悄无声息间,离得稍近一些的英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这股波动震散,而在这之后,越来越多的英灵在继续步着后尘。
“该死,是九幽冥火,以这小子的修为,怎么可能?”火麒麟惊声疾呼,它一边招呼着姑瑶快撤,一边转身朝着源河跑去。
“凌昊,你快醒醒,是我呀,我是姑瑶。”姑瑶边跑边回身呼唤着。
“姑瑶,赶紧走吧,事情已经脱离了我们的预想,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天山的那位吧。”
火麒麟一头扎进源河之中消失不见,姑瑶也钻入源河边的泥土中失去了影踪,在他们的身后,大片大片的英灵也在争相恐后的返回到那属于他们的英灵世界。
不光是凌昊所在的东岸,就连西岸的那些英灵们见状也是四散而开,没多久,这片荒地上就只剩下了凌昊孤身一人。
“呜……”
那只赖皮老狗不知从哪窜出,它围着凌昊转了几圈,先是低声的哼叫了两声,而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已经近乎于嚎叫。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数息之间,就在这嚎叫声中,凌昊的双眼缓缓睁开,在短暂的适应了一下后,他终于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在英灵们尽数退散之后,四周的环境都开始了大变样,漆黑的夜色变的明朗了起来,天地间的光亮越来越多,静谧的荒野里却在这时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噜声。
眼前还是那一片荒地,只不过黑夜变成了白昼,江华、张永、王蒙还有另一名公孙家的护卫都躺在地上,不过看他们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碍,特别是王蒙,还嘴角留着口水,香甜的打着呼噜。
凉风送爽,看着周围,凌昊明白,黑夜已经过去,又是一个崭新的清晨。
想想昨天晚上的遭遇,凌昊仍旧心有余悸,那些英灵外表看起来虽不是很骇人,但是他们攻击起来却是恐怖无比,被他们杀死的人完全就是尸骨无存。
不过好在最后,凌昊几人死马当活马医的按照王蒙的方法混了过去,只是让凌昊奇怪的是为什么后来江华等人的身影消失了,而那个姑瑶又是谁,为何会对他如此的担忧。
还有火麒麟,凌昊很肯定,火麒麟在对他进行摄魂的时候,就压根没有留后手,而身为圣兽,却与阴邪的英灵混在一起,火麒麟的举动也是可疑。
那只赖皮老狗也是,明明方才还在耳边嚎叫,现在却是不见了身影。
“嘿,岸上的几位,要过河吗?”
一声吆喝声将凌昊从混乱的遐想中唤醒,这时他才发现,此时他与江华几人莫名的出现在了源河边,离他们没几步的地方,一艘仿若白玉雕琢的纯白小船缓缓的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