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国土广袤,拥甲之士不下五十万,虽然楚国的那个行政体系,掣肘太多,国力无法全部体现出来。
但是抗衡住秦军一段时间的攻击,还是可以做到的。
其已经老了,能为后代们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若是楚国被攻破之后,其的这些后代们会怎么样,其已经无法在安排了。
子女自有子女福吧!
唐雎暗自嘀咕一声,当即道:“小九子,吩咐下去,这几日不可让府上人出府。”
门客点头道:“唐公放心,某省的。”
唐雎道:“那就好,吾老了,不行了,坐不住,吾去内宅看看去。”
门客伸手将其扶起,送到后门口交给了女仆搀扶,其退了下去。
男女有别,其身为门客,却是不可以随意进出内宅的。
唐雎乃是魏国名士,年轻时,曾是魏国最为耀眼的外交家。
不!
准确的说,在其的中晚年后,唐雎乃是列国最出名的外交官,整个华夏大地,敢说稳压此老一头的,并无人在。
在魏国,其就是个传奇!
因此,威名远扬,位高权重的唐雎,其后人并不少,子子孙孙尚在世者,就足有百人之多。
后人多了,唐雎难免会偏爱一二,其的后人中,其最为喜爱的就是做了尉官的那名孙子,与重孙女唐佳。
其来后宅,就是想要再看看唐佳。
这个小女,最得唐雎喜爱。
此时,唐佳正坐在池塘边发呆,池塘内,各色锦鲤欢快的游荡,唐佳手拿鱼饵,时不时的投喂一二,逗得锦鲤彼此疯抢,鱼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唐佳的衣衫,其却浑然不觉。
“佳佳,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衣裳都湿透了,也不怕着凉!”
唐雎慈爱的摸摸唐佳脑袋,揉揉那一头秀发,将梳理整齐的秀发,揉的乱糟糟的。
唐佳扭头一看,见是尊祖到来,急忙从丫鬟手中接过唐雎胳膊,搀扶着其坐下,这才道:“吾哪有啊,只不过是无聊罢了。”
言罢,许是觉得自己此话毫无说服力,遂说道:“尊祖,汝看,这鱼儿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为何人就那么多琐事呢?若是能像鱼儿这样,自由自在的,那该多好啊!”
唐雎笑道:“佳佳,汝非鱼,安知鱼之乐,又安知鱼之哀愁?”
唐佳撇嘴,皱起秀眉,道:“尊祖又说笑了,鱼儿哪里会有哀愁,汝看,它们多欢乐啊!”
唐佳朝池塘里丢了几颗鱼饵,逗得锦鲤争相抢夺,将平静的湖面溅起圈圈波纹。
唐雎道:“人心就好似这湖面,当一件东西丢进去,打破了其的宁静,这心啊,就平静不下来了。
吾的乖孙,汝告诉吾,是什么让汝乱了分寸?”
唐佳刮刮自己秀气挺翘的谣鼻,反羞这不靠谱的老祖,道:“尊祖,汝又来了,吾天天待在家中,不过是有点厌了罢了,哪里有人打破吾的心情啊!”
唐雎哈哈大笑,道:“难道不是小丫头的心房,被某人扰乱了么?”
唐佳气急,跺了跺脚道:“尊祖!汝再说的话,吾不理汝了啊!”
唐雎大乐,雪白的胡须一翘一翘的,其捋了一把胡须道:“好好,吾不说,不说,丫头会藏心事了啊!”
有道是:八十的老人,三岁的小孩,唐雎已经九十六了,虽然依然睿智,可是心态早已像幼儿靠拢,看到小孙女思了春,总是忍不住想要调侃一二。
唐佳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坏太爷,自从说看中了一个后生,欲要将自己许配与其,就总是借机调戏自己一番。
这老不修,吾再也不要理其了!
唐佳跺跺脚,转身就要离开。
却听得唐雎自言自语道:“孤得到了消息,有人在外,将秦军后路搅得天翻地覆,某人就不想听听么?”
唐佳闻言,停下脚步,装作蹲在地上看一朵小花,耳朵却支楞了起来。
唐雎早已将小孙女的反应看在眼中,当即说道:“哎,老了,说个话都没人搭理了,吾还是回去吧。”
说完,其起身欲走。
却见唐佳马上站起来,随手将那颗小花揪掉,拿着跑了过来,递给唐雎道:“尊祖,汝看漂亮么,吾特意给汝摘的呢!”
唐雎接过小花,故意逗道:“嗯嗯,花儿很漂亮,吾老了,没人搭理了,还是走了算了,省得惹某人不高兴呢!”
唐佳抱着唐雎胳膊,撒娇道:“祖祖,好祖祖,人家没有不理汝,人家只是给汝摘花呢!”
“哦,是吗?”
唐佳想干什么,睿智如唐雎,自然一清二楚,其故意装糊涂,就等其来问。
果然,唐佳咬咬牙,给唐雎翻翻白眼,道:“哼,坏祖祖,不就是想让吾开口询问么,尊祖汝刚才说的那人怎么了?吾自己问,总行了吧,哼!”
唐佳伸手成爪,放在脸边,张开檀口,露出洁白无瑕的贝齿,裂开嘴,用两颗小虎牙上下碰合着,咬的“嘎嘣”响。
唐雎被小重孙女逗乐了,其乐不可支的道:“那人啊?吾不知道其是谁啊?”
唐雎说完,看着小孙女皱着眉头,一副以后再也不理你的模样,只好道:
“某也并没有确切消息,据探子传回的消息,有吾国之人,连续伏击了好几次秦军,杀伤秦军四五千人了。
为了围堵此人,秦军已经派出了好几波士卒,不然的话,这几天,秦军攻城的频率,还要再大上不少呢!”
唐佳听得小脸煞白,其揪着唐雎衣角道:“尊祖,汝说的不是那人吧,汝不是说,其只带了一屯武卒么,不过才五十人,哪里能杀那么多秦军啊!”
唐雎道:“所以此事才被君王压下了啊,不然早拿出来鼓励将士们了。
此事探子们并没有打探清楚,只是从抓获的秦军舌头口中,得知了此人,乃是领着武卒和秦军降卒做下这些事的。
为了确定此事,不单单是吾魏国,秦国也在寻找此人的消息。”
唐佳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道:“那祖祖汝怎么肯定,此人就是那人呢?”
唐雎摸摸唐佳的眼袋,道:“怎么?不相信尊祖眼光?那可是吾给汝寻找的夫君!怎能太次?”
眼见唐佳伸手要来挠其痒痒,唐雎只好不再打趣孙女,解释道:“此人带着武卒。
吾国在都城外,带着武卒能成建制者,除了此子率领的那一屯,还有何人?
所以,吾今日已经上疏君王,派出密使,联络此子,必要时,可以先行提拔其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