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宸心头巨震,眼前这老者是谁?竟然只凭自己从竹林外走进竹林内就猜出自己的身份,不说修为,单论这份眼里就非常人能力!而是,自己竟然看不透这个人的修为境界。
“老丈慧眼如炬,在下正是被推为第一公子的邪公子,不过只是许些虚名,不足挂齿。”既然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身份,若是牧雪宸还要否认,就显得有些无趣了;所以,不如坦然承认,倒也显得大度。
牧雪宸说完,径自走到老者对面,款款而坐,将三个竹杯摆开,毫不客气的自己开始倒茶,赵欣荣与舞蝶儿不发一言,却紧随牧雪宸左右,也坐了下来。
“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的紧,方才老夫以为邪公子仪表非凡,行为举止也是风度翩翩,不料此刻竟不经老夫许可便要喝我的茶,可真是无礼之极!”老者突然开怀大笑,嘴上虽然责怪牧雪宸的无礼,但实则却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前辈此言差矣,人生在世,何来那么多拘节?比如现在,我想喝便喝,我不想喝,纵然是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喝的!万事随我本意,岂不快哉?”牧雪宸端起竹杯,一杯茶一饮而尽。
老者点点头,又道:“世人常言,品茶品的乃是心境,像邪公子这般囫囵而尽,焉知茶之精髓?”
“非也,我现在不过是口渴,此刻我喝茶,只为了单纯的解渴而已,并非为了所谓的茶道,前辈将自己的概论强加于人,倒是不甚光明了。”牧雪宸再次拿起茶壶,继续倒茶。
“老夫早已听闻天南邪少为人亦正亦邪,做事全凭自己喜好,今日一见,果然不负传闻。”老者笑了一下,平静的说道:“不知邪公子这二位红颜如何称呼?”
“前辈误会了,这是在下的义妹。”牧雪宸看向赵欣荣,解释道:“而这位姑娘乃是天南靖国府舞家的千金。”
老者在听到牧雪宸说出舞蝶儿的身份的时候,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完美的隐藏起来,脸上依旧神色不动:“原来是堂堂舞家的千金,幸会幸会!”
“前辈折煞了,蝶儿甚是惶恐!”舞蝶儿优雅礼貌的回应道。
老者眼中的杀意虽然之前一瞬间就消失,赵欣荣和舞蝶儿都没有丝毫发觉,但牧雪宸却清晰到老者眼中的杀意,不过牧雪宸也装作没看见,继续谈笑风生,疑惑的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让我等进来又有何事?”
“呵呵……”老者笑了一下,并未回答牧雪宸,而是自顾的说道:“邪公子天纵奇才,纵观当今世上,老夫也只见过一个人的天赋能与你不相上下,不过那人却远在西域诸国。而且如今也过去了数十年,如果不出意外,那人应该已经是西域诸国第一人了吧。”说着,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缅怀的神色。
“前辈见多识广,在下佩服!”牧雪宸真心的说道。
“老夫隐居于此已经十余载,你们还是我的第一个客人,当真是时境过迁,沧海桑田,老夫有一事想要问问邪公子。”老者轻泯一口茶,看向牧雪宸。
牧雪宸心中疑惑,但还是从容点头道:“前辈但说无妨。”
思索良久,老者的眼神突然变得悠远,眼中浮现一抹悲伤,怀念,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可听说过北楚天都?”
“晚辈略有耳闻!”牧雪宸点头,心中更加疑惑,这北楚天都在数十年前可是北方第一大城,其实力强决,那时的城主楚飞云更是武帝巅峰高手,号令武林,莫敢不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二十年前,威震天下的北楚天都却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城主楚飞云的头颅也被人割下,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而灭掉北楚天都的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势力至今也无人知晓,这乃是数百年来武林中的一宗迷案。
再者说了,当时的北楚天都的实力可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门派,能够无声无息灭掉这样的势力的人,又强大到什么地步?所以,虽然当初北楚天都被灭,在江湖中引起了震动,但却无人调查,也没有人敢调查!
而且,自从北楚天都自从被灭以来,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敢进入楚天城!
“老夫想拜托邪公子一件事!”老者眼中隐隐泪光闪动,语气中带着恳求道。
牧雪宸皱眉说道:“前辈请恕晚辈直言,这楚天城乃是一个是非之地;而且,据传言,曾经有一个武帝境和数名武尊境高手进去楚天城,但第二天却被人杀了,扔出城外!而我的实力,也才武尊初阶而已,恐怕老者所托,晚辈无法做到。”
虽然这位老者并没有说是什么事,但他却一下就猜出,这老者肯定是要让自己进入楚天城!所以,牧雪宸干脆不等他说出来就直接拒绝。
“邪公子多虑了,当初那几人乃是我楚天城的嫡系,他们进城被杀,是因为他们是北楚天都的人,而你不是,想来,对方只是不想让北楚天都的人进入,别人应该无妨!”老者不确定的缓缓说道。
“前辈也说了是应该,谁能肯定对方只是不想让北楚天都的人进去?”牧雪宸还是婉言拒绝。
“唉……”老者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罢了,实不相瞒,老夫便是数十年前江湖中号称嘀血剑尊的楚怀阳!而我所托邪公子之事,只是想让邪公子将北楚天都中将我妻子的一枚发簪取出。”说着,楚怀阳从怀中取出一幅画,画上是一个白衣少女,少女五官精致,倾国倾城,脸上温柔的恬笑着,一只手轻捋额头上垂下的一缕青丝,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支粉红色发簪,发簪顶端,一颗红色宝石似乎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画像栩栩如生,在画像右上方,写着一首诗:
美酒残蕊香飘逸,
苍穹寂寥余痴念;
遥问君卿几时返?
梦转千回雨绵绵。
玉帛锦盒红装暗,
卷帘重幕绣凤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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