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睫毛忽上忽下,明眸中带着几分滴露般的水韵,泯起的嘴唇有些上扬,也有些内陷,那种女人独有的羞态,此时被顾秋表现的淋淋尽致。
若不是迎上石光那清澈见底单纯的目光,换做别人,顾大小姐没准会一巴掌扇过去,然后那板凳狠拍对方,可现在,她的心除了羞愧之外,更多的是窃喜,或者说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情愫。
白皙的手面,顷刻间触摸在了这张图画上,掩盖了在顾秋看来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下巴微微俯至,黛眉挑动几分,随其扬起额头跟石光对望了一眼。
“怎么了?不喜欢?我画了很久,沒别的意思,就是脑海里老是浮现你的这种优雅,想多了,就画出来了,是不是我太唐突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胸前有个痣!”
“上次在酒店,你忘了,我一不小心看到的!”
“呃,混蛋……你不是说,你什么都沒看见吗?”
顾秋边说边扬起手臂砸向石光,石光不躲不闪,任由对方发泄,但顾秋的力道却越来越轻,而石光则深情的相望着,低头不语,缓缓的收起了右手,以迅即不及掩耳之势收起那张图面,快速的叠好,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顾秋轻咳了两声,故作冷冽的说道:“我就不追究你肖像版权的问題了,这副画,我沒收了,以后不准再画了听到沒有。”
顾秋边说边紧握拳头,在石光面前比划着,石光笑容淡然,伸手紧握着这个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饱含深情的说道:“再画,我也是让你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去画!”
“死样,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把你臭爪子拿开,姐恶心!”
说完顾秋挣开了石光的手心,侧过身,咕噜一声喝光杯里的茶水,而且一连喝了数杯,仿佛是想以此掩盖心中的窘迫似的,而冷石大人也未趁虚直入,有的时候,适当的沉默,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的暧昧。
敲门而入的服务员,暂缓了两人之间的尴尬,看着身后的托盘生着装统一站成一排,石光就知道,为了照顾津门一姐,应该是提前为这个包间上的菜。
不是那种做作的女人,算得上老友会面,顾秋并沒有要什么凉盘,而是可着津门特色菜上,等到菜肴整整布满整张桌面上,石光摸着下巴侧过头小声说道:“还是秋姐了解我的饭量。”
就在石光说完这句话,那个服务员再次进门,只不过这次手里端了一盆米饭,恭敬的放在了石光面前。
“呐,那是你的,这一桌是我的。”
石光听到这则是一脸苦涩的笑容,呵呵一笑,顾秋则花枝招展一般,随手拍打了石光肩膀几下,所谓的尴尬,在无形之中渐渐的被化解掉了。
石光在饭桌上则显得很规矩,只是埋头吃饭,并未喝酒,整整一碗鸭架汤,被石光喝的精光,这可比喝白酒来的实在,而这时他突然有些尿急,打着饱嗝和顾秋通报一声,此时,顾秋正接同伴的电话,摆手示意石光赶紧出门。
走出房门,问了下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直接往里走去,嘴里咬着牙签,颇有土匪气质,就当他拐入走廊,正打算径直往前走时,侧眼一看刚好瞥到了旁边那个包间内那纤细的背影,刘美?那精干曼妙的身姿,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虽然所坐的包间内金碧辉煌色调柔和,可刘美的心仍旧灰暗黯然,身边他二叔还在谄媚着巴结对面那个老的比她父亲都要大的中年男,原因无他,因为他是这次调查父亲的纪检组组长,说句难听点,父亲的前途就握在这个中年男手中。
赌船和黑市事件,经石光引爆之后,余温仍在蔓延着,刘美不曾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亲眼见证了父亲从高位沦为阶下囚的事实,虽然现在还未定性,但他的仕途生涯,应该就此结束了,这,对于整个深城刘家来说,绝对是沉痛的打击。
刘家还在接受各方机构的检查,几乎是苦苦挣扎在“崩溃”的边缘,刘老爷子仿佛一夜之间老了数十岁,东奔西走了数十天,见效甚微,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和刘家平常关系不错的企业,纷纷避瘟疫般逃开,账户被冻结,资金得不到保证,企业的运作就无法进行,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父亲的事情沒有过去。
也有患难见真情的体制人脉,可对方只敢私下里支招,换句话说,只能帮刘家人点透这层窗户纸,上面之所以如此紧逼不松,主要是因为眼前这个纪委领导是从京城直接下派的,换句话说,人家就是个钦差大臣,领着圣旨,他不松手,上面人也不敢开口。
刘家老大怎么说也为官那么多年了,供养的高官也不少,而且这次进去只字不提任何人,想把他拉出来的人多了去了,想扶持刘家一把的人也大有人在,问題的归结点,就在眼前这个中年男。
刘老爷子卧病在床无法出面,当然这种场合他也不适合,老大被抓,只得老二过来,钱不收,权又压不住,这位纪委领导在外界油盐不进,刚开始让刘家人非常头疼,直到前天晚上,刘老爷子接到一个电话后,事情才算有所进展,这所谓的进展,也只是支招而已。
女人,而且是萝莉级别的女人,而且还得是处子,有身份的那种,思来想去,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刘美一人,那天晚上刘美从老爷子病床前走开后,便失魂落魄起来,但她还是强颜着欢笑坐在了这里,原因无他,因为她是刘家的一员。
多年后的今天,刘美终于想通了,人再富又能如何,还是逃脱不了命运,忽然间她不愿再涉足那肮脏的行当,在临行前,刘美提出了她唯一的条件。
这件事后,她想上学,是的,就是上学,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完成她从小的大学梦,然后,谈一场不带任何利益的恋爱,即便被骗,她也是笑着去堕胎,而不是象现在这样,把身子和心被某个肥硕的身躯压在身下,仍旧要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