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扶风境内有两处地方唤做茂陵,一个是五陵原上的汉武帝的陵墓,叫做茂陵。还有一个就是一座高山,叫做茂陵山。
茂陵山下有一片村落,村中房屋都修建的高高大大的,不似普通民居,村名叫做成欢里。
这里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故里,村中之人大多姓马,都是马援的后人。
虽是四月,这里却刚刚下了好大一场雪,整个茂陵山的附近都是一片银装素裹。
吃罢午饭,马夫人陪着家中一群混小子来到村外的空地之上,看他们演练武艺。
村口驻扎着马腾派来保护他们的一队卫兵,闲来无事也都在附近围观。
老大马超今年已经十八了,本来已经在马腾军中效力了,开始跟着马腾学习行军打仗的本领了。
马超还总嚷嚷着要去并州投吕布,跟吕奉先学习战争之道。
这一次马腾带兵攻打长安,顺便带着全家老小前来茂陵老家,寻根问祖。
自马腾祖父离开茂陵老家,出外参军打仗,到马腾父亲一辈家道中落,已经离开老家数十年了,此次认谱归宗,倒是了却了马腾的一桩大心事。
出乎意料的是马腾这一支的老宅,还安好如初,马家人都是十分念旧,而且这些年马腾的名声也早都传到扶风了,马家人特别是同辈中人还是很认可马腾的。
所以马腾便让妻子和孩子们住在老家,又特意叮嘱老大马超,让他照看母亲和弟弟们。
马超在雪地上看着三个弟弟试练刀法。二弟马休和堂弟马岱,两人同龄,今年都十六岁了,手中大刀使得有板有眼,正是正宗的马家刀法。
最小的三弟马铁虽然才是十四岁,力气却自小就出了奇的大,远超常人,就是马超也略有不如,他用的大刀跟马腾一样重,足足六十四斤。
马超虽然用枪,不过家传刀法却早已尽得马腾的真传,甚至在他神秘师父的指点下,还补上了马家刀法失传的几招刀法,使得马家刀法渐渐有了先祖的几分气象。
此次回到茂陵,又与同宗兄弟切磋刀法,互相弥补了不少,所以他才一心监督三个弟弟用心练习日趋完善的马家刀法。
突然,远处的平原之上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马超年纪虽小,警惕性可高的很。
他让马休等人停止练习,自己站到高处远眺。却只见从南方来了一大队骑兵,足有三千骑,黑压压一片,看服饰,像是西凉骑兵,不过不见马腾的旗号。
马超便起了疑心,他唤过村口驻守的那队卫兵,只有一百人,却是马腾的亲卫,他让他们做好防备。
又让马休、马岱、马铁三人保护好母亲,自己骑上战马,提起长枪,拦在村口的大路中间,一百名亲卫在他身后一字排开,也都骑上了战马,做好准备。
来的都是骑兵,速度快的很,不大会功夫就到了村口。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才纷纷减速。
离得近了,马超已能看清来人,领军之人他也认得,却是韩遂的心腹大将阎行,旁边一员武将,他也认得,叫做杨秋,据说是韩遂军中第一神射手。
还有一位中年文士,他却是未曾见过。既然是韩遂的军队,马超稍微放松了一些,韩遂与马腾可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之前也从未有过矛盾摩擦。
马超开口问道:“原来是阎行将军,不知道阎将军带这么多人来却是所为何事?”
阎行见是马超,便抱拳行礼,“阎行见过少将军,马腾将军已与我家主公还有公子璜,一起决定归顺与长安朝廷,长安朝廷派了李儒大人前来封赏。”
“马腾将军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命我等来接各位公子和夫人前去大营团聚,共赴长安,享那荣华富贵!”
阎行说得有板有眼,马超年纪虽小,却是聪明得很,如何肯信他一面之词?
父亲对母亲和自己一众兄弟最是疼爱,如此大事怎么会不亲自来接?即使父亲抽不开身,也应该是派令明叔父前来,怎么可能让韩遂的手下来呢?
这中间分明有诈!马超左手勒紧缰绳,右手长枪高举,做出了一个戒备的信号,身后的一百名亲卫纷纷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
马休、马岱、马铁见兄长发出了戒备的信号,也纷纷翻身上马,做好战斗准备。马休劝说母亲暂且进村躲避,马夫人怎能放心自己四个孩儿,却是不肯,三兄弟只好护在母亲身前。
阎行见马超根本不相信自己,正在踌躇着,是否编些什么说辞是好,身旁的那个中年文士却已不耐烦。
“阎将军,你怎么跟一个小儿,如此浪费口舌,还是闯进村去,全部活捉才是正道,夜长梦多,不要另生枝节。”
阎行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带来三千西凉骑兵,跟一个马超废什么话啊,抓走就是,便回应道,“是,军师说的对,来人,将马超等人拿下,带回大营。”
原来,李儒说动韩遂,让大将阎行带着三千骑兵来捉拿马腾家小,准备以此要挟马腾就范。
李儒不放心,便亲自跟来了,一路上除了给阎行封官许愿,还给了他许多金银之物,使得阎行对他言听计从。
阎行一声令下,身后就有一将抢了出去,却是偏将梁兴,挺枪便刺向马超的咽喉,马超虽然年轻,却是艺高人胆大。
只等梁兴一枪刺出,招式用老,才用枪尾格挡,荡开梁兴的长枪,马超却单手握枪,轻舒猿臂,将长枪刺出,正中梁兴咽喉,只一枪便将梁兴挑落马下。
阎行在一旁看的真切,他也是用枪的大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马超的枪法非同一般,又狠又快又准。
手下人恐怕都非其对手,便自己拍马冲向马超,同时命令全军进攻。
不过村口的地方狭窄,一时间也只有几百骑能够冲上来,与马超等人交手。
就在韩遂军吹响进攻号角的同时,村中也响起了急促的钟声,村中男女老少闻警钟响,纷纷拿起家中的兵器到村口集合。
马援故里,马家族人自幼习武,无论男女,加上关中民风彪悍,村民也大多尚武,外敌来犯,便纷纷武装起来,保卫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