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挡在光头和六爷之间的,正是陆远征。那两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两胸,金蚕蛊毒的金光慢慢消失在陆远征的皮肤里。
“死定了!”刀疤哥看到眼前的变故,不禁惊呼。
“陆一手!”六爷这才发现这两个光头本来是对他下毒手,没想到竟是这个新人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命。他气不打一处来,拔出匕首,唰唰两声,分别把两个光头的右手掌削断。血腥的手掌掉在地上,鲜血仍在嘟嘟地往外冒。两个光头大惊失色,随即疼得哇哇大叫,赶紧脱下衣服,包住断口,想把血止住。
斜眼也慌了神,早就听说六爷不好惹,他只当是别人胆子小。如今亲眼目睹光头的惨状,他的脸都被吓白了。
“快把解药拿出来!”六爷呵斥道!
“六爷不必问他们了,这种金蚕蛊毒,几乎是没有解药的!”陆远征的脸上稍显痛苦,只觉得体内有点隐隐作痛。
“这,这该如何是好?”六爷对昨天晚上老王说陆一手是自己人这件事情,本来还是耿耿于怀,现在却一心想要救治眼前这个小伙子,心情焦急得很。
“外面闹哄哄的,又是怎么啦?”同康和老王听到外面吵闹,从一个小包厢里走了出来。
“老爷,斜眼这小子,居然让人下对六爷下毒手,幸亏有陆一手挺身而出,救了六爷一命。可是这陆一手,恐怕自己是活不成了!”
老王听到这里,也是大惊失色,他冲到陆远征身边,想扒开衣服看看伤口。
陆远征的夜行衣都还穿在里面,如果被扒开可就都露馅了。他抓住老王的手,道:“多谢王爷关心,就被虫子咬了一口,我没事了!”
“这可是金蚕蛊毒,你以为是蚊虫叮咬啊?”
“真没事!”
陆远征说的话并不假。金蚕蛊毒刚进入体内的时候,的确是感到些许痛楚。但是体内突然涌出一股真气,挡住了蛊毒的扩散,并引导蛊毒以汗液的形式排除体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大家都以为他是痛苦至极,实际上是在慢慢排毒。
中了金蚕蛊毒还能安然无恙,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只有陆远征心里明白,这可能是上次在迷谷中了金蚕蛊毒之后,体内出现了抗体,这才让自己在这次劫难中保住性命。
“你真没事?”六爷也凑了上来,与老王两人,一左一右,互相搀扶陆远征站起来。
陆远征突然嘴角一扬,“多谢二位大哥!”
六爷和老王对了一下眼,相视而笑,以往所有的仇恨,似乎在此刻突然烟消云散。
“老王,你早说陆一手是你的人不行吗?害得我老六自作多情,还想把他纳到我的旗下。”
“六爷说哪里话,我也是觉得这小伙子人看起来挺实诚的,这才对他另眼相看。”
“哈哈哈,如今看来,你我兄弟二人眼光都不错,至少没看错人!”
看到六爷与老王言归于好,那些手下也是兴高采烈,平时互相挤兑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如今尽释前嫌,两伙人皆大欢喜,这一切都得感谢陆一手的功劳。
“把陆一手带进来!”同康看到外面的局面得到了控制,转身往包厢里走。
陆远征心里有点忐忑,害怕身份暴露。在这贼窝里,就算是武功再强,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极难。
“走啊,老爷叫你进去,肯定有好事!”六爷督促一声,拖着他走进包厢。
“看坐!”
同康让人多加了两张凳子,让六爷和陆远征坐下。
“老六老王,自从你们来到营地便开始互掐,如今尽释前嫌,居然是为了陆一手这个小子,不错,不错!”同康拿起酒壶,分别给六爷和陆远征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六爷惶恐,想站起身来夺过酒壶自己斟酒,不料却把旁边的一个酒杯碰翻,酒水洒了一地。
“老六,你坐下。你救过我一命,按理说这杯酒,我早就该敬你,只是这段时间诸事繁杂,没得好好答谢,实在是过意不去。”
“老爷此话折煞老六了,能为老爷效力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我同康在这深山里经营数十年还能苟延残喘于世,靠的不仅仅是运气,还得靠很多不怕死的弟兄愿意为我挨刀子,挡子弹。”
同康谈起自己的经历,似乎有点滔滔不绝:“老六啊,今天能有这个小兄弟为你舍生忘死,不简单啊!来,陆一手,我单独敬你一杯!”
同康为陆远征斟满酒,自己先干为敬。陆远征心里有些犹豫,与这种大毒枭面对面喝酒,总还是感觉怪怪的。
“陆一手,喝呀,难得老爷今天高兴,大家都要多喝两杯!”老王看到陆远征还有点愣神,给他提提醒。
“哎呀,我只是念及六爷对属下关爱备至,又加上那斜眼欺人太甚,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别人中了金蚕蛊毒必死无疑,可是为何你却安然无恙?”同康也有同样的疑问。
陆远征总不能把自己在迷谷的经历抖出来讲给这伙人听,但也总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搪塞过去才行。同康老谋深算,随便杜撰一个理由出来,恐怕难以逃得过他的法眼。
就在陆远征不知所措的时候,老王接上了话头:“金蚕蛊毒虽说是蛊毒之首,但也并非能对所有人都能起作用……”
“哦,就像陆一手这种人,金蚕蛊毒对他就完全不起作用?”六爷被老王的思路带着走,急着插话。
“对,还有一种人,他们对金蚕蛊毒是免疫的。陆一手,你的父母,其中有一个是不是巫师?”
看着老王煞有其事的演说,陆远征不明白老王为何要如此帮自己。明知道他是在瞎掰,但终究是为了帮自己,陆远征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将计就计。
“没错,我母亲就是滇南地区苗族的大巫师。”
“那就对了!金蚕蛊毒谓之为毒,其实也有巫术成分在内。大巫师是万巫之首,他的后代亦是传承其气质,对于蛊毒天生有免疫的能力。”
大家听得有点入神,对于老王的话虽说半信半疑,但是毕竟陆远征也跟着配合,也就不得不信了。
同康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听完老王的解释,随机问道:“苗族的大巫师可都是精通古今之人,你母亲既然是大巫师,想必能说几句百濮古话,你应该也懂得说几句的吧?”
陆远征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这样的问题,换做别人,估计马上就要露馅。百濮古语那是几千年前的语言了,听过的人寥寥无几,更别说是要讲几句。
同康明显是有点底子的,要不然肯定不会问出这种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