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锤子俨然是这个寨子的领袖人物。在他的安排下,寨子上下一片忙碌景象。杀鸡宰羊,张灯结彩,就像过节一般热闹非凡。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难得有客人来访,现在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大家都兴高采烈,热情洋溢。
“李大锤子,你们这些年似乎过得也不容易啊!”郭大胜与李大锤子拉着家常,看到来来往往的村民,衣衫不整,似乎过得并不富裕。
“你说对了,我们来这里之前,这一带就是一个原始部落。当时也没地方去,只好与部落首领谈好条件,我们给他们提供武装保护,他们给我们提供水和食物。”
“这样挺好的,至少保住了性命。”
“话虽这么说,但是后来发现当时的部落首领在偷偷为境外势力种大麻,我们看不过去,找他理论,不料却被他缴了枪械,被软禁在一个山洞里。”
“后来呢?”
“还好后来有族人相助,这才逃了出来。我们杀回寨里,夺回了枪支,抓住住首领,控制住了局面。”
“然后就一直撑到了现在?”
“这几十年来也并不太平,同康组织在这一带活跃异常,我们没少与他们抗争,来来回回不知打过多少次,谁都打不倒谁。”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到了饭点。村寨上下一片欢腾,一些以前就认识的战士,互相握着手,久久不愿松开。几十年的情意,经过了血与泪的洗礼,如今回首,显得尤为珍贵难得。
这个寨子本没有名字,李大锤子他们掌事之后,便给寨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回龙寨。这个名字的寓意有期望返回华夏之意,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李大锤子举起酒杯,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的人群,大声道:“弟兄们,我们今天算是他乡遇故知,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当年打小鬼子的时候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李某人不才,带领大家蜷居于此,实感惭愧。郭大胜郭连长也许大家都还记得,还有陆少华的孙子陆远征,我相信他们有能力将我们带回华夏。几十年来的梦想,终于有望实现,深感欣慰啊!来,大家举起酒杯,干了!”
台下一片欢呼,老少爷们甩开膀子,尽情吃喝。陆远征坐在一旁,心里有事,喝酒不在状态。
他的心里,还是惦记着李胜下午的那些话。如果能想办法弄到一部卫星电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他至少可以向飞狼大队汇报自己的位置,然后派人来接应。自己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带着大家穿越原始丛林返回华夏。
这时刚好李胜过来敬酒,陆远征趁着这个机会,想再向他询问同康组织更为详细的信息,却发现他已经是喝得云里雾里的了。果然是一杯倒的料,是个老实人!
“兄弟,不是吹的,我打小在这一带长大,除了熊瞎子待的那个山洞我不敢去以外,没有哪里我到不了的……”李胜打了个嗝,酒气窜上眉心,呛得他连连甩脸。
“此话当真?”陆远征当做闲聊,跟他面对面喝起酒来。
“那当然,我酒量是差,可我记性好,走到哪里,只要我去过一次,那绝对是印在脑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那太好了,同康的住地你可去过?”
“那地方啊……”
李胜面露难色,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怎么,不懂得怎么去了吧?我看你就是吹牛!”陆远征用激将法。
“老子才不是吹牛,他那破地方,有啥好玩的,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不去也罢!”
“你不要害怕,只要带我到他住的附近就行了,你负责在周围接应我,可好?”
“这个,我得请示爷爷……”
陆远征知道,如果这么一请示,事情绝对会黄掉。因为他知道,李大锤子是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的。
“兄弟,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呗,知无不言。”
“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做过一件自认为是男子汉大丈夫所做的顶天立地的大事情?”
“这个嘛,不好说……”李胜挠挠头,回答不上来。
“回答不上来,那就是没有咯!”
“嘿嘿,”李胜尴尬地笑了几声。
“你如果想向爷爷证明自己已经长大,那我们就私下做个约定,我保准让爷爷对你刮目相看。”
“真的?跟着你去一趟同康的住处,就能让爷爷对我刮目相看?”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去,无非就是多耽误两三天而已,我就不信找不到同康。”陆远征故作轻松,其实是在看李胜的表现。
“别别别,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险,我可以跟你去,但是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李胜环顾四周,像是在提防敌方有耳。
“我们下半夜悄悄出发,事情顺利的话,第二天早上就能回到回龙寨。你只需远观即可,不用以身涉险,我会摆平一切。”
“我相信你!那么现在,我们还要不要喝完这杯中酒?”
“好,干杯!”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远征军战士欢聚一堂,共叙旧情。不知不觉,大家都喝得东倒西歪,可以说是七零八乱,地上角落里靠满了人。只有少数几个硬撑的,不一会也慢慢地滑落,倒在地上,呼噜声震天热烈。
陆远征和李胜既然已经有了约定,自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喝得酩酊大醉。
下半夜的月光依依稀稀,陆远征换了夜行衣,也给李胜穿了一套。
“兄弟,这衣服穿着舒服啊,比我们那些破衣烂布的要好太多了!”
“废话,这可是用蚕丝提取物拉丝织布而成,你以为是那些粗布麻衣啊?”
“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多学着点!”
夜行衣轻薄有韧性,两人行走在丛林中,脚下生风,蓬刺刷刷地刮身而过,却没有伤到他们半毫。
李胜熟路,就算是在黑夜中,照样是行走如飞。陆远征在山中也待有时日,要不然还真有点跟不上李胜的步伐。
“陆兄弟,我见郭连长他们对你都是恭恭敬敬,想必你是他们的长辈?”
“我的辈分哪有那么高,只是弟兄们抬爱,比较照顾我罢了!”
“嘿嘿,你这样挺好,不像我,整天就挨爷爷骂。”
“他骂你什么?”
“他骂我不成器呗,当年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枪林弹雨了,可我还窝在这丛林里,连个媳妇都找不着。”
“呵呵,就你这样的帅小伙,还担心没老婆?”
“山里人少,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不容易,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兄弟,跟你一样,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但是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了,哈哈哈……”
“啥意思?”李胜听着这些冷笑话,一头雾水,倒让陆远征觉得自己独自一人笑得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