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有预料，但这段旅程的沉闷和无聊，依然让李昂几乎要疯掉。

耐心是一种美德，李昂自认也不缺少这种美德。

但自从认识了半精灵少女之后，以往那个力求在事前将一切可能列入计划的李昂似乎一夕之间消失了。

现在的李昂，行事越来越急躁。

缺乏耐心，急于求成，恨不得马上跨越传奇阶位，打破水晶球笼，带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半精灵少女。

在搜寻到第六个地点之后，即使没有人提醒，李昂也意识到自己心态出现了问题。

然而，这一类问题，往往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解决方法。

只能不断提醒自己，然而，李昂还是会急躁。

无奈之下，李昂只好找到海因里希，希望以魔法的手段，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亨利，精神系魔法的催眠对我这种情况有帮助吗？”

“有的，主人，催眠可以有效解决您的问题。但是精神系魔法对受术者的灵魂会有损伤，长远来看损失很大，我的意见是最好不要这样做。”

海因里希的骷髅脸孔上看不出表情，语调也像是炼金仪器发出的声音一样刻板，但不知为何，李昂却从海因里希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不愉快。

在李昂的印象中，这似乎是海因里希第一次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还未等李昂发问，海因里希就说出了自己不高兴的理由：“主人，在我的家乡，海因里希的简称是希兹。亨利这个叫法，是我曾经的敌人所在的国度中流行的。”

“抱歉，希兹。”

李昂立即道歉，尽管只是无意识地叫错了称呼，不过有必要的情况下，李昂也不至于为了维护脸面而故意不认错。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海因里希都是自己必须要倚重的重要助力。

哪怕从灵魂契约的角度上来看，海因里希实质上的地位和奴隶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一般的奴隶。

但想要让人真心实意的付出，单单靠一个灵魂契约，绝对是不够的。

在这一点上，李昂和铁须老头子一样奸诈狡猾。

“主人，你不必向我道歉的。”

海因里希眼眶中的灵魂火焰跳动了几下，重新归于平静。

李昂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道歉有一次已经足够，多了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派遣出去探路的骷髅已经传回了情报，不出意料，第六个地点同样一无所获。

不但没有卓尔的痕迹，连原本隶属于卓尔的奴隶种族，也同样没有找到。

“今天就在这休息吧，睡一觉再上路。”

李昂找了块松软的土堆坐下，海因里希则是指挥着骷髅清理地面，搭建帐篷。

这些骷髅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是干杂活倒是一把好手。

体力充沛，不知疲倦，这些都是骷髅的优点。

就是战力差了些，智商也低了些，需要有海因里希的指挥，才不会犯下明显弱智的错误。

被一群骷髅架子围着，李昂的食欲也有些差，草草塞了几口干粮就没有了继续进食的欲望，干脆和海因里希打了个招呼，钻进帐篷睡觉。

巫妖是不需要休息的，从祭坛中走出的海因里希也无法通过冥想来提升魔力。

和人类相比，亡灵生物最大的好处，就是缺少各种各样的情绪。

并不是没有，而是不够敏感。

即使无事可做，海因里希也不会感到无聊。

李昂睡眠的时间并不长，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吩咐海因里希召集骷髅，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无论任何种族，力量层次越高，对于睡眠、进食等日常所需就越少。

不过，以人类的体质而言，在李昂这个等级上，睡眠少到如此程度，不说独一无二，但也是极为罕见的。

这一觉似乎睡眠质量很高，连带着李昂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急躁感被压下去了大半，虽然还有些急于求成的念头，但已经能够安稳地控制下来。

“走吧，希望下一个地点能有点收获。就算没有卓尔，找到个敌对的异族也行。”

李昂像是在说给海因里希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海因里希没有接话，沉默地跟在李昂身边，若是不去看眼眶中跳动的火焰，几乎和一个最低级的骷髅兵没什么差别。

或许是坏运气到了尽头，两天之后，来到第七处目标地点外围，前方探路的骷髅终于第一次传来了好消息。

发现了大量生物。

以骷髅兵的智商，能分清活物和死物的区别就不错了，也不可能指望它们去分辨具体的种族、数量以及实力。

安全起见，具体的探索依然由海因里希负责。

巫妖可以将部分意识融入到自己召唤出的亡灵身上，尽管这个魔法有着各种各样的限制，而且感知能力也会有大幅度的下降，但是在绝大多数场合，依然是极为高效、安全的探路手段。

没过多久，海因里希就确定了初步的信息，向李昂汇报：“主人，是一支地精部落，具体的数量还没有查清，需要一段时间。”

“他们也应该发现了吧？”

李昂在回忆着地精的资料，试图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地精和熊地精，尽管只是一字之差，但无论外表，还是力量，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若是一个熊地精部落，李昂顶多派出一批骷髅兵以送死的方式，试探一下卓尔是否隐藏在其中。

如果没有找到卓尔的踪迹，李昂肯定会掉头就走。

但若是换成地精，尽管数量上更多，但威胁反而很小。

“已经损失了四个骷髅兵。”

不知为何，李昂总觉得，身旁的海因里希似乎有些……激动？

摇了摇头，将这个莫名的想法甩到一边，犹豫了几秒钟，李昂很快下定了决心：“直接进攻，你负责指挥骷髅。”

“主人，低级的骷髅不需要指挥，诅咒魔法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海因里希提出了异议，灵魂仆从并非一味地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而是有着自己的思考能力，会从更加符合主人利益的角度，提出合理的建议。

当然，若是李昂执意要求，海因里希也会依照李昂的命令行事。

对于合理的意见，李昂肯定不会无视，当即点点头，同意了海因里希的提议：“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