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的几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很大，几乎超出了李昂的思维能力。

不过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似乎维姬改变神恩的能力并非万能。最为直接的证据，就是在第一次神恩改变的结果出现，巫妖得到了短期内毫无用处的亡灵天灾之后，神恩又一次改变了。

结合自己身上的变化，李昂初步得出了结论，维姬能够知道献祭者得到了什么样的神恩，并且有能力影响神恩的总量，以及大致的方向。

“希兹，在你的记忆力，有其它人可以改变神恩的结果吗？”

李昂又一次试图从巫妖这里寻找答案，只不过和过去的无数次讨论一样，巫妖也给不出任何可靠的解答。

“主人，据我所知，只有永恒龙殿的神眷者拥有预借神恩，以及影响神恩结果的能力，但是只对永恒龙殿的献祭有效。”

巫妖的答案和过去一样，丝毫不出李昂的意料：“黑暗神殿没有神眷者，这是无数位面公认的。而且维多利亚小姐的属性与永生黑暗之主截然相反，绝不可能是黑暗神殿的神眷者。”

李昂再次陷入了沉默，回忆起巫妖告诉自己的资料。

和任何位面、任何种族之间交易的规则一样，预借以及改变神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点，由无数永恒龙殿的神眷者的经历可以佐证，在漫长的历史当中，神眷者的能力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永恒龙殿神眷者预借神恩，所需要归还的数字是三倍。而改变神恩结果，同样需要支付两倍的额外神恩。

假如维姬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永恒龙殿神眷者一样，那么迄今为止，单是李昂已经知道的，维姬所付出的神恩已经是一个庞大到足以令李昂窒息的数字。

五件顶级祭品，以及十件高级祭品。

这还不包括山岭巨人黑钢的那只燃烧的火焰鸟。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哪怕连一丝特殊的迹象都没有，李昂仍然下意识地将黑钢的菲尼克斯与维姬联系在了一起。

“主人，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明。”

巫妖刚开口的时候，语气中有明显的挣扎，不过说到最后，却变成了释然，即使是魔力模拟出的声波，李昂仍然敏锐的捕捉到了巫妖的情绪。

巫妖沉默了一阵，似乎是在酝酿情绪，过了许久，才终于开口：“虽然您是我的主人，但是维多利亚小姐的命令，对我而言优先级更高。”

“嗯，我知道了。”

李昂的声音很淡然，让巫妖颇为意外。

以人类，尤其是贵族和领主的思维来衡量，自己的灵魂仆从还要对另一个人效忠，且优先级还要高于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表现得如此淡定。

暴怒、质疑、惊讶、惶恐，这才是正常的情绪。

然而，李昂却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似乎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事实上，李昂确实对此感到疑惑，但却不想深究下去。

毕竟，将海因里希从祭坛中召唤出来的神恩，是维姬所付出的，听从她的命令，似乎也不是什么太过于奇怪的事情。

不过李昂却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维姬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吗？”

李昂不会在意巫妖到底会听从谁的命令，也相信半精灵少女不会做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但却不代表李昂会对维姬所做的事情不闻不问，信任，并不意味着彻底放手不管。

“有的，主人。”

看上去维姬并没有要求保密，巫妖说起来没有丝毫犹豫：“除了协助主人探索位面之外，维多利亚小姐还要求我在这个位面寻找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个答案让李昂十分意外，李昂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比这个答案要更加正常，或者靠谱。

哪怕是维姬要求巫妖找机会干掉自己，李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地方，顶多只是会因为看错人而伤心罢了。

但是……

在位面中寻找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算什么奇怪的任务？

“有说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李昂立刻追问起来。

“没有，维多利亚小姐说，我看到那个地方自然就会明白。”

巫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同样对这个奇怪的任务感到不解。

又问了巫妖几个问题，同样没有得到答案，李昂干脆不再多想，将心思放回到位面探索之中。

扫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亡灵，大多数尸体已经搬运到了营地中的空地上，旁边则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武器、皮甲以及一堆凌乱的杂物。

李昂指了指堆放在一起的尸体，问道：“这些材料你打算怎么使用？”

一千多具高质量的尸体，对于现今的李昂和巫妖而言，绝对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然而，如何使用，却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培养黑武士的魔法材料早就用完了，即使还有材料，巫妖的控制上限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麻烦。

但若是简单粗暴的全部召唤成骷髅，李昂却又觉得有些太过于浪费，根本舍不得。

哪怕一千十级以上的骷髅，也足以让亡灵军团的实力数倍的提升，但对于如此高品质的材料而言，仍旧是过于浪费了。

“以现有的条件，除了用亡灵复苏召唤骷髅以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巫医和萨满的尸体里边，有四个可以满足召唤骷髅法师的最低标准，虽然只能维持八级或者九级的魔力，但是对我们来说价值也比几个十一二级的骷髅有用得多。剩下的，只能全部转化成骷髅战士。”

巫妖显然考虑过这个问题，说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并且依据充分，十分容易让人信服：“僵尸也是可以选择的亡灵之一，但是除了防御和力量比骷髅稍微强一点之外，速度和灵活是硬伤，不适合作为主力战士使用。我认为，在当前这个等级上，骷髅比僵尸优秀得多。”

受到魔法材料的限制，可以做出的选择并不多，巫妖给出的方案几乎可以说是最优的选择了。

在给出方案的同时，巫妖也报出了将所有尸体召唤成骷髅所需要的时间，十一天。

李昂思考了片刻，虽然依旧觉得有些心疼，不过仍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巫妖的提议：“就这么办吧，交给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