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德巽发怒,陆染秋和陆建州赶忙朝着他齐声道:“儿臣失仪,请父皇息怒…”
看着面前和自己十分相似的两个儿子,陆德巽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二人方才所言都没有错,只是而今的形式却容不得我们再做那许多的考量,必须尽快寻出一个解决之道,否则,此事若是真传扬出去,我凌苍皇室可就真成了天下人眼中的笑柄了…”
见陆德巽这样说,陆染秋也知道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他恭敬的作了一揖道:“父皇若是执意想要拿下潮汕半岛,依儿臣愚见,有三点亟待解决…其一,便是水军问题,我朝虽拥有辽云水师,沪宁水师两大外海水师,且还有阳河水师,泾阳水师等诸多内河水师,可是,却都不适用于潮州湾,这潮州湾虽说水域不大,但是水面却是风高浪急,水下又多有暗礁,这就导致外海大舰无法在湾内航行,而内河水师的中小舰船又抗不住这狂风巨浪,所以,若是父皇想要经略潮汕半岛,最紧要的,就是需要重新打造一支适合在潮州湾内流畅行进的水师…”
说到这里,陆染秋看了眼前方的陆德巽,见他没有说话,于是继续开口道:“其次,无论是我朝,或者是南渊,都未曾在此地区部署成规模的水军船只,也因此导致这一水域水匪猖獗,时常扰边,这也造成我朝对这一水域的情况并不了解;即便拥有了新的水师,可若是在不知其中深浅的情况下贸贸然进入潮州湾,只怕会有所闪失…”
“第三,便是潮汕半岛的情况,潮汕半岛脱离王化已久,当地百姓也并不尊奉我凌苍教化,若是父皇想要让这里长治久安,除了派遣大军震慑之外,还需对当地百姓施以教化,而此功,绝非数年可以见效…”说到最后,陆染秋又朝着陆德巽恭敬的作了一揖…
听完陆染秋的分析,陆德巽又沉默片刻:“行了,你们刚才说的,朕都会考虑的,康王,你先下去吧…”
闻言,陆建州又看了眼一旁的陆染秋,然后缓缓的退出大殿…
看到陆建州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外,陆德巽挥手斥退了包括高辅机在内的所有宫人:“听说,你昨晚去找过敏雯?”
闻言,陆染秋不禁有些疑惑,却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是,儿臣确实去找过小妹…”说着,陆染秋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着陆德巽,一脸不可思议的开口道:“父皇的意思是…”
陆德巽轻轻的点了点头,眉头紧皱的开口道:“不错,丽质那丫头今早就是在敏雯之前小憩的那个房间里被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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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陆染秋虽然心中已经有所准备,却还是不免惊诧,随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朝着陆德巽恭敬的作了一揖:“父皇明鉴,此事必有蹊跷,且不说这宫禁何等森严,就算因着奚江远南渊太子的身份,金吾卫们不敢对他太过放肆,可是丽质再怎么说也是公主之身,走到哪儿都会有人跟着伺候,儿臣实在想不通,这奚江远是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且让丽质…不出声音的情况下…犯下此等恶行!”
听完陆染秋的话,陆德巽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所以,朕要你帮朕做件事…”
闻言,陆染秋心中大喜,他还以为陆德巽是打算让他将此事彻查清楚…
只是接下来陆德巽说的话,却让他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发寒…
“朕知道你手上有一支暗卫,朕要你回去之后,就把他们全都派出去,给朕把宫里每一个宫人的底细全都摸排清楚,然后回来禀告给朕…”
看着面前已经转过身去的陆德巽,陆染秋心中一阵微寒,他怎么也想不到,陆德巽在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不是彻查真相为陆丽质讨回公道,而是借机利用他的手,来铲除宫里他认为不安分的存在…
“儿臣…遵旨…”虽然心中有疙瘩,陆染秋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朝着陆德巽恭敬的作了一揖,就准备离开…
“这两日,就让敏雯那丫头到你府上去住着吧…”已经转身准备离去,陆染秋的耳畔又响起了陆德巽的声音…
闻言,陆染秋又回身朝着他恭敬的作了一揖:“是…”
当陆染秋出现在含元殿的时候,正巧就看到陆敏雯眼眶通红的站在沈锦蓉的面前,而此刻,沈锦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二人似乎方才吵过一架的样子…
“母妃…”
看到来人,沈锦蓉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秋儿来了,快起来吧…”
“谢母妃…”说着,陆染秋就起身来到沈锦蓉面前,正打算说些什么,陆敏雯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双手拉着他的袖子抽泣道:“哥哥,你知道吗?丽质,丽质她…”
就在陆敏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首座上的沈锦蓉却沉声喝道:“敏雯!”
听到沈锦蓉充满威严的声音,见她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陆敏雯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下意识的朝着陆染秋的身后躲了躲…
见状,陆染秋赶忙笑着打圆场:“呵呵,母妃,敏雯年纪还小,有什么事情,您说她两句就是了,犯不着生气,当心您自己的身体才是…”
看着面前一脸笑意的陆染秋,沈锦蓉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朝着陆敏雯轻斥道:“回去把女则从头到尾抄一遍,下去…”
闻言,陆敏雯的身体又是轻轻一抖,却还是用力的拽了拽陆染秋的袖子…
感觉到身后小丫头那有些紧张的情绪,陆染秋握了握她捏着自己袖子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朝着沈锦蓉笑了笑说:“母妃,训诫两句也就是了,女则就不必了吧…”
闻言,沈锦蓉嗔怪的瞪了眼陆染秋道:“你啊,就是对这丫头太过宽纵了,她将来是要许人家的,难道到了婆家,犯了什么错你也替她担着?”
陆染秋笑着朝她拱了拱手说:“母妃挑的人家,自然是极好的,何况敏雯自幼乖巧懂事,又怎么会惹得婆家不快呢…”
见陆染秋一副和稀泥的态度,沈锦蓉无奈,只是轻轻的瞪了他一眼说:“行了行了,我总是说不过你,女则就免了吧,敏雯你先下去,我和你哥哥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