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史进锋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朝着李香雪抱了抱拳沉声道:“李大夫,殿下派我来接您了,还请您随小人即刻离开此地吧…”
话音刚落,史进锋就感觉自己眼前寒光一闪,同时脸颊上也传来轻微的痛感,他朝着痛感来源摸了摸,只见手中顿时就染上两点殷红…
“回去告诉你家殿下,就说我李香雪无能,尚未找出根治之法,有辱师门,也辜负了他的嘱托,等时辰到了,请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无需顾忌我,顺便请他照顾好筱芸…”说这话的时候,李香雪并没有回头,依旧在专心的继续手中的工作…
闻言,史进锋先是沉默了一下,随机还打算再劝两句,就听到李香雪轻笑一声道:“行了,他能派你来说明你是他的心腹,也算他有心了…不过这里可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我虽然给了他可以暂时抑制瘟疫的药物,但是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传染!到时候,我可没有人能够赔给他的…”
…
闻言,史进锋就知道李香雪心意已定,再说什么都是浪费口舌,至于动武…他脸上的伤口现在还疼呢…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朝李香雪抱了抱拳道:“李大夫悬壶济世,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请受小人一拜!”
李香雪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见状,史进锋又朝着她抱了抱拳说:“您既然心意已决,小人也不敢勉强,只是还请您自己多加小心,无论怎样,殿下都希望您能够平安归来…小人告辞…”
感觉身后的气息渐渐远去,李香雪手中的动作渐渐放缓,直到完全停下,眼神幽幽的看着面前的桌子喃喃道:“平安归来吗…可会有人期盼我平安归来?”
翌日,陆染秋还没起身,就被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耳畔传来一阵有些熟悉的娇呼声…
“姐夫!靖王姐夫!”馨月这时正站在门外,脸色疲惫,鬓角有些散乱的一边敲门一边急声呼喊…
闻声,陆染秋心中微微有些讶异,同时心中不知名的就升起一丝不安之感…
不消片刻,他就穿戴完毕,将门外的馨月迎了进来,还不等他问话,馨月就语气急促的将他们进入淮阳道之后的事情都和陆染秋说了一遍…
…
听完了馨月的话,陆染秋的脸色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环!沈筱芸会来淮阳道本就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而现在,她更是以身犯险,用自己去实验那张尧不知道成功与否的解毒药!这在现代医学上来说,就是临床试验中的第一个体验者!这其中的风险即便是陆染秋这个不怎么知晓医理的人,都会心生怯意,他没想到,沈筱芸却义无反顾的迎面而上!为了那尚不明朗的希望,就把自己都给赌了进去!
“筱芸现在就在就在宿绵镇吗?”想到这里,陆染秋顿时霍然起身,双眼死死地盯着馨月追问道。
闻言,馨月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师姐现在就在这里实验那张尧的药方呢,姐夫,你快想想办法啊!”说这话的时候,馨月甚至还带上了哭腔…
“来人,备马,去宿绵镇!”顿时,陆染秋就朝着门外大喝一声,说着就抬腿往外走去…
“五弟!”就在陆染秋刚刚离开自己的院子,准备往外走去的时候,他的身后就传来了陆建州的大喝声…
闻言,陆染秋身子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去…
见状,他身后不远处的陆建州顿时有些怒火中烧,方才就有人来向他回报,说是陆染秋在准备干粮马匹,似乎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听说这情况,他连忙就往这边赶,倒不是担心陆染秋会临阵胆怯,私自逃跑,只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所以打算来劝劝他,却不成想,自己都已经站在他身后了,他居然还不管不顾的要往外跑!这实在是让陆建州心中有些恼火,顿时一个箭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五弟,这种时候你打算去哪儿?你作为天子御使,奉旨钦差,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城呢?难道你忘了这城里城外近八十万的黎民百姓了吗?”
…
闻言,陆染秋的脚步终于慢慢的顿住,转过身愣愣的看着陆建州,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二哥,你能不能帮小弟一个忙?”
见状,陆建州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看着他沉声问:“什么忙?”
“麻烦二哥留在城中,替我照看几日这徐青城…”说话的同时,陆染秋还朝着他深深地作了一揖…
…
见状,陆建州起初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神锋利的看着陆染秋沉声道:“你起来!”
…
闻言,陆染秋并没有起身,只是保持着那个弯腰作揖的姿态…
“起来!”顿时,陆建州又是大喝一声…
陆染秋这才慢慢起身,双眼有些失神的看着他…
见状,陆建州口中无数的话语似乎都被堵住了,虽然自小到大他和陆染秋的交际不算多,但是关系也还说得过去,尤其是近几年他们一南一北的成长都被彼此看在眼里,有相互较劲,也有相互欣赏,直到这次见面,更是有了种棋逢对手,惺惺相惜的感觉…
而现在,陆染秋却在自己面前弯腰低头…这原本应该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不知为何,陆建州却半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甚至是有些失望,有些愤怒!
“你可知道这淮阳道内,共有多少户人家?人丁几许?每年为我凌苍缴纳多少税款,多少粮食,多少兵员?”陆建州努力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死死的盯着陆染秋一字一句的问道…
…
闻言,陆染秋一言不发的勾着个头,脸色苍白,眼神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地板…
“让我来告诉你!淮阳道有户约一百三十六万余户,人丁在四百六十万到四百七十万人之间!每年丁银,田赋,盐课,铁税,茶税,酒税,关税合计向朝廷缴纳赋税共计七百余万辆白银!每年向朝廷缴纳约八十万石粮草!每年为朝廷提供兵员约在五到八万人之间!而你,现在却要将这一切全都抛之不顾吗?”说完这话,陆建州的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陆染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