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秋离开徐青城之后,就把刚才的事情都抛诸脑后了,毕竟此刻无论是对他,还是淮阳道所有人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瘟疫的情况,如果最终无法阻止这场灾疫的话,他就算了解了全部事情的真相原委,意义也不大…
很快的,陆染秋就来到了城外不远的安置营地,看着面前这座几乎已经被驻军完全包围封锁起来,每隔一百五十丈就有一个排查点的巨大营盘,他的心中忍不住的一阵叹息,随后就带人慢慢的朝营地内行去…
在和宁羽简单的交涉过后,陆染秋来到了被重点隔离的病患隔离区,也在这里见到了正在其中忙碌的李香雪,二人隔着中间两道间隔超过一丈的栅栏互相看了看,此刻的李香雪神情也显得有些萎靡,用略带疲惫的声音朝着陆染秋笑了笑:“小子,怎么?这么不放心我?还怕我消极怠工,或者跑了不成?”
闻言,陆染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口中涩涩的说:“师叔,此事若是实在为难,我可以给你手令,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必留在这里的…”
李香雪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看着陆染秋沉声道:“小子,这就是我该做的事情,身为水竹涧弟子,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本就是我门中弟子的本分,你还想让我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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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陆染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从私心上来说,李香雪是他的师叔,又是沈筱芸的师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她身陷这九死一生之地的,这和他的身世,出处无关,这是身为人下意思的反应,所谓的大公无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极端的自私呢…
可是也正因如此,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绝不能心软,否则他之前做的很多事情将无法令人信服及至推翻,而他之后将要做的很多事情,也会因此而无法推展下去…到那时候,死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这么简单了!
看着陆染秋那左右为难的表情,倒是李香雪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随手一根银针扎在陆染秋的右臂处:“行了,臭小子,别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了,你还是多笑笑比较好,免得筱芸那丫头哪天看你不顺眼了,一脚给你蹬了再找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去…”
闻言,陆染秋看了看小臂上那还闪着点点寒芒的银针,心情却越加沉重了,只是面上的表情却变得轻松了几分,朝着李香雪抱了抱拳道:“那这里的一切就都拜托师叔了!也请师叔放心,您需要的所有东西,我都会差人给您准备好,和您同行的那两位前辈,我也已经派人去暗中保护她们了,我保证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看了看身后那满是病患的营寨,李香雪对着陆染秋笑道:“行了,别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你师叔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更何况,以我的天赋,这世上,还有我治不好的疫症吗?先不说这些了,你小子每天那么忙,不会没事儿往我这边跑吧?说吧,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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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染秋起先是沉默一阵,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李香雪沉声道:“师叔,我这趟来是特意来向您请教,如果说使用抑制药物,是不是能够让这些病患看上去状态好上很多,也不会出现什么病症反应?”
李香雪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肯定的,这两天我们实验用药之后,有好几味药材都可以有效的抑制瘟疫的蔓延扩散,虽然无法根治,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们很大一部分的压力…”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能做的只有延缓瘟疫的爆发时间,还无法控制它的传播?”陆染秋很敏锐的抓住了李香雪话中的细节追问道。
闻言,李香雪的表情顿时有些泄气,无奈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到目前为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延缓他们的发病时间而已,控制瘟疫扩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瘟疫说起来,最大的特征和难点就是它的传播性太强了,几乎只要有一个人感染了瘟疫,就很有可能会招致徐青城这样一座几十万人口的大城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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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香雪的话,陆染秋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敢问师叔,这发病的人群,是否真如张尧的那本手札上所说,多是以十岁左右的少年最先开始发病的呢?”
虽然李香雪不太清楚陆染秋打算做什么,但是她还是如实的回答道:“不错,那本手札上的内容对我们诊病很有帮助,虽然因为我们这里不过才刚刚过去两天的时间,但是这本手札上的内容,有很多都已经得到验证了,所以下一步我们应该将这手札上的东西尽快整理完善,然后发向其他地方,让他们也多加留意…”
闻言,陆染秋的脸色微微一变,在李香雪发现之前连忙追问道:“那师叔你们现在的进展如何?是否有把握能够找到根治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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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李香雪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叹了口气看着陆染秋沉声道:“说实话,小子,我活了三十来年,也是头一回经历疫症,之前在水竹涧的医家典籍里看到那些关于疫症的记载,多数都是有所残缺,再不就是疫症发展到最后,自己慢慢地消退,真正记载有效的抑制住疫症的典籍,我连一本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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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香雪的样子,陆染秋的心中也是震惊无比,他怎么也没想到,李香雪这么乐观的人居然也会产生这样的迷茫,水竹涧这种医家巨擘也会有束手无策的病症…
“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办法了吗…”看着面前的李香雪,陆染秋又喃喃的追问一句…
倒是李香雪却又笑出声来:“行了,我不是说了嘛,凭我的天赋,再难的疫症,也难不倒我!你小子就安心的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我们这边的事,你一个不通医理的门外汉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乖乖拿银子和替我们准备好所需要的医药物资就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