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由云很快就出院,住回了父母家,胡大妈精心的照顾她,有道俩口子也懂事了,秋萍给小姑炖汤,有道给妹妹熬小米粥,胡大伯没事,就起床,拖着半拉瘫巴身体,来到林由云床前,说些鼓励的话。
林由云慢慢的就走出小产的阴影,养病加上坐月子天数,算起来, 也有一个半月,她可以下地自如的活动时,还是惦记着去朝晖的老家好好看看。
王春望本是天天来看她,但这阵子忽然不来了。林由云很是奇怪,心里又惦记,就给他打电话。王春望的声音很是疲惫,好像都哑了,他一定要林由云来他家里一趟,说有要紧事说。
林由云听了他的口气这么难受,自己很是心疼,就一口答应了。
她赶到王春望的家里,见这个大房子很是清素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的是墙上,有个大大的剪纸画,林由云一眼认出,正是自己当年送给王春望的,他还留着。林由云心里浮起一片温柔的感动。
王春望人好像廋了一大圈,红着眼睛,脸上的眼袋,细纹,明显增加了。他也不客气,更没有废话,见到林由云进屋,大步迎了过去,一把抓住林由云的手,恳切的说,林由云,我有急事,你必须答应我,和我结婚吧。
啊?林由云目瞪口呆,一下子凝固了。
二十七
二十七 啥事也不怕,有妈呢
如果是多年以前,或者是刚和林寻勇离婚那会儿听到这句话,林由云的心里会满是激动,幸福,骄傲,可是现在,她的心里百味杂陈,一半时说不出话儿,呆呆的看着王春望,也不知道说啥好。
王春望的眼里从未有过的绝望伤痛,就好像落入绝谷底的野兽,没有一丝活力的光亮,他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很是无力无奈,说,林由云,我母亲刚刚检查出来绝症,她没有多久时间了,可是,她老人家苦了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说我老大不小,连个正经的家都没有,她就算走了,也不放心,林由云,答应我,就算帮我,也是圆我俩当年的一个梦啊。
圆梦?林由云不由一丝苦笑掠过嘴角,心想,当年,我对你死心塌地,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现在看来, 也只有一腔感动,但,再没有了当初的心旌摇曳啊。
林由云心里又想起了朝晖,就感到又是悲酸又是温暖,不由面有难色,王春望注目她的神情,只觉得真是从头凉到脚,看来,林由云还是不忘朝晖的旧情啊。但是有什么办法?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都是丝毫不放手的。
林由云不由退后一步。王春望的手自怀里掏出一张体检报告单,就好像有千斤重,慢慢的,但还是把体检单递给林由云。
林由云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人也石化了,
林由云终于问,就是做戏吧?也就是说,在老人面前扮演一对儿,过后,就各干各的去?
王春望恳切的说,林由云,我对你是真心的。
刚说完,他看到林由云又是震撼又是为难的眼神,急急的就说,我是真心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林由云忽然想起多年以前,还是少女时候的自己,爱看言情的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面对着心爱的女人,都会情深款款。可是,现在我为什么感觉不到有多喜悦?是心理麻木了?
林由云问着自己,脸色渐渐沉静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声音就像镀上了一层硬壳,说,可是春望哥,我还有朝晖,而且,我应该去找他。对不起了。
王春望叹息着,心情在下坠,但还是尽力和缓的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可是,林由云,你最好现在就帮我,就像你说的,做戏给老人家看看。
林由云这时候,轻轻一点头,就像微风掠过的水面那样的轻微。王春望看着她,忽然发现,林由云,你为何这么陌生?他也在心里问着自己,原以为,只要一开口,就会一切稳妥,可是,忽视了一点啊,就是,时过境迁啊。
王春望心里很复杂,又是后悔,又是痛苦,又有几分失落,甚而是不满,林由云, 不是我从前不和你表白,而是有我前妻作梗,而且,她已经走了。但是这话就在舌尖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还有,我找过私家侦探调查过你和朝晖,朝晖已经因车祸摔伤了脑子,而你,林由云,我很想给现在的你,一个安宁的港湾啊。
这个念头还是在心里转着,也没有说出来,但王春望还是说,林由云,任何时候,只要你愿意,我还会等你,好好对待你。
林由云的心里不由滚过重重热浪,想到朝晖,她还是说,谢谢你,春望哥,我知道你会等我,会好好待我,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个时效的啊,我们谁也无法保证生活的下一步的走向,就先顺其自然吧。
王春望无语,林由云又说,什么时候,你和我去看你的母亲?
王春望说,现在!
王春望的母亲躺在重症监护室,全身上下插满管子,眼神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听到儿子的呼唤,眼珠就转了过来,看到儿子,又看到儿子身边的一个女人,虽然俩人都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可是,王春望的母亲定定的看着这个女人,还是眼前一亮。
王春望说,妈,这是林由云,就是以前我和你说过的,我最早的女朋友, 胡林由云。
老太太还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胡林由云,口里似乎在发出声音,王春望忙俯下身子,半天嘴里"哦"了一声,连连点头,老太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又看着林由云,嘴角流出一丝微笑。
林由云心里一酸,忽然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去世,自己都没有在身边,而她还给自己留下一套房子,让自己在风雨飘摇的人世间有个栖身之地,亲生母亲一直都是心里的秘密,心里的痛,碰触之下,就会说不出的痛,此刻看到王春望的母亲这个模样,又是怜惜,又是难过,就忍不住叫道,妈。
老太的脸上顿时焕发出无限的欢喜,整个人都好像闪着光亮,看着林由云,眼睛就湿润了。
王春望看了林由云一眼,又飞速的挪开目光,可是心情就像暴风雨中的大海。
探视时间也到了,护士提醒俩人出去,老太恋恋不舍的看着儿子和林由云出去,就算看不见了,眼光也还是追随着。
王春望和林由云出了医院,王春望开车带上林由云上路,一路上一言不发,走了一段,找了家干净的饭店,停好车,俩人走进去,一看几乎客满,就捡了个边儿上的座位,王春望点菜,又问林由云吃什么,林由云脸色很是不好看,就像受到惊吓,王春望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问, 直接就点好菜。
林由云清楚地看到菊姐和鞠天浩一起吃完饭,结账走了出去。菊姐冷冷的看着林由云,就好像她刚从灰堆里爬上来。
林由云闷着头也不说话。饭菜很快上来,味道很好,但林由云只是浅浅的吃了几口,也一直都是懒懒的样子。王春望也不多问,他知道无论问什么,都解决不了林由云心里的伤痛。
林由云回到父母家,刚坐下,林由丽就来了,满面喜色,坐下就吵吵饿,胡大妈本是看到小女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担心,看了大女儿的高兴劲儿,又不禁欢喜起来,就给女儿用微波炉热饭,边问,怎么了?
林由丽高兴地说,妈,王梅给我介绍了个老中医,我去看的,人家给开了几副方子,别说,这阵子吃上,还见效呢。
胡大妈忙问,你怎么了,看中医?
林由丽说,是墨函。老中医说我儿子,五内郁结,气滞住了,用药发散,好好食补调理,但人家也说,有的时候,精神方面的病症,也需要西医控制大脑中枢神经,只要好好地给看,我儿子,也会慢慢的康复。
胡大妈嘴里念着,慢慢? 不由皱起了眉头。
林由丽叹息一声说,说,妈,早前我们只顾着物质上满足墨函,忽视了他的心里,现在,我们也只有尽心尽力了,就算吃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相信,事情总会往好的一面转。
胡大妈马上说,对,我大丫头说的对,啥事摊上了,就去面对,尽力去解决,往好的一面努力。
胡大伯在自己的屋里叫,老太婆,我饿了,给我饭。
胡大妈一笑,这个老头子,吃,喝,躺着,听半导体,就是个这。
说着又忙着给胡大伯搞饭,林由丽看着妹妹,问,小美,怎么了?
林由云一笑,没什么,姐,真的,想好了怎么办,也就没什么了。
林由云又陪着王春望去看了他母亲几次,然后就再没去,因为老太太去了。王春望的母亲走的很安详,那天下着蒙蒙细雨,王春望一直都沉默着,林由云陪着,操办着他母亲的后事。王春望的朋友很多,那几天,身边都也来人看望,送礼金的,说好话劝的,但是到了晚上,王春望一个人坐在大房子里发着呆,也不开灯,看着黑暗在身边蔓延。
林由云很不放心,就接连的发短信安慰他。王春望看到了就都保存在手机里,时不时的再看一遍。
又过了段时间,王春望决定出门旅行一趟。临走,他又把林由云约出来,坐到一个幽静的咖啡馆,咖啡都凉了,可是俩人谁也没喝,王春望沉默半天,终于说,林由云,就算有时效性,可是,等我回来,我还来找你,我确实对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心,
林由云只是说,出门旅游,人地俩生的,注意身体。
王春望笑了一下,说,你和我一起去最好。
林由云没有做声,喝了口凉咖啡。王春望点燃一支烟,刚想抽,看了林由云一眼,又把烟熄灭。
俩人出了咖啡馆,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走,王春望回头看了一下,正好林由云也回头,相视一笑就走开了。
林由云心情虽然不好,还是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动身了。她当即去了朝晖的老家。找到地方,朝晖的父母见她来了,很是吃惊,他们原以为,林由云一听朝晖有事就和别人在一起的,包括菊姐也是这么认为, 还亲眼看到她和王春望在一起,就更相信了,但是,谁也没想到,林由云还是来了。
朝晖母亲理也不理林由云,朝晖的父亲和哥哥接待了林由云,他们听了林由云说明一切,又说,可以给自己家里人打电话证实自己的话,朝晖的父亲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朝晖的哥哥很是惋惜的看着林由云,说,其实,朝晖早说过你,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妹的,但是,但是。
他说不下去了,很是为难的看着别处。林由云的心也凉了,定定的看着父子俩。朝晖的父亲终于说,小胡,朝晖回来以后,我们就花钱给他治病,他也很快有了好转,我们忘了是怎么说的,也是无意,他就提到你,我那老太婆糊涂,就说,你,你。
他说道这里,担心的看了林由云一眼,说,我老太婆太直,她说你和别人在一起了。那段时间,朝晖都要崩溃了,我们很担心,家里人轮流日夜守着他,医院的一个护士人很好,很同情朝晖,也热心帮忙,可能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容易接受别人的关心,俩人也就好了,人家不嫌弃朝晖是个病号,我们也就,也就不说啥了。
林由云木然听着,哦,那段时间,我正因小产休养着,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接,但这句话只是在舌尖转,没有说出来,又让林由云咽了回去,我家里人也都一堆事,照顾我身体,也就忽视了我的其他事情, 早知道,我就早过来啊。
这样想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林由云的口气很是平静,问,那朝晖和她的新女友,还挺好的?
朝晖的哥哥说,朝晖去南方疗养,他女朋友,哦,那个护士陪他去的。
林由云站起身,说,我走了,从单位请了这么长时间假,得回去了。
朝晖父亲站起身,结结巴巴的说,林由云,这里有个存折,上面有些钱,你看。
林由云一笑,摇摇头。她走出门的时候,朝晖的母亲刚好也在,俩人碰了个对面,朝晖的母亲很是尴尬,而且,朝辉母亲的腿边,还蹲着大旺旺,肥了很多,皮毛光滑,看来过得很好。看到林由云,兴奋的就往女主人身上扑,尾巴摇个不停。朝辉母亲忙抓紧它的脖链,说着,旺旺,听话。
那口气就像哄小孩。林由云轻轻拍了拍旺旺,也不看朝辉母亲一眼,径直就走了。身后旺旺在大叫,汪,林由云忙加快了脚步。
在火车站,一个陌生女人叫住她,自称是朝晖的嫂子,说,要把实情说出来。
那女人带着林由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才说,其实,是朝晖的母亲一直都嫌弃你比朝晖大那么多,就借着朝晖出了事,想办法,拆散你们的。那个护士,人倒是也不错,也是朝晖母亲安排的,就连朝晖的同学,朋友,包括菊姐,朝晖母亲也都吩咐过,就让对你保密朝晖的事情。
听口气,她好像对婆婆很是不满,瞪圆眼睛看着林由云,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又问,朝晖真的和那个女护士好上了,你要是想找朝晖母亲出气 ,我帮你。
她话未完,林由云打断她,说,家,就像棵大树,只有齐心,才会茂盛,家和万事兴,好好地和婆家人处吧。
林由云说完凄然一笑,转身就走,那女人呆呆的看着她融入了车站的人流中。林由云上了火车,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往事历历在目,眼泪不由就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了出来。
回家了。站在楼下,抬头看着自己的家,林由丽的车和有道的电动车都停在楼下。林由云想,亲生母亲的事,还是不会让父母知道,免得他们多心,也伤心,明天就得回单位上班,好好地上班,通过电话, 领导说,考虑自己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现在的单位,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以前的岗位早让别人顶了,回去的新岗位也不轻松了,还挺累的,那又怎样?还是会认真的干。
抬头看,天空好蓝啊,飘着缕缕微纱般的白云,阳光也暖暖的照下来,自身旁一棵大树间洒下碎碎的阳光,又投影在地面,就印出满地的树影,看上去,仿佛一幅画般的好看。
有风吹过,凉凉的,将脸上不断流下的泪痕,吹干。
胡大妈从楼上的窗户探头,看到小女儿呆呆的站在楼下,脸上好像还流着泪,真是揪心般的心疼,忙叫道,小美,快上来,你姐家人,你哥家人,都来了,今天你爸生日,有大蛋糕,啥事上来说,有妈在,啥事也不怕,快上来。
林由云使劲一抹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向家门。
(完)
一、
"啊,下雨了!"树荫下,俞曼曼皱着秀眉看着在发脾气的老天,为难的看着害得自己两手不得空闲的行李,怎么办?她可没办法保证在大雨倾盆的时候还能拖着两箱书毫发无湿地走近教室楼。想了想,她决定先跑去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避雨。
甩了甩粘住眼角的湿发,一抬头,对上一双冷冰冰的凤眼,很完美的五官,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迫人气息,冷冰精致得不像真实的。
咦,竟然有人比她先到!还是名美少年!她惊艳得一时忘了反应。这么有气质的美少年,就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做她的模特简直是不二人选...
"你口水流下来了!"路木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急不缓的说道。
呃...她反射性的去擦嘴角,却在发现他眼底的笑意时住手,有丝恼羞成怒,她狠狠的瞪上他:"怎么?看见美少女就想调戏啊?"
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城墙厚,那就是眼前的女孩子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路木宿大步走近她,修长的指扣住她尖细的下巴,兴味十足的自上而下打量她,尔后下结论:"除了脸蛋长得稍差人意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足够入眼的,我怀疑是基因出现异变..."
"嗳!同学!"俞曼曼跳起来猛戳他的胸膛,看不出这大冰山男竟然是毒舌派!"你内分泌分调还是更年期到了?"
"没有啊!"他很无辜的睁大凤眸:"我只是在说明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足够让我调戏的地方,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是吗?"俞曼曼磨牙,危险的眯起双眸,"一点也没有?"
"没有。"他很干脆的摇头,还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士可杀不可辱!俞曼曼双眸冒出火焰,愤怒的扔开行李,伸出手勾住他的颈项,狠狠的吻上他花瓣般柔软的红唇——
"噢..."有人痛呼的惨嚎。
呃,撞到鼻子了!俞曼曼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忙迅速退开。不过是他挑衅在先,她可不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你会不会接吻啊?"路木宿揉揉差点被撞断的鼻子,十分哀怨的瞪了她一眼。
"不会,怎么样?犯法啊?"她叉起腰,刹时忘记了羞赧,很努力的瞪回去。
路木宿很没气质的朝天翻白眼,长手一勾,就将她困入怀中,在俞曼曼惊吓掉三魂六魄的时候,他露出邪恶的笑容,轻轻的——吻了下去!
二、
"曼曼——俞曼曼——"
俞曼曼很迷惘的转头,很迷惘的看向自己的同桌,很迷惘的问:"你刚叫我啊?"
要不是正在上课,尚竹平很想狠狠敲爆她迷糊的小脑袋,"不是我叫你,是林导师叫了你差不多十声了!"
俞曼曼几乎听到地狱之门在朝她打开的声音,她涮的一声跳起来,响亮而清脆的回道:"老师!"
"俞曼曼同学,你上课时间神游到哪里去了?放学后到我办公室!"已经被气得七窍冒烟的林导师冷若冰霜的下令,宣判她的死刑。
不是吧?刚开学她就蒙皇恩召唤。俞曼曼苦着脸,很郁闷的低下头。
"怎么?这几天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尚竹平悄悄凑近她,很小声的问道。
"你才不对劲。"俞曼曼懒得理他,双手撑着下巴继续发呆。
好不容易撑到放学,俞曼曼收拾好东西,慢吞吞的往导师办公室走去。
"曼曼,我在校门口等你!"尚竹平拍拍她的头,转身往门外走去。
俞曼曼在心中哀嚎,"你不要告诉我爸!"
尚竹平摆摆手,示意了解。两人从小就是邻居,俞家爸爸严格的处事风格在街头小巷可是享有盛名的,即使再疼自家儿女也一样。要是知道曼曼上课走神被训,估计回家又得被念叨N次了。
迈着艰难的步子,俞曼曼在心中翻遍明清一百四十道酷刑,有了个彻底的准备之后,她才敲门,里面传来林导师严肃的声音:"请进!"
硬着头皮走进去,目光直直落在背对着自己而坐的修长身影上,是他!那天凉亭中的恶质少年!
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当时她被吓傻了,来不及对他来一记左钩拳,将他打得趴下,害她回过神之际,他已经退了两步远,还顺便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没红烧鸡好吃!"
仇人再次见面,要不是有林导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早扑过去咬死他再说!
"曼曼,你来了!"导师露出慈祥的表情,示意她坐在另一处沙发上。
路木宿肯定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双眸闪闪的望着她。嗨,又见面了!
俞曼曼用眼神杀死他,是啊,等会要你好看!
呵呵!路木宿的神情显得非常愉快,恶质的露出更欠扁的微笑,拭目以待哦!
俞曼曼真恨自己不会隔空杀人之绝招,不然此人非死个几百次才算对得起自己受刺激过度的心脏。
不过该死的,这酷酷男即使一副雅痞样,也还是坏得那么美丽,那么耀眼。俞曼曼咬牙切齿。
"曼曼,你觉得怎么样?"导师的声音这时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还一脸期盼。
呃,什么?俞曼曼不明所以的望向一进门就在絮絮叨叨的导师。
"这次的画展是几所高中一起策划举办的,主要是为了体现新时代新气息,了解现在的高中生的追求与理想,曼曼,你的画一向让人赞不绝口,老师想,你应该是最适合参加这次画展的人选了!"
呃,不是来被训的么?俞曼曼发现自己有一点搞不清楚状况。
"老师,你放心,我会协助曼曼同学,希望她会有足够的实力参加这次万众瞩目的画展。"路木宿向她伸出一只手:"曼曼同学,你说是吗?"
俞曼曼很谄媚的笑,故意让他伸出的手尴尬的吊在半空之中,潇洒的转身,有一种扳回一局的胜利感:"那是当然。"
直到离开导师的办公室,她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导师找她,究竟是做什么?
三、
"你好像很怕我?"路木宿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轻易的挡住她的去路。
俞曼曼白了他一眼,转个弯避开他继续往校门口走去。神啊,请再给她一点点自制力,她的拳头才不会挥到那张比魔鬼还可恶的脸上去。
"咦,你好像很激动,谁惹你生气了吗?还是,你认为能有幸请我做你的模特,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所以说不出话?"路大恶魔继续笑得可人,再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无辜的笑:"其实我也很怀疑你的画技能高明到哪里去,不过既然林老师都为你作担保特意邀请我了,我总得给个面子对吧?"他才不会说出来林老师请了他四五次,直到听到参赛人是俞曼曼之后就立即改变了主意,很爽快的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答应每天放学之后都作她的模特儿。
站定,回头,恶狠狠的瞪住他:"你能做我的模特是你的荣幸,否则就凭你这么恶劣的男生,谁敢冒着被你毒杀的危险靠近你?我的画技有目共睹,不需要你这种没欣赏水平的人来辱蔑我的技术。"不行,她一定得回头请老师,画棵树去参赛都没关系,总之她不会画他!
路木宿挑眉,望着她气得红扑扑的脸蛋邪气一笑,低下头,故意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痛苦,怕你手中的笔不能体现出我独特的完美气质,所以宁愿去找一个毫无特色的东西作模特是吧?这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水平不高的人的确不能太高要求..."
"谁说我画不好?"俞曼曼张牙舞爪,"走!现在就去画室,不画完你就不准走!"
该死的,污辱她没关系,但绝不能质疑她最心爱的漫画。
于是,俞曼曼瞬间忘记自己的脚应该往导师处走,反而强行拉住很愿意让她挟持,顺便还在适当时机将气得差点乱撞的俞曼曼导入正途的路木宿,怒气冲冲的往画室走去,全然忘了校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的尚竹平。在她终于从愤怒的海中爬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果然,愤怒是魔鬼!阿弥佗佛!
四、
戳!戳!戳!俞曼曼将手中的画笔恶狠狠的钉向画板上笑得一脸狡赖的美少年,画了几天一无所获,每次都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实在很难心平气和的作画。
想了想,她出手将他妩媚的丹凤眼画得更妖娆一些,再加了一些女性化的修饰,换成一件很古装的红衣纱裙,只见一名倾国倾城的古典美人在画板上渐渐脱然而出,原先的玩性在见到一张截然不同的面貌之后已经开始认真的描绘起来,细细的眉,微斜入眉梢的凤眼,英挺的鼻梁,如花瓣般柔软粉嫩的薄唇,风情万种的半倚红楼,唇角的笑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又像是看淡世间的薄凉,直到完成这一幅改造图,俞曼曼才从那种震撼中惊醒过来。她——她竟然将那名可恶的男生画成了她理想中的美少女?!
"啧,你的画技还真是有待商榷。"一道可恶的声音摇头晃脑的插队,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用回头也想得出来者何人,俞曼曼收起画板,扬起自认为很友爱的笑:"路木宿同学,很抱歉,我只对美丽的事物有感觉,像某些自认为很了不起的人,我的画笔都不同意我将它们画出来吓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