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倾有点心不在焉,她低着头淡淡的:“我和你非亲非故,这是我自己惹来的麻烦,不劳你费心了。”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手指。
“倾儿。”
唐倾并不看他,“我昨天才知道,阿宁已经清醒了。你看,这一次你回去,你可以好好跟她说会儿话了。这些年你一直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现在……是得偿所愿了吧。你当年说,如果她不记得你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凤亭的脸,“你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萧凤亭缓缓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他低声道:“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唐倾轻轻地笑了一下,“原来那些事,对你来说都是过去了。”
他缓缓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唐倾,看着她坐在轮椅上的模样。
过去留在她身上的痕迹,还很清晰。阴晦不明的右眼,不复健康的身体,伤痕累累的灵魂,或许还有很多他已经遗忘了的事情。
她还活在过去的伤害里,从他们遇见初始,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那么漫长的光影,他从名为“唐宁”的枷锁里面挣脱,重新爱上了别的女人,可是她却自始至终都没办法忘记那些事情。
时光隔开了他们,他一步一步的向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她依旧留在原地,从那年的冬天到现在,被他困在了那场欺骗里面。
她如此的无辜,又太过弱小,以至于都没办法对他生出怨恨,毫无办法的只求远离。
萧凤亭收回了视线,缓步往前走去。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他并不看她,只是道,“以后不会再有人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不会再有人了。
“你相信我。”
他们回到了大厅。
夏柠聊见到他身上的血污,脸色一白,匆忙的跑了过来,“少主!”
宫衡脚步轻松的走过来,觑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脸上满是笑容:“萧少主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请个医生给您看看?您要是发了急病落下什么病根,我以后也不好跟萧家人交代。”
萧凤亭推开了夏柠聊,他看了宫衡一眼,他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分外的刺眼。
他偏过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唐倾,夏景年已经走了过去,将她从轮椅上抱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她,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只看到唐倾微微摇了摇头。
曾经只属于他怀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在了怀里,雄性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和占有欲,让萧凤亭清雅矜贵的面容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肃杀之意,不远处的夏景年偏过头来觑过来,就连宫衡也微微收敛了脸上得意的微笑,缓缓的眯起了双眸。
一时间,偌大的厅内气压骤降,逼仄的威压简直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一瞬间的矛盾也就只在那几秒钟之间,很快,宫衡又愉快的笑了起来,他实在没什么好计较的,对于手下败将,他没道理生气。或者说,萧凤亭越不高兴,他越要高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