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年徐徐的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宫衡已经吃完了晚餐,靠在餐椅上正在喝着红酒,听着夏景年的话,他冷冷笑了一下,语气恶劣:“对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说个什么劲。你对她再好她领你的情了吗?”
夏景年无奈的道:“阿衡,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唐倾已经够精神不稳定了,还说这种话,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宫衡朝他白了一眼,“我说得有哪里错了吗?你千方百计给她联系医生,她现在还在给你甩脸子看。你对她再好有什么意思,她又不喜欢你。”
夏景年再次无奈的喊了他一声:“阿衡,你别说了。”
宫衡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语气,他这个人就是说风就是雨,跟雷阵雨一样,喜怒无常。
唐倾早就习惯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唐倾只是低着头无声的讽刺的勾了一下唇角。
明明是他们把她的腿弄坏了,现在要给她联系医生治疗,就好像是给她恩赐一样。
对于这些人来说,伤害别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对别人恩惠一次,就需要别人感恩戴德。
真是可惜,她连一点感激的情绪都起不来,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她只觉得恶心到反胃。
唐倾连晚饭也吃不下去了,把勺子放了下来,低着头道:“我吃饱了。”
宫衡瞥了一眼她碗里还在冒尖的米粒,脸色一沉,勾了一下唇角,显出几分阴鸷:“你是故意对着我干是吧?”
唐倾低着头,肩膀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夏景年站了起来,无奈的打圆场:“吃不下就别吃了,晚上饿了再吃一点夜宵吧。“
宫衡手上酒杯里的酒已经喝完了,他的犬齿磨着光滑的杯壁,像是在磨唐倾的骨头,眼神充满了不怀好意和阴晴不定。
夏景年道:“你们把倾儿送回房间吧。”
几个守在一旁伺候他们的佣人得了命令,立刻搀扶着她上了轮椅。
等唐倾离开以后,宫衡脸上阴鸷的情绪褪去,他沉默着脸色,看着虚空:“你看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你们明明没怎么对她吧,你还为她这么劳心劳力。”
“阿衡。”夏景年回过头来看向他,“你本来就不应该期许有什么回应。”
“……”宫衡沉默了一会儿,才黑色的瞳孔里慢慢的收回了几分光亮,他低下头,看着手上空荡荡的酒杯,道,“我知道。”
感情就像这杯酒,一开始盛满了,就算最后喝光了,也算尝到了几分滋味,供以后回味。
而他和唐倾之间,就是这个空酒杯,从一开始就是空的,他本不应该去奢求满酒的人的待遇。
可是有了期待,有了念想,到底还是意难平。
他空有一身财富,离经叛道,我行我素,但是在感情上,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对一个女人有了心思,也会想要得到回应。
然而本就不应该会有任何回应。
他从她身上能得到的,最多,也不过就是那条被他珍藏在保险柜里的破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