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何尝不就是一座孤岛,生来死去都是一个人孤独而行。但美好的是,我们天生都具有一种能力,一种寻找并渴望拥抱相似灵魂的能力,然后相伴着一起前进。
苏是看了看台历上标注的红色日期,其实她不用看日期也都算得出来,距离相似灵魂伴侣的约定见面还有几天。
可乘风自从单身保平安之后,却开始有了新的变化。同事们都注意到他开始戴起了戒指,小指手上的尾戒。也不知这样戴着是否就能保他平安。
晚上翻开手机上点看天气预报,明天有雨,心底顿觉一凉,隐隐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天约好来的面试的高管估计又得放鸽子了——作为一名资深的招聘汪部门负责人,总是因为这些问题而弄得焦头烂额、魂不守舍,远比谈一场恋爱来得更累。
虽然面试爽约还不算是最糟的,苏是还遇到一些费尽百般努力招聘而来的面试者,或是挖过来的员工,可入职来公司工作没多久就提出辞职走人的情况。
故而常常感慨,招聘工作的结束不是人选到岗,而是如何让新同事成功地存活下来才是关键。
夜越是漫长,心就越要淡然,但苏是一下子像睡在弹簧床上一样嘣了起来,一想到最近复试过的几位高管都在入职后离职,焦虑就不断袭击睡意。
如何提高他们的留存率,成了苏是目前最大的困境。
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家公司都有自身的不足和短板;而随着年轻求职者心态越来越浮躁,对工作以外的期望值越来越高,如此高居不下的流失率也就不足为奇了。可偏偏那些高管都属于成熟稳重的中年者居多,可为何还是不稳定呢?
苏是再次深深陷入了思考!
有时女性的第六感就像是魔咒,好的不准,坏的准灵。工作上的被动局面让苏是的黑眼圈加了两层厚重的遮光粉都掩盖不住。
“做好新同事的关怀工作的规划与分工,”苏是正埋头起草这个方案,
想起之前离职的几位同事,业务部门首先会说她们HR招的员工不行,而苏是部门也一脸无辜的表示,人选明明是业务部门最后选定的,现在新人刚来几天就走了,明显是业务主管不会带人的问题。
“写什么呢?”苏是连欧阳钥来到办公室都毫无察觉。
“如何留人呀?凡是预则立,不预则废。我想拟一份由我们部门牵头,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新员工关怀方案,其中我部门负责哪些内容,业务部门负责哪些内容,进行明确的界定和要求。这样避免大家相互扯皮,同时也能稳定新同事的工作。”
“好,工作上我一向相信你都能处理,刚从企划部过来,看到某位同志手上戴的东西,有点好奇,所以特意过来问问你,不知你是否知道答案?”欧阳钥所指之事,苏是心知肚明,但她也只能回以苦笑。
“领导,工作上我已经够烦啦,你就不要找其他闲事烦我咯!”
“听同事们说你最近失眠严重呀,看来工作确实给你不少压力,放轻松些,你都会解决的。不要像根弦一样一直这样拉着,早晚会断的。”
欧阳钥的一点话倒让苏是想起朋友萧晴来。
苏是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也明白自己是被自己的苛刻所对待,严厉与严谨从小就像鞭子一样抽着她自身习惯了,时不时遇到问题或困难,她都是抽自己几下,不是给自己冷酷的暴击就是热情的重新开始,前几日萧晴给她来电倒没多问什么,但凭她心理咨询师的敏感还是嗅出了其中的问题。
明着并没有问苏是的近况,只是说自己最近在研究一个课题,闲来无事就说给苏是听听。她讲的是现在的人一切都看起来都挺好的,可内心就是不快乐。
不快乐到自己都觉得矫情。因为没有心情参加聚会,连对逛街购物都没了兴致,甚至很多时候都只想静静看着她们睚闹腾,偶尔也强迫自己跟大家一起欢笑,最后自己却莫名地孤单。对于工作,按部就班地上班下班,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也获得了一些成绩和嘉奖。但总觉得少了些激情和主动,有些职业倦怠。经常感觉浑浑噩噩,什么都不想做。总有种休息不过来的疲倦,就想僵尸躺。
“对,就是僵尸躺!”对于这个新词,苏是很是喜欢,莫名戳中心头,有点想哭的冲动,“然后就开始失眠。””
最后,她问萧晴这是怎么了?
萧晴说这其实这是一种抑郁的表现。
抑郁不同于平时人们所说的抑郁症,它是一种情绪低迷的状态。人的正常情绪是有周期的,有时高昂,有时低沉。
“萧晴,你不是在担心我吧?我很好,真的。你也知道,我工作得很出色,感情嘛,也还好,过个把月就能见到他了。”
“你这可是不打自招啊,我可没说你有什么,只是觉得你老这样失眠也不行。我们三个人中,何欢最爱笑,我呢最爱哭,唯独你哭笑不得,什么心思都习惯放心里的。其实一个正常人,生活就是充满了欢乐与悲伤,快乐与烦恼。能坦然抑郁的人是幸福的。我们这样活得比较真诚,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哭。你呀,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好,才导致丧失了表现抑郁的能力,你老是自己伪装起来,只表现阳光、快乐的一面,而隐藏了你自己的烦恼与伤悲。”
“真是这样吗?我觉得还好吧?”
“还好?你把所有心事都交给日记了吧!以后别写日记了,还是找个男人来诉哭比较好。你别介意啊,何欢跟我都有加了你那个男同事的联系方式,其实他也委婉表达过对你的看法,这种看法跟我们是一样的,你就是表面看着太坚强了,好像生活或与工作之中都不需要男人一样。”
“喂,你不会也被他收买了吧?说了一大通,原来又是说客呀?怎么?让我求着他?”
“看看看,你又激动了不是,在别人看来吧,你一切都挺好的。可我们也是真心为你好,适时服个软什么的对自己的心情好。”
“哦,我跟他说,其实我也很苦恼,不好意思,估计没人听也没人会相信。”
“不,苏是,你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好像你这种女强人也有烦恼,那就是天理不容一样。”
苏是听到最后怎么挂的电话有点忘记了,她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脑海中不断出现的都是那枚戒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