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蓉回到许汇区的家里时,丈夫尹景端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看到光鲜靓丽、气场十足的妻子进门,尹景端马上迎了上来,一边接过妻子的prada手袋,一边为妻子拿来柔软的棉拖鞋,口中还关切地问着。
“晚饭吃了吗,我看你8点多还没回来,自己就先吃了点,要不要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
江秋蓉一向都是个工作狂,到了副行长的岗位后更是变本加厉,晚上一般都要到9点多才回来,在家里吃饭的时间少之又少。
话刚出口,江秋蓉觉得有些生硬了,好像不太近人情,转口道:
“天气冷,到家也有点饿了,我再吃点吧,就当夜宵了。”
说着就走到餐厅坐了下来,她不怎么爱吃肉,捡着几样素菜吃了点,尹景端把汤热了热,妻子喝了半碗。
饭后,尹景端坚持不让妻子洗碗,让她先去洗洗澡,放松一下。
江秋蓉也不坚持,她忙碌了一天,的确累了。
每天晚上的洗澡时间,是唯一属于她私人的的时光,在英国订制的大理石浴缸中,泡着牛奶和沐浴盐结合的温汤,无论是身心都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放松。
江秋蓉把自己赤裸的身子一半浸入水中,感受着浴缸按摩功能带来的水波,她翘起一条修长白皙的小腿,轻轻撩动着水波,如果有人在旁边窥探,肯定会激动得喷鼻血。
隔着水波,看着自己那具光滑白腻的身体,胸前坚挺饱满的凸起,坚实平坦的小腹,修长笔直的小腿,这个身体无处不充满着女性的魅力,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江秋蓉一直都为自己的体型管理感到自豪,每周雷打不动的三节私人瑜伽课,热量均衡的健康饮食,强大的自控能力,让她的身体依旧处于巅峰状态。
只可惜,江秋蓉平时把这个身体包裹得太紧了,在职场上只留给别人一个女魔头的形象。
但是,再怎么用心保养,身体机能总会随着年龄增大而下降,最近江秋蓉总觉得自己容易犯困,处理工作久了就会产生眩晕,眼角的纹路也隐隐约约地浮现。
毕竟快30的女人了呵。
江秋蓉闭上眼睛,把整个身子沉入水里,她决定把美容会所的卡再去续一年。
江秋蓉洗完澡时,尹景端也把碗筷洗好了,他跟在妻子的后头进了浴室。
尹景端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不洗澡他浑身难受,但男人洗澡总比女人快,不到5分钟他就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看着浴缸旁扔着的妻子的内衣裤,尹景端摇摇头,主动将其一一拾起,放到湿衣篓中。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香味,还有几丝妻子惯用的prada香水的香味,妻子刚换下的内衣裤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香。
这些因素夹杂在一起,让尹景端有些心痒痒的,再加上室内的温度比较热,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加快了。
尹景端走回卧室时,江秋蓉正穿着白色埃及棉长睡袍坐在梳妆台边,纤纤玉手中沾着乳白色的身体乳,轻轻地在身上不断游走擦拭。
江秋蓉对自己的皮肤十分自豪,她的皮肤不但白,而且光滑柔嫩,用尹景端的话来说,就是白得发亮的那种。
虽然这里有天生的成分,但后天的保养也十分重要,所以江秋蓉每天睡前都要给自己全身上下涂上身体乳,目的就是为了保持皮肤的湿润和水分。
“要我帮忙吗?”尹景端笑着说,走到江秋蓉背后,轻轻地把手放在她肩膀上,仔细地为她揉起肩膀来。
“不用了。”江秋蓉淡淡地答道,说着站起身来,无意中甩开了放在肩膀上的那双手。
“你最近工作很辛苦,要不要放个假,我们一起去三亚放松一下,马尔代夫也行。”尹景端没有气馁,继续努力向妻子示好。
“谢谢你的好意,我的工作没有你那么闲,抽不出空。”江秋蓉的语气虽然轻飘飘的,但话里的讽刺之意却丝毫不轻。
两人结婚已满6年,但还没有生育。一方面是江秋蓉事业心强,不愿在事业上升阶段放松,想等自己再上一个阶层后,才考虑生育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尹景端让江秋蓉太失望,在他没有体现出可担当一家之主的实力之前,江秋蓉不想把一个崭新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
江秋蓉刚认识尹景端时,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汉海人,因为他外表清瘦精干,说话举止温和斯文,一看就是典型的汉海男人。
但实际上,尹景端是第二代的汉海人,他的父母亲当年随军南下接管汉海市后,按照组织安排留下来工作。
尹老爷子曾经在汉海军区警备司令部任职,以正师级离休,前几年已去世,只有尹母在世。
尹景端虽然乘着父荫,一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但却对继承父业没多大兴趣,目前在汉海市本土险企大洋保险的产险分部当个副总。
但尹景端这个副总只是挂个名,他对如何开拓事业毫无思路,平时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有他父亲的资源在撑腰,光靠这些叔父辈的单子,一年也有近千万的业务量,足够他在公司里混了。
虽然祖上三代并没有汉海的户籍,但尹景端却比汉海本地人更像汉海人,最擅长的就是吃喝玩乐,而且精通此间的道道,再加上他卖相好、家世优越,追起女人来一套又一套,让人目不暇接。
当年,刚刚走上职场的江秋蓉,在这个带着金光的汉海二代的不懈追求下,很快就沦陷在他光鲜外表和浪漫手段下,迅速嫁入了尹家。
只不过,随着婚后两人相处久了,尹景端身上那些缺陷逐渐暴露,两人在价值观等多方面的不协调也日益加深,夫妻俩的感情逐渐淡了下来。
江秋蓉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大女人,即便嫁给了尹景端,也没有放弃在工作上的追求,随着她在汉东银行职位的逐步升级,对尹景端和家庭的兼顾越来越少。
正好尹景端也是个不着家的男人,江秋蓉不管他最好,他趁机在外面玩自己的,玩着玩着就玩出事来了。
保险公司的业务性质,决定了其营销人员大多是有点姿色的小姑娘、小少妇,尹景端身在花丛中,自然而然吃起了窝边草。
一年前,由于把手下一个小姑娘的肚子搞大,惹得小姑娘的男友到公司来闹事,不但闹得汉海金融系统人尽皆知,而且事后还贴了不少钱。
虽然丈夫出了丑,但江秋蓉从始至终都像没事人一般,冷静理智地帮尹景端处理善后,并且将丑闻的危害性控制在最低限度。
但待到事件结束,江秋蓉迅速搬离了现在这套房子,两人事实上分居了1年多。
尹景端事后自然非常懊悔,花了很多时间和手段来挽回妻子,但一直都被江秋蓉拒之门外
直到前不久,江秋蓉才稍稍气消,同意搬回家里住,但两人的关系还是保持着冷淡,再也回不到以前去了。
虽然今天晚上,尹景端又是亲自煮饭,又是打扫家务……用各种方式极力示好,想要打动妻子的心,把两人的关系再次拉近。
只不过,尹景端所做的这一切,在江秋蓉的冷淡外壳面前,看起来又要付诸东流了。
但尹景端毕竟是汉海男人,他虽然被妻子呛了一下,却没有恼羞,也没有生气,还是笑呵呵的,坐在床边,看着妻子在脸上涂涂抹抹,做睡前的脸部保养。
“我听说褚行要调任了,他走前,有没有给你提一下?”尹景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江秋蓉娇躯为之一颤,在脸上涂抹的手也停住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江秋蓉最近一直烦恼的心事又被勾起。
汉东银行是汉海市属国企,是随着汉东新区成立而诞生的地方性银行,所以在业务范围和人员结构上,都是以汉海市及周边地区为主。
其中又以位于本地的老牌院校汉海财经大学为最,从第一任行长就任以来,汉财大源源不断地向汉东银行输送了大量金融人才,汉财大毕业生在汉东银行占据了大量中高层职位,已经成为汉海市金融系统默认的潜规则。
这一任的褚行长原本就是汉财大的校长,他对本校毕业生的提携不遗余力,江秋蓉就是得到他的青睐,才能在诸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成为银行年轻高端的重点培养对象。
上次调岗时,江秋蓉本来可以直接到总行,但褚行长想让江秋蓉在多历练一下,把履历经营得更出色、更完善一些,明年外放到外省分行当一把手,过段时间再回总行提个副行,这样外界的异议会更少一些,对江秋蓉的成长也更有利。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褚行长的安排虽然周全,但临到落实的关头,他自己却先一步被调走了,虽然这次去证监会任的职位更高了,但却离开了银行系统,影响力下降了不少。
导致江秋蓉卡在这一环,不上不下的,颇为尴尬。
“你都知道些什么?没来由地问这个。”江秋蓉淡淡地回道,以她对丈夫的认识,自然知道尹景端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肯定是了解到了什么。
尹景端看到妻子的态度有所转变,当然要打蛇随棍上了,马上把身子移到梳妆台旁,神神秘秘地道:
“我一个哥们在市国资委,他跟我透露的消息,你们的新行长人选已经定了,你要不要先行一步,走走他的关系。”
江秋蓉盯着梳妆镜里那张冷艳的俏脸,隐隐约约好像看到眼角泛起的几丝细纹,她抿了抿鲜红的薄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道:
“你去打听一下门路,改天我们登门拜访一下他吧。”
尹景端面露喜色,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把台上的保湿面膜递给妻子。
这一回,江秋蓉没有拒绝丈夫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