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受到威胁的阿姨比出终止的手势,识趣地将这个话题就此终结。“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是直接问你老爹,还是自己继续暗中调查?”虽然不太清楚这位后辈过来查看入院记录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从墨凝的口中探知到了一丢丢的口风。
他似乎是想知道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不光徐逸溪好奇,说实话,李丽泽也很好奇。到底是发生过怎样的事情才会让那样年纪的孩子受那么严重的伤。难道是那位不靠谱的老爹喝醉了酒才酿成的大错?
这样的猜想不止一次出现在李丽泽的脑海之中,不过看样子也觉得不应该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自家老爹就算在怎么狠心不可能把孩子打成这样子吧,都快嗝屁了,要是自己稍微那么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真的……没了!
本来这个疑问会一直伴随她,毕竟这算得上是别人的隐私,就算她是徐逸溪的主治医生也没有权利知道。可是当这位曾经濒死的男孩又一次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中的好奇心又一次地燃起了炽热的小火苗。
“而且我倒是挺好奇的,”说着她小跑几步,靠近走在前面的徐逸溪,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你身上的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那个老爹?”
徐逸溪还没有回答,丽泽阿姨自问自答。“这……”她深吸口冷气,“你这老爹也太狠了吧,直接拿着啤酒瓶朝你身上砸?你是不是遭受了严重的家庭暴力啊?别怕,只要你说出来,阿姨一定可以保护你的!”说着,她自顾自地拍了拍胸口,一脸的迷之自信。
听到这样的自问自答,徐逸溪无奈地捂脸。很想这个时候跑到还在国外度假的老爹面前,告诉他有人诬蔑你的人品和性格。“那个伤口并不是因为他,要是因为他怎么可能那样心急火燎地把我送进医院嘛。”他撇撇嘴呵呵轻笑。
“也是啊,”李丽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伸出的食指按在下巴上。“看你老爹还是很风度翩翩的样子,要是他是个暴脾气说不定早就冲着我这个主治医生怒吼了。”
“怒吼?”徐逸溪挑挑眉,“为什么要怒吼啊?难道是因为觉得你这个新手主治医生,做不了这个性命攸关的手术?”他记得很清楚,这位阿姨说过,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个才转正的主治医生,根本就没有这样重大手术的经历。
而自己……似乎是她手下的试验品?
“是啊,面对这样的情形,是个人都会觉得恐慌和畏惧,而这样的情绪附带着的就是……愤怒。”丽泽用力地点点头。“那个时候,我成为主治医生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之前在做前辈助理的时候就遇见过很多很多的情况,尤其是在生死这个问题上。虽然这样说有些过分了,但是几乎没有人可以在生与死的面前坦然面对,可是你父亲却不一样。”
“我父亲……”徐逸溪愣住了,之前的时候一直叫他都是用‘老家伙’或者是‘老混蛋’这样的代词进行替代,‘父亲’这个词语倒是很少出现。“他当时的表情很平静吗?”
“算是很平静,但是也不平静。”李丽泽说,“要是平静的话就不会心急火燎地把你送过来了,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站在恐惧和害怕悬崖边缘的人一样愤怒,眼神里除了自责就是担心。当我告诉虽然手术成功几率挺大,但是也有失败的风险时,他签字的时候还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签下了名字,我知道那个时候他一定在想……要是手术失败了会怎样。”
“万事万物都没有绝对,就算是最简单的手术也有一定的风险。”
“而且我那个时候还是个新手萌新,你算是我接待的第一位重症病人,要是你老爹因为这样而拒绝让我手术的话,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你了。”
“接待?说的就跟酒店客服接待客人一样。”徐逸溪撇撇嘴,“说不定我那个老爹只是看起来冷静,实则内心里面慌的一批,要知道在手术里面的可不是别人,是他儿子。”
“是是是,但至少你老爹没有跟别人一样大喊大叫,搞得就像是全世界都得给他让路和祈祷一样。”李丽泽眯眼轻笑,“不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是你老爹打的,难道是你这个笨蛋自残?”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徐逸溪的眼神充满了看待弱智一样的同情。
“你觉得可能吗?”面对这样的眼神,徐逸溪一脸黑线。“我就是不知道是谁把我这样可爱的小男孩用残忍的手段痛打了一顿,所以我才过来看看我的住院记录,能不能从里面找到之前的一些蛛丝马迹。”
“那么结果呢?你发现了什么跟你那位下手毒辣的仇人有关的信息?”
“没有,一点也没有。”徐逸溪摇摇头,“除了知道我老爹把我送进医院来,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之前在住院记录上面不是也写了,觉得我的失忆可能跟失血过多有关,连记忆都消失了,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上的伤口到底是谁的杰作?”
“所以你这算是责怪我没有把你的仇人名字写在上面?”李丽泽掩嘴轻笑。
“要是你能够把名字写在上面你就不是医生而是警察了。”徐逸溪呵呵,“不过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你做的有些过分,就算是新手受罚也不应该这么烂吧。”
“手法?”阿姨愣住了,不太明白徐逸溪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缝伤口的手法,”徐逸溪指了指自己的肩,然后拉下单薄的短袖,将扭曲狰狞的伤疤裸露出来。“你看看你看看,这么丑的伤口多半也只有你这个不靠谱的阿姨才缝得出来了,别人都是什么漂亮整齐的一条裂缝,到了你这,完全就是小孩子看了都会被吓哭的蜈蚣,你怎么不艺术一点,弄个蝴蝶在上面也好啊。”
他说这话完全就是的带着调侃的意味在里面,看着这个嘴角上扬露出冷笑的阿姨,徐逸溪觉得自己的报复计划实行的非常完美。相较于阿姨的三句离不开那个让墨凝火冒三丈的‘李梦轩’,他觉得让自己的伤口变成蝴蝶都已经算是非常客气的回应了。
谁叫她那壶不提开哪壶的,要知道昨晚才跟自己一起睡觉的墨凝说不定今晚会以‘李梦轩’为借口再一次闯入自己的房间,到时候……又将是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