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刘前勇的自乱阵脚最终露出了马脚,一直压在公孙弘心头的石头就像卸货的卡车,舒坦,在向刘彻请旨之后,公孙弘就将案件移交给了廷尉。
至此,宗正刘前勇也成为朝廷拿下的第一个参与诸侯国谋反事情的最高官员。
更让公孙弘不可思议的就是,由于管理和监督上的缺失,宗正刘前勇与诸侯国勾结还不只是个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窝案,整个宗正府一半以上的人有牵涉。
被逮捕的刘前勇很不服气,不肯交代任何事情,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因为他的儿子及相关家眷已经入淮南国,后事他也已经处理完毕,已经做好了事情败露的准备。
最终,刘彻的处理也很武断和快捷。
涉及的官员全部秘密斩首或发配,宗正府暂由丞相公孙弘直接代管,对外宣称,前宗正刘前勇另有重用,以此来敷衍各诸侯国。
内鬼找出来了,下面就剩攘外了。
两天之后的晚上,一直焦虑不安的丞相公孙弘和若瑶终于等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卫青回来了,而且只是两个人回来。
“丞相,丞相。”卫青身穿铠甲快速向丞相府走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步伐,熟悉的外形,快一年了,若瑶这是第一次见到卫青,居然不由自主的有一种想落泪的酸楚。
“哎呀,我的卫将军,你可算回来了,满朝官员和陛下都盼着你呀。”公孙弘语气有些责备的意思,赶忙就上前道:“走走走,进宫。”
卫青其实一路也不好过,正在巡边,却闻匈奴南下,于是组织上谷守军进行抵抗,所以这才回来晚了,而一路下来,他的心都在思考北疆战事。
果然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堂堂一个标准立志的大美女站在面前居然能当什么都没看见,若瑶微微一笑喊道:“将军。”
卫青站住脚,这才反应过来,若瑶还在,于是转身又回到了屋内,一脸深情的看着若瑶道:“哎,你好像没怎么变呀,呵呵。”
“你还想若瑶如何变呢?变成男人?”若瑶开玩笑调侃。
久不见面,两人居然就这样很尴尬的杵着。
若瑶见卫青有些尴尬,于是问道:“夫人呢?”
夫人!对卫青顿时记起来了,还有一件天大的事情:“对对对,我与夫人在上谷分离,先行回长安,她正慢慢的赶回来,这兵荒马乱的,你前去接应。”
“光你还不行。”公孙弘上前安排道:“你带上一个卫队,以防万一。”
公孙弘是老臣,在这方面有经验,两军交战,危及军方人士家属的事情比比皆是。
见若瑶一脸惊讶,卫青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双手拍了拍若瑶的肩膀道:“越来越像一个女将军了,哈哈哈哈,加油。”
公孙弘见后叹气摇了摇头说道:“光加油不行呀,不能常伴将军左右始终不是个事。”说完就看着若瑶继续道:“去吧,和沈夫人勾兑勾兑感情,哈哈哈哈。”
“丞相大爷。”若瑶从这语气中又听出让人郁闷的语言,还是嫁人。
卫青现在哪里有心情撩妹子,北疆十万火急,得先灭火:“走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看着一老一少,一个搀扶着一个快步向府外走去,若瑶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这是两个巨人,一个解决了内患,一个解决了外敌。
一个将一生都捐献给了强汉事业,连自己家人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一个回府连家门都还顾不上进,连儿子都顾不上看就又要北上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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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陛下。”卫青快速向建章宫走来,步伐和声音铿锵有力。
刘彻日思夜想的卫青终于回来了,宋玉军、吴林等人已经陪刘彻各种研究。
刘彻起身快步上前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回陛下,臣正准备动身南下回长安,就遇到右贤王进攻上谷郡,所以臣回来晚了。”卫青说完就很是愧疚,而后跪地道:“请陛下责罚。”
“起来,起来。”刘彻赶忙上前搀扶,而后说道:“你知道现在情况有多危急吗?丞相刚刚才把朝廷中诸侯国的内鬼挖掉。”
刘彻边说就边将卫青带到地图旁,三个大箩筐,每一个箩筐里堆满了竹简,刘彻随便拿起一个说道:“看看,看看,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卫青开始整理竹简,他必须要弄清事情的态势,通过半个多时辰的整理让卫青背心发凉,得出一个严峻的结论:大汉朝正在被群殴。
这一次胡人南下,是匈奴军臣单于亲自组织和实施的报复性进攻。
龙城沦陷之后,军臣单于一病不起,就在狼居胥山养病,而今病情好后刚返回龙城,就亲自策划了这场报复性进攻,这一次的进攻,匈奴是举全国之力在打。
从堆积如山的战报中可以看出,左贤王呼韩特再次入侵渔阳郡,鲜卑入侵右北平,伊稚斜入侵代郡,白羊王、楼烦王入侵雁门郡,右闲王入侵上谷郡,休屠王入侵陇西郡,南越也乘火打劫进攻大汉南部,西羌袭扰边郡,狼烟四起,一时间尽被围殴。
在场的文臣武将都知道,这是大汉朝开国以来第一次严重危机,就在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几天时间,财狼虎豹都张大了嘴巴来啃汉朝。
“陛下,诸侯国可有把握?”卫青对整个态势的思路已经很清晰,大敌当前,他能想到的与刘彻和公孙弘一样,诸侯国会不会乘机造反?毕竟先帝时期有教训。
刘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也没把握,现在只能想办法稳住这些诸侯国,所以只清理了朝廷内鬼,如果谁要造反,真还没任何办法阻挡。
“陛下,现在的形势可不比先帝时期的七王之乱,七王之乱无外部压力,与匈奴和平共处。”卫青也怕内外勾结,这样下去,朝廷可就真完蛋了。
公孙弘见状上前一步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诸侯国不敢如何,怕就怕此仗打成了与匈奴的拉锯战,一旦被拖个一年半载,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