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崎弘介要离开谷槐回国了。
石川一郎、吉田杉兵、冯天冬等陪同岩崎弘介来到谷槐火车站。岩崎弘介将乘坐火车先到北平,与华北联络部交接工作,然后再去天津,从港口坐船回国。
前田明佑和滨田太郎、福山司夫等也来到车站送行。
上火车前,岩崎弘介站在车厢门口,面向东面,久久凝视着谷槐城,显得很是不舍。
冯天冬清楚,由于各种原因,岩崎弘介的军阶、仕途已经到头,日本大本营看在三菱财团的面子上,晋升他为少将,是让他回国养老前,给他的一个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岩崎弘介才回过神了,与前来相送的众人一一告别,还特意拍了拍冯天冬的肩膀,请他帮忙与冯老先生告别,并转达他的谢意。
火车带着岩崎弘介离开了谷槐。
………………
送走岩崎弘介,福山司夫邀请冯天冬到他的办公室坐一坐。
福山司夫升任特高课长后,并没有使用原来中谷造的办公室,仍在他原来的办公室办公,为了解决办公室稍小的问题,他把隔壁的房间打通,将会客部分移到了隔壁房间,原办公室只留下一个大大的办公桌和几个文件柜。
走进办公室,福山司夫请冯天冬在会客区域的沙发上坐定,并让杂役端来茶水。
“恭喜啊,恭喜福山太君担任特高课长,可以在谷槐大展宏图。”冯天冬恭敬地说道。
福山司夫摆摆手,谦虚道:“这没什么,都是为帝国效劳,为天皇尽忠。”可他脸上的喜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接着,福山司夫缓缓说道:“冯桑,前一段时间由于各种原因,再加上需要交接,很多工作都没有展开,现在吗,特高课和特务机关都已经调整到位,我们必须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你可要及时做好特高课和政府之间的联络工作。”
“哈依!”
“还有啊,特务机关和特高课也要多多进行沟通,你的任务很重!”
“哈依!我一定努力!”
“冯桑,我可是听说,特务机关、警察署,包括你,对我有些误会,是不是对我将刁一峰安排在侦缉队有些看法。”出乎预料,福山司夫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对于刁一峰的这个调动,石川一郎很不以为然的,冯天冬自然会有所表示。
福山司夫把刁一峰调进侦缉队,事先并没有征求石川一郎的意见,对此,石川一郎很有些不满,多次对吉田杉兵和冯天冬说起,福山司夫这是在玩火。
对于出现这个结果,冯天冬是乐于见到的,如果因为一个刁一峰,让石川一郎和福山司夫之间产生隔阂,使得特务机关不能和特高课有效配合,将是一个很好的局面。
今天福山司夫同他说出这一番话,可能是意识到了问题,明白了事先没同石川一郎沟通是一个失误,应该是希望冯天冬传个话,修补一下两部门间的关系
侦缉队调整完毕后,冯天冬马上就明白了,调进刁一峰,福山司夫是有他的目的,特高课的日本特工并不多,主要工作还是需要侦缉队来完成,福山司夫要想干出成绩,必须很地掌控侦缉队。为此,他才把刁一峰调过来。
在侦缉队,由于陈大标能力有限,很难和常飞形成竞争。福山司夫看到了这一点,也看到了刁一峰的能力,再加上中谷造的推荐,便把刁一峰调进侦缉队,给常飞安排了一个竞争对手。这样一来,两人要想出头,必须要争相获得他的支持,再加上能忠实执行命令的陈大标,福山司夫就可以居高临下,更好地掌控侦缉队。
既然明白这些因果,冯天冬当然知道如何回答,福山司夫说的这番话他自然会传,可到底怎么传,最终会产生什么效果,那就看要他的了。
不过,眼前冯天冬还是假意抚了抚额头,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说道:“福山太君言重了,对于此事,也许有人会有些看法,但大多数人还是理解的,福山太君这么做肯定有您的深意。
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会有什么看法。
福山太君,虽然我与刁一峰有些不对付,但我却不会有什么成见。我在和中谷太君谈话的时候,就曾说过,刁一峰很能干,有想法,只要他能抛却私心,还是能为帝国做出些成绩的。”
听到冯天冬的表态,应该是明白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福山司夫很满意,再看看他的表情,便不解地笑问道:“哈哈哈,冯桑,我可是听说,你可是谷槐的大好人,经常帮助别人,很少与人结怨。可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会与刁一峰如此不对付呢?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谷槐,冯天冬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尽量多结交、帮助一些人,广结善缘,因此,他给众人留下了个大好人的印象,这样可以对他的各项工作十分有利,让他不管干什么都有如鱼得水般的感觉。
大多数人也都对冯天冬很客气,很给面子,只有刁一峰却是处处和他作对,对此,很多人都和福山司夫一样,很不理解。
听到福山司夫有此疑问,冯天冬摇摇头,笃定地说道:“误会?福山太君,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见福山司夫盯着自己,等待他的解释。
冯天冬继续说道:“福山太君,如果我做了什么损害皇军利益的事,刁一峰怀疑我,调查我,我都可以接受,可事实上,他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这就不能不让我多想。”
随后,冯天冬又摇摇头苦笑道:“还有中谷太君,呵呵,这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的前提下,一次次默许刁一峰对我跟踪、调查,甚至还派人假扮地下党去试探我,呵呵呵,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哦!还有这样的事?”福山司夫假装惊异地问道,冯天冬心里冷笑,当初自己和刁一峰几次都闹得不可开交,整个谷槐都传的沸沸扬扬,他才不信福山司夫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过,既然福山司夫装出不知道的样子,冯天冬就当他不知道,简单解释了一下刁一峰的几次行为,也把中谷造的表现做了说明。
然后,又替中谷造开脱道:“其实,我明白,中谷太君对我才真是误会,是由于刁一峰说了些什么造成的。但我敢肯定,刁一峰就是在利用中谷太君对付我,以便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话,其实对中谷造有些贬低,不过,中谷造已经离开谷槐,冯天冬对他也就不存在什么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是一定要忽悠住福山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