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刚一到医院,马神医就热情的迎出来,他屋里的病人也跟着看陈枫。这让陈枫觉得十分尴尬,他可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是插队的。
马神医这家伙总给陈枫一种感觉,他行医太屈才了,应该给人去经商。因为他脸上总是挂着一种让人舒服,但充满恭维意味的笑容。后来一想,医生这个职业倒也适合他,因为对于他这样,门诊费两千一次的医生来说,治病和经商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对于医德高尚的大夫,陈枫从小就非常尊敬。可对于马神医这样的大夫,陈枫却没有什么好感,正所谓:术不在精,敢做则名。德不在馨,瞎猜亦灵。斯是医生,惟吾驰骋。处方开得多,票子赚得勤。来时是患者,走了是穷丁。可以拿红包,收回扣。有呻吟之乱耳,无工作之形劳。古不知《伤寒》,今不晓药典。自语云:治不死就行?
要不是董义的大力推荐,陈枫才不会来呢。马神医之所以这么重视陈枫,完全是因为他的新女朋友是董义介绍的……而陈枫也知道,这个女朋友其实是董义的前女友……董义真乱,贵圈真乱……
一见面,马神医再次露出了经典的场面式微笑。陈枫也回以尴尬的笑。
“呦!这不是陈老弟吗?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陈枫尴尬地说:“额,咱俩好像才三天没见吧……”
马医生眼睛滴溜一转,急中生智说:“诶,我这正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陈枫满头黑线:“三秋……三秋……”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马神医在办公室里忽悠了半天,重讲了一遍他的那套理论。虽然后面等待的人们没有治疗,但好像受到了精神感召一样。
他高亢的语调和浑厚的嗓音让陈枫也云里雾里了。什么阴阳啊,五行啊,经络啊,针灸啊……什么绿豆啊,茄子啊,枸杞啊……从炎黄帝讲到硬气功,从外太空讲到内子宫……底下的患者俨然变成了信徒,各个受到极大鼓舞,神采奕奕,元气满满,比吃了药还管用。
马神医大喊:“要长寿!吃绿豆!”
底下的学员跟着喊:“要长寿,吃绿豆!要长寿,吃绿豆!要长寿,吃绿豆!”
“治百病!用针灸!”
“治百病!用针灸!治百病!用针灸!治百病!用针灸!”
“中药好!西药毒!”
“中药好!西药毒!中药好!西药毒!中药好!西药毒!”
“中医好!西医坏!”
“中医好!西医坏!中医好!西医坏!中医好!西医坏!”
……
陈枫跟着喊了一会后觉得不对劲,拍拍自己的脸,也是用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演讲里醒过来。这tm,比传销还厉害……
当群众的热情达到了最高点后,马神医教了他们一套所谓“五禽戏”,让患者们自行复习,趁着这个时间,他跑了出来,和陈枫会面。
陈枫满脸崇拜:“马神医,你也太神了,给我也开点绿豆吧!”
马神医挥挥手,笑着说:“老弟啊,咱俩就不来这套了吧。”
陈枫没懂他的意思,忙问:“哦?”
马神医点燃一根香烟,娓娓道来:“老弟,你既是聪明人,也是自己人,我可以跟你用聪明人的办法说话,外面那些人就不行。”
这番话让陈枫颇为好奇,忙问:“愿闻其详。”
马神医吐了一口销魂烟,说道:“治病还是得上ct,验血,手术,化学药剂……靠按手腕子连怀孕都测不出来。”
陈枫颇为震惊:“我擦,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嘛!”
马神医:“老老实实地化验,开药,我怎么赚钱。现在一副绿豆配茄子卖两万,天底下有没有这么赚钱的买卖呢?”
陈枫听了这话,吓得几乎不敢来看病了。
马神医非常平静,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说道:“走吧,老弟,带你拍片子去。”
陈枫跟在后面,心里想着,老子真是长了见识了……
跟随马神医进入电梯,两人马上到了三楼。与一楼的科室不同,这里几乎全是高科技医疗设备。果然,比起一张桌子一个大夫,还是一屋子仪器看的心里有底。
马神医说道:“过去吧,老弟,给你拍个片子,看看肚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陈枫:“你不是说我肚子里有毒气吗?”
马神医哈哈大笑着说:“你还真信了,我那是为了说给屋里其他人,让他们买蟾毒灵的!”
陈枫无语……
……
“站好了,挺胸,抬头,往右一点,把金属物取出来,好,就这样!”
陈枫跟随着马神医的指令,左左右右移动着,终于拍好了。
马神医示意陈枫等待片刻,他去取片,不一会,马神医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回来了。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马神医看到了外星人,准确的说,看到外星人都没有这么震惊。陈枫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震惊,病人就该害怕了,陈枫问:“怎么了?很严重吗?!”
马神医沉吟半晌,又盯着片子,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额,你自己看吧。”
陈枫纳闷,自己从来没看过,怎么要自己看的,接过片子的一刻,陈枫也震惊了!这片子,是个人就会震惊的……
片子里,黑色的肌肉血液,白色的骨骼,凡是有骨骼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同一块骨头,可以有二十几处断折,随处可见碎裂的骨头茬子镶嵌在肌肉里。这种程度的损伤,只有被大卡车来回碾压二十几次才能做到。
最神奇的不是这些,而是体内一些有趣的小东西。脖子里似乎有几个牙齿状的东西,脑骨里有玻璃碴碎片,食道中有一些没消化的药片,最后,最最最神奇的是,,他的胸腔里居然还留着半把折断的匕首!
陈枫惊讶地望向马神医,马神医无奈地耸耸肩,许久之后,病房里传来陈枫的一声惊呼:“what the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