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虬髯大汉使得是一柄钢叉,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直奔着卓亦疏而来。
卓亦疏轻笑一声,举剑相迎。
二人登时恶斗在一起,虬髯大汉不但力气奇大,速度也很快,钢叉在其手中犹如神兵,周身之处全是钢叉的攻击范围,卓亦疏持长剑游走,一时之间竟无法攻至其身前。
虬髯大汉怒喝一声,钢叉如蛟龙出海,势如破竹。
卓亦疏自知力气不如他,若是硬拼只会吃了大亏,是以卓亦疏长剑横于身前,随之顺势一送,借着虬髯大汉自己的力量使了一招四两拨千斤。
虬髯大汉惊觉收不回攻势,而且因为刚才用力太猛,手里的兵器竟似乎要脱手而出,虬髯大汉赶忙提起内劲聚于双臂,旋即用力压下,幸而前力已老,后力正盛,这才将钢叉压下,深入地下数寸。
卓亦疏反手一剑,趁着虬髯大汉立足未稳时向其发难,饮怨剑破空而去,若是砍中定然登时殒命。
虬髯大汉的一众属下见此情景纷纷大惊,有几人已经忍不住喊了一声:“小心。”
虬髯大汉的钢叉已经入地数寸,此时根本来不及抽回来抵挡卓亦疏的长剑,但他危急之中突发奇招,将钢叉顺势一抬,如此立于自己身前,此时饮怨剑也已来到,却正好撞到钢叉的尾端之上,只见场中火光四溅,饮怨剑在钢叉上生生留下了一道剑痕。
二人从开始到现在只不过对了寥寥数招,打斗之间却已十分惊险。
虬髯大汉眼见卓亦疏年纪轻轻却武功了得,心下却也十分佩服,可又转念一想,这等少年英才却与清涛门同流合污,心下忍不住怒极,当即提起内力,将钢叉奋力挑起,连带着一地的泥土都被挑到空中散飞成一片。
躲在后面不敢露面的清涛掌门吕通眼见场中恶斗,更是兀自心有余悸,暗道:这少年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我就算是再练十年八年也未必赢得了他,适才若是与他硬拼,恐怕现在我早已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其实不止是吕通,其余那些山南道高手也纷纷惊叹,遍看整个山南道也没有如此这般少年高手。
李太白本在为卓亦疏掠阵,此时见得如此,也不禁心中赞道:这位亦疏兄弟果然少年英才,这套剑法本已十分厉害,在他手中更似如虎添翼,这样桀骜的人配上那柄疏狂的剑,又有这套巧捷万端的剑法,真可谓天纵之才。
众人心中惊叹之时,场中二人又已斗了十余招,那虬髯大汉渐觉吃力,心中也在惊叹:这少年好厉害的剑法,与他斗得越久我就越占不到便宜,似乎我的路数都被他看穿了一般。
殊不知这正是灵犀剑法中的高深妙招‘化字诀’,卓亦疏如今只是初窥门径便已如此了得,足可见这套灵犀剑法的厉害之处。
此时卓亦疏与虬髯大汉恶斗之后各自分开,卓亦疏气息不乱,内息平稳,满目轻佻的看着对方。
虬髯大汉虽然惊异于卓亦疏的厉害剑法,但又暗道:这少年武功虽高,但我比他要大上十来岁,练武也比他多了十来年,又怎能轻易被他打败,况且我也不能输于这等登徒子之手。
念及于此,虬髯大汉起势再攻,挥舞着钢叉而来。
虬髯大汉虽然形似莽撞,但招式之中尽是精妙,绝非胡乱挥舞。
但卓亦疏却早已用‘化繁为简’的字诀将其武功路数全然化解,此时卓亦疏已是成竹在胸。
是以眼见对方攻来,卓亦疏却毫不慌乱,但手中招式丝毫不慢,长剑惊起,气势如虹。
双方互不相让,虬髯大汉更已是背水一战,此时手中钢叉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不要说被钢叉打中要穴,就是随便碰一下都非得骨断肉绽不可。
卓亦疏犹如一叶孤舟置身于洪涛巨浪之中,但他怡然不乱,饮怨忽然间神光大盛,刹那间与钢叉的排山倒海之势不分上下。
虬髯大汉眼见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优势在顷刻间就被击散,心中却也惊愕不已,暗叹一声自己技不如人。
饮怨的剑势隐然超过了钢叉,再加上灵犀剑法巧捷万端,虬髯大汉终是逐渐不敌,三十多招后便只有招架之功,再无还手之力。
对方既是掳走黎清让的人,所以卓亦疏手下也不留情,连出数剑分刺对方周身要穴,这几招虚实相接,直让虬髯大汉应接不暇,最后身上数处被刺中,登时血流如注。
卓亦疏分刺两剑,直取对方双腕,虬髯大汉见此大惊,想要躲避却来不及了,只得舍弃钢叉,这才保住了双手。
卓亦疏顺势用饮怨挑着钢叉向上一撩,那钢叉当即飞到空中,达到最高点后便即落下,落到地上时叉头深深嵌在土中。
在那钢叉被挑飞的瞬间,卓亦疏攻势未停,连出三掌打在虬髯大汉的身上,直将他震得大口吐血,旋即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在钢叉嵌入地面的瞬间,卓亦疏的长剑也已刺向了虬髯大汉的咽喉。
眼看着虬髯大汉性命休矣,场中众人的想法各不相同,却听李太白急道:“亦疏兄弟手下留情。”
卓亦疏闻言剑势一偏,剑刃贴着对方的咽喉停在空中。
眼见于此,李太白方才能接着说下去:“咱们还得从他口中问出黎大小姐的去处。”
一听这话,卓亦疏当即恍然,现在的当务之急就要找到黎清让,所以纵然眼前的虬髯大汉作恶多端,却也不能杀他。
虬髯大汉的手下眼见他落败,纷纷大惊,旋即便有人偷偷取出一物,竟是一只信鸽,然后手中一松,那信鸽便即飞起。
此举必然是传信去搬救兵,也是江湖中的常用手段。
眼见于此,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吕通,他抬手打出一枚暗器射向那只信鸽,是想将其打落下来。
吕通此举自然是为了博得卓亦疏和李太白的好感,哪知他的暗器刚打出去,竟被卓亦疏打了下来。
卓亦疏平日里不用暗器,此时便是以饮怨剑挑起一颗石子击向空中打落了吕通的暗器。
那只信鸽浑然不知,兀自飞走。
而此时卓亦疏的长剑已经又抵在了虬髯大汉的咽喉处。
从落剑挑起飞石再到起剑抵在对手的咽喉,这个过程在卓亦疏手中不过瞬息之间。
众人见此皆是一愣,既是惊异于卓亦疏的剑法之快,也是不解他为何要任由对手去搬救兵,而吕通也是满脸不解的看向卓亦疏。
卓亦疏回过头沉声说道:“你要再敢多管闲事,我就一剑砍了你双手。”
吕通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把双手缩到身后,旋即壮着胆子不解问道:“这人要去搬救兵,公子为何不拦他?”
卓亦疏也不理他,而是转过头对那虬髯大汉说道:“我倒要看你能找来什么帮手。”
此话一出,卓亦疏的轻视之意展现的淋漓尽致,那虬髯大汉见此便即大怒,只听他喝道:“好张狂的小子。”
卓亦疏轻笑一声,开口说道:“现在告诉我黎清让在哪,我可以饶你一命。”
虬髯大汉冷哼一声,旋即说道:“我岂会屈服于你这登徒浪子之手,你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那你是打定主意不说了?”卓亦疏的语气中已经有了杀意,长剑距离虬髯大汉的咽喉又进了寸许。
哪知虬髯大汉竟怡然不惧,昂首不语。
卓亦疏见此却忽然笑了,没有丝毫阴沉之意,但杀气未减,只听他说道:“我看你也是条汉子,竟做出这等卑鄙之事。”
虬髯大汉闻言怒道:“你与清涛门同流合污,还敢说别人卑鄙?哼,我不敢说自己如何顶天立地,但与你们比起来却无愧天地。”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是不信我会杀了你?”卓亦疏冷冷的说道。
虬髯大汉被卓亦疏说的怒火大盛,只觉得火攻心头,便即说道:“论起武功我的确是比不上你,技不如人,这点我心服口服,但你不要以为你就是天下无敌了,我们帮主才是世上绝顶的高手,现在黎清让就与他在一起,我就算告诉你地方,你去了也敌不过他。”
“这世上就没有我赢不了的人。”卓亦疏仍是满脸的轻佻不恭。
“与清涛门同流合污,就算你天下第一又如何,也不过是个登徒浪子罢了。”虬髯大汉如此说道。
卓亦疏听后却冷笑道:“就凭清涛门还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此话一出,虬髯大汉也是一愣,他虽早已看出卓亦疏和清涛门之间应有间隙,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说话,而且还是当着清涛掌门的面这么说,再看吕通也是敢怒不敢言,在与卓亦疏目光相接的一刹那甚至连眼中的怒火也要强忍压下去了。
“你想赢我们帮主那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带着这些人一拥而上也没用。”虬髯大汉冷笑道。
卓亦疏闻言却轻笑道:“这些人里除了我那位朋友以外都是一群废物。”
众人闻言虽然气极但却都不敢出言反驳,卓亦疏却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而是继续说道:“既然你的那个帮主这么厉害,那我就单独去会会他。”
此话一出,不但虬髯大汉闻言一惊,就连李太白也是始料不及。
“好,我行走江湖半生,见过狂人无数,但如你这般狂傲的还是仅此一个,我这就告诉你我帮主的所在,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去。”虬髯大汉说完便即向卓亦疏低语数句,场中众人谁也不知道虬髯大汉说的是哪里。
卓亦疏听后轻笑一声,开口道:“好,地方我记下了,这就前去。”
李太白上前说道:“亦疏公子,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
卓亦疏却道:“无妨,一群跳梁小丑而已,何足道哉。”
说完这话,卓亦疏又转身对吕通等人说道:“你们都在这呆着,谁也不许离开此地半步,待我回来以后再与你们清算此事,谁要敢走,格杀勿论。”
一语言毕,卓亦疏冷眼扫视众人,然后方才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