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丁十八口无遮拦,摘星部众人皆是大为恼怒,向礼虽然知道卓亦疏武功高强,但此时仍是下令道:“给我杀了丁十八,要是有人胆敢阻拦,一并杀了。”
他这话虽是在说要杀丁十八,实际上却是奔着卓亦疏来的,摘星部众人得令,当即冲上前来。
卓亦疏毫不畏惧,立时迎了上去,他武功高强,而且意欲威慑众人,是以出手狠辣,但摘星部毕竟是左道势力,向来不乏心狠手辣之辈,此时眼见卓亦疏凶狠,这些人却是毫不畏惧,纷纷冲杀上前。
卓亦疏眉头一皱,也不愿再耽搁下去,这时恰好向礼攻来。
卓亦疏震退四周的敌人,然后出掌对着向礼击去,向礼早就听说过卓亦疏的名声,知他武功高强,是以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下聚起十成掌力与卓亦疏对了一招。
即便如此,却还是不敌,向礼只觉得剑气激荡,似乎向自己迎来的不是掌力,而是利剑一般。
向礼一招落败,不禁连连后退,卓亦疏见此轻笑一声,也不追击。
众人无不大惊,丁十八更是赞道:“公子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向礼急退出丈余后方才勉强稳住身形,旋即一口鲜血不禁喷出,登时心中骇然,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羌笛之声,这声音少说也在十余里之外,但却极其清晰,必然是吹奏之人灌注了内力,方才将声音传出了如此之远。
一旁的丁十八则是脸色微变,不禁说道:“又是这个星婵儿,难不成她追来了?”
丁十八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当初在黄鹤楼时就不把崔颢放在眼里,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敢出言喝骂,但此时却罕见的变了脸色,似乎吹奏羌笛之人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向礼也是脸色一变,忙道:“星主有令,咱们速回。”
说完之后再也不敢耽搁,立时就要离去,卓亦疏却是冷笑一声,发出一道拈花剑气,直奔向礼而去,向礼听得恶风呼啸,当下闪身急躲,然后向卓亦疏看去,并说道:“卓公子有何见教?”
他虽然如此说着,但语气中已经没有此前的倨傲,显然他心中急着去见吹走羌笛的那人,也就是他口中的星主。
一旁的丁十八说道:“卓公子,向礼现在要去见得就是司万里的妻子,那人叫星婵儿,最喜装神弄鬼,摘星部的人称呼其为星主。”
听得此话,卓亦疏心中一动,既然对方是司万里的妻子,何不通过她去找司万里。
念及于此,卓亦疏便道:“摘星部的人听着,你们去给星婵儿带个话,就让她莫要远走,我这就前去寻她。”
此话一出,向礼等人不禁脸色一变,向礼暗道:早就听说卓亦疏桀骜不驯,但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这里对悬天宫如此不敬,还妄言要让星主等他。
可还不等向礼想完,又听得卓亦疏自言道:“是了,需得给对方一些威慑才好。”
说完之后便即纵身疾来,向礼大惊,赶忙迎击,但卓亦疏如苍鹰扑落,势不可挡,向礼自然抵挡不住,登时被卓亦疏以大摔碑手打断双腿,不但如此,卓亦疏又以剑气削掉了旁边四人的左耳,刹那间哀嚎不断。
卓亦疏倏忽来去,转眼间又回到了远处,只听他轻笑道:“你们四个少了耳朵的抬着这个断腿的一起去见星婵儿,告诉她,我卓亦疏要亲自拜访,她要是怕了,就让司万里来见我。”
这话不可谓不狂傲,而且他手段凌厉,摘星部众人畏惧他武功高强,此时也不敢反抗,只得听从他的命令,四个失去左耳的人忍着剧痛合力将向礼抬走了。
待众人走后,丁十八自是长出了口气,然后说道:“多谢卓公子救命之恩。”
卓亦疏问道:“丁先生可知倾从现在何处?”
听得此话,丁十八说道:“沈姑娘现在无恙,只是被摘星部禁锢了,无法离开宫中。”
卓亦疏听后说道:“原来悬天宫真的出了事。”
丁十八点头道:“前一阵塞北燎原堡的沈老家主来了宫中,她是铁书先生的师父,此次不但是将沈姑娘送了回来,更是要督促铁书先生率部出战,前去攻打叛军,但此事却遭到了司万里的反对,但他毕竟只是摘星部的首领,而铁书先生才是悬天宫之主,司万里纵然反对却也无能为力,铁书先生本是打算前往长安,却不想在沈老太走后,司万里竟然破釜沉舟,出手偷袭了铁书先生,并且司万里准备的极为周全,他将铁书先生囚禁起来,对外声称铁书先生闭关练功,自己则代掌悬天宫一切事物,坐上了名义上的头把交椅,沈姑娘自然有所怀疑,所以一路追查,并且派出了冷和砺前去蜀中,是为了调动蜀中的左道力量前来相助,但冷和砺一去不返,沈姑娘孤身一人与司万里周旋,终是捕捉到了蛛丝马迹,得知了司万里的狼子野心,沈姑娘并未声张,而是暗中找到了我,让我去敦煌找吴道子,请他回来。”
吴道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虽然年纪老迈,但计谋不减,只是他又醉心于书画,此次前往敦煌观览壁画,所以未在悬天宫中。
而司万里选择在这个时候展露野心也并非是临时起意,如今天下大乱,悬天宫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且周火已死,烈日部纵然根基深厚,但毕风鹤尚还年幼,无法对司万里构成威胁,而没有了铁书先生坐镇的寒月部也不足为惧,至于苍云部则更加不值一提,自云锦走后早已日渐式微,司万里从未将其放在眼里,他突袭了唯一的大敌铁书先生,然后大权独揽。
虽然丁十八只是寥寥数语,但却能听出此间的凶险万分,沈倾从孤身一人与司万里周旋,这其中的凶险不言而喻,卓亦疏心中越发担忧。
卓亦疏便即问道:“司万里在何处?”
丁十八说道:“司万里去了天山。”
卓亦疏听后却是不明所以,便即问道:“他去天山做什么?”
丁十八回道:“公子有所不知,司万里的妻子就是天山一脉的传人,当初天山一脉的顶尖高手名为天山老人,打遍关外无敌手,那时的悬天宫还是独孤寇宫主,独孤宫主有心拉拢天山一脉,所以多次示好,但天山老人始终不予理睬,天山一脉在天山老人的带领下日益壮大,不可避免的与悬天宫有了冲突,双方之间接连大战,死伤无数,后来独孤宫主出面,与天山老人定下一场比试,以双方首领的输赢来决定胜负,若是独孤宫主赢了,天山一脉就要并入悬天宫,若是天山老人赢了,悬天宫则退进玉门关,将关外之地全都让给天山一脉,那一战极其精彩,可谓是打的天昏地暗,独孤宫主与天山老人斗了七天七夜,最后独孤宫主的火木神功更胜一筹,天山老人输的心服口服,甘愿率众归于悬天宫。”
独孤寇武功盖世,就连天山老人也不是其对手。
只听丁十八继续说道:“天山一脉虽然并入了悬天宫,并且以悬天宫下属自居,但却始终居于天山之中,天山老人有一个徒弟,就是星婵儿,据说她生的花容月貌,但因其常年以轻纱遮面,所以没人看过她的真实容貌,但不知怎的,司万里竟然看上了她,并且请求独孤宫主出面,独孤宫主也觉得天山一脉虽然归附,但却不好掌控,而天山老人无儿无女,只有这一个徒弟,要是能让她嫁给司万里,有利于悬天宫掌控天山,是以出面提亲,天山老人倒也乐意,此事便即成了,此后天山老人居于天山,而星婵儿则留在了悬天宫,司万里常去天山拜见天山老人,这次他又去了,但是天山老人的行踪飘忽不定,虽然常年在天山之中,但天山何其之大,要想寻他谈何容易,世上只怕唯有司万里和星婵儿能寻到天山老人,除此之外,恐怕就连天山一脉的弟子也不知他的所在。”
天山老人建立了天山雪海城,但他自己并未居于城中,而是游走于天山各处,传闻中他的武功至阴至寒,只有在终年积雪不化的冰寒之地才能习练,所以天山老人行踪不定,一年中只有一两个月居于雪海城,其余时间外人难寻其踪。
听得如此,卓亦疏便即说道:“如此正好,我去寻那星婵儿,通过她去找司万里。”
丁十八却道:“公子何不趁着司万里不在宫中,先去救了沈姑娘。”
卓亦疏轻笑道:“区区一个司万里而已,何须避其锋芒。”
丁十八也知卓亦疏性情桀骜,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既知如此,丁十八也就再不多说,只是言道:“我是奉了沈姑娘之命去寻吴道子,丁十八既然侥幸未死,就一定要完成沈姑娘的交代,这就要去敦煌。”
卓亦疏也不阻拦,当下与丁十八分道而行。
卓亦疏奔赴前方去寻星婵儿,哪知行处三十余里后,忽见得向礼等人的尸体陈列于此,并且有人在他们的身上刻下血字,乃是‘既已败于敌人之手,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星主特赐一死’。
原来这些人都是星婵儿所杀,她恼怒众人被卓亦疏打的狼狈不堪,是以痛下杀手,如此可见此人心性残忍,可谓蛇蝎心肠。
就在这时,羌笛声再次响起,显然,星婵儿就在附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