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达左一众前往镜之湖的前一天晚上,万代法则爱琳娜,便已经与他接触过了。那晚达左少有的会在床上躺着,也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归来。
梦境,是爱琳娜的领域。在那里,只有她,才是一切的支配者。也因此,也只有她能让本不可能复原之物,完美重生……
……
纯蓝的两片天空在眼前延伸,一片在自己脚下,一片在自己头顶上,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达左转过身去,便看见了侧躺在华丽白色长椅中穿着极美金边绸缎的爱琳娜。纯白的头发如瀑流下,撒在了镂花扶手上,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闭着双眼。
在长椅中间,有九条缥缈如云雾的尾巴,其中,有三条垫在她大腿下,两条被她当做毡子盖在小腹上,一条抓在手里,另外三条惬意地竖起,朝着达左的方向缓缓摇晃。
她慢慢睁开眼睛,纯粹的金辉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假,她朝着达左看去,两只白色的狐耳动了一动。
“许久不见了……达左……”轻柔的声音响起,传进达左耳中。
“哟。”达左抱起手,打了声招呼。
“看你的样子……肯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达左苦涩地点点头,给她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东西,身体支离破碎的小嗨比就静静漂浮在一股绿光之中。
“那我就单刀直入地说了,我想请你治好它。”
爱琳娜定眼一看,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只妖精……还是濒临消散的妖精……这确实是有些棘手啊。”
“但是你做得到。”达左笃定地说。
她玩弄着自己纯白的头发,不可置否,“到底能不能呢……也许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全能啊……”
达左听罢,陷入了沉默。
爱琳娜看着他失落的样子,不知为何却好像很有趣似得笑了出来,“哈哈哈,所以我一直都说你其实很好猜啊。那个妖精,即便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吧?”
达左点了点头。
爱琳娜沉吟半饷,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可以哦,帮你治好它。”
达左一阵欣喜,但随后看见爱琳娜饱含深意的眼神,便明白过来她也有想要的东西。
“代价是……”达左试探着问。
爱琳娜从长椅上坐起,翘着白丝大腿拿出一把羽毛扇遮住自己半边脸道:“好像这次还有几个人跟着你?”
“是。”
爱琳娜沉吟一声,“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还不知道一些事情……”
“不知道什么?”达左眉头微皱。
她的嘴角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着实有趣……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谁在安排这一切啊……”
“难道说……”达左这时候想起来爱琳娜经常喜欢干的一件事情,“你用往世之镜看见了什么……”
往世之镜,顾名思义,是一件可以看见他人往世的神器,当然,它能做到的事情也不仅仅如此。爱琳娜从何得来已无法考证,达左只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与镜中蕴含的神力合为一体了。
爱琳娜合起羽毛扇,点着嘴边道:“你猜猜?在你伙伴之中,有几个是你熟人?”
“……”达左没能回答。
“那三个女孩,全都是哦。”
达左自然能明白她指的就是莉莉娜、缇娜、米柚三人。
“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爱琳娜故意不回答,只问:“如果我要你用三个人换一个人……你换不换?”
“……呵。”达左笑了一声,“还是一如既往地恶趣味啊,万代……如果你一开始直接说这个条件,我说不定会马上答应你,可现在,你又偏偏要让我做不出选择。”
爱琳娜也笑笑,“可是这样才有趣啊,在挣扎之中做出的选择,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可是按你的风格,你向来就对杀戮没什么兴趣……所以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看看。”
“看看?”
“看看她们会做出什么选择……”爱琳娜站了起来,白皙的脚尖点在地面上,荡起一圈涟漪,她缓缓走向达左,然后面对面停下,继续道:“面对往世,她们会选择释然,还是说……仇恨呢?”
“可我觉得这并不有趣。”
“但现在是你在拜托我哦,达左,一切可得按着我的喜好来。”她从达左身旁走过,背对着他说。
“关键现在那个让人讨厌的绯世没跟着你过来,我可不得好好提提要求?”
达左叹了口气,“然后呢?只是看看吗?”
“是哦,只是看看。只是……往世之镜的力量向来充满变数,会不会对她们造成什么影响,比如被梦境吞噬,或者因为仇恨灵魂受到创伤之类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这就是我要承担的风险吗?”
“是哦,没有任何馈赠是不伴随风险的……”
达左接着话道:“这就是你的法则……对吧。”
爱琳娜笑着微微颔首,“没错。”
达左思考良久,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接受你的要求。”
爱琳娜十分魅惑地笑了笑,“呵呵,看来你很相信自己的朋友呢。那……你自己选个合适的时间,趁着明亮的月色,把人带到镜之湖吧。”
她说完,梦境便开始变得模糊,最后只留下一句话:“这小家伙就先放在我这吧,等结果出来以后,我就还给你……”
接着,黑暗填充了一切……
铛铛铛、铛铛铛的一阵噪音,把达左给吵醒了。
他从床上起来,就看见缇娜一群人在床边敲锣打鼓,看着三位女孩的笑脸,达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很快恢复成了以往的那个样子。
“干啥啊!过年啊!”
“起床了起床了。”缇娜一边敲一边喊。
“上哪整的锣鼓啊?”达左一脸诧异。
“老板娘借的。”薇安娜回答完,又往鼓上敲了一下。
duang。
“我靠……她就不怕你们吵死别人。”
打着哈欠,达左还是起来了。眼睛无意中的一瞥,发现了躲在门后边不敢进来的沐沐。
他轻手轻脚地过去,突然蹦了一下。
“汪!”
“哇啊啊”
吓得沐沐差点炸毛。
达左看着她绷紧身子的样子,实在觉得有趣,“干嘛呢?躲猫猫啊?”
“才没有!”
达左冲她招招手,“走吧,今天要去镜之湖呢。”
缇娜一群人也跟了出来。
“我们怎么过去啊?”
“当然是坐车咯,不然你想走路过去吗?”达左随口回答。
“很远吗?”缇娜眨眨眼睛。
达左冲她笑笑,“不远,十多公里罢了。”
“要死啊你!”
“那不是跑到水之都外面去了?”莉莉娜挑起眉毛问。
“算是郊外,那里有一片很大的湖泊群,镜之湖是其中之一。”
众人说着,走下了楼。一到门口,便看见路边停好的两辆车。
“这是我昨晚跟老板娘打招呼租来的两辆车,我们就坐这个去。”达左说完,为女孩们打开车门。
“你还挺周到啊……”莉莉娜夸了他一句。
“那是,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把大部分事情都安排好了。”达左说完,还在心里自嘲了一下:虽然安排的事情可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啊……
“是是,真了不起。”缇娜扬扬手,毫无情感地说。
“你那夸小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达左斜了她一眼,然后自己坐在了前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