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现在怎么办?本来好不容易说服陛下同意和亲,没想到这个寿王突然来这么一茬,现在陛下想着回长安,和亲一事肯定得耽搁下来。”
陈敬有些着急,早朝一结束,就连忙去田令孜的府上。他被封为梁国公的喜悦也被这个事破坏的荡然无存,想到这个事传出去,南诏那边的反应,他对李晔和郑畋等人也恨意大生。
“急什么?和亲耽搁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田令孜有些不悦地说道。
“四弟,这关系可大了。和亲成功,南诏就不会攻打西川,我在西川的位置岂不是更加牢固?而且我们还收了南诏人那么多钱财。。。。”
“那又如何?”田令孜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们已经尽力了,陛下那边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们两兄弟能决定?就算是和亲不成功,南诏能把我们怎么办?今天大殿上说的也不错,南诏现在只是外强中干,要是它真的敢入侵,早就入侵了,还会派人来和亲?”
田令孜的话让陈敬顿时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有些尴尬,连忙喝了口茶掩饰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我们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现在我们的重心不是南诏一事,而是长安收复后,我们两兄弟怎么继续把控住这朝堂。”田令孜担忧道。
“担心什么!到时候你在长安,我在西川,还有杨师立在东川,牛勖在山南西道,天下难道还有能跟你我兄弟二人对抗的不成?”陈敬不屑道。
看着自大的二哥,田令孜心里恨得掐死对方,要是他们可以把控住朝局,也不至于连个和亲都能被破坏。
“怎么没有?就说杨复恭,他可是一直眼馋我这位置,以前他是不敢想,但现在不同。他的从兄杨复光现在是天下兵马都监,掌握着忠武军,同州刺史朱温、河中节度使王重荣都受其节制,而杨复恭本人还担任着枢密使一职,掌握着右神策军。
现在杨复光在前线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对他很重视,杨复恭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说句不好听的,杨复恭随时可能取代我。
除了杨复恭、杨复光兄弟,其他的郑畋、箫遘、寿王这些人都对我们兄弟很敌视。而且还有个事,之前你是不是答应了高仁厚让他平定韩秀升叛乱后,就让其担任东川节度使?”田令孜死死地盯着陈敬,希望对方可以如实回答。
“这。。。。”陈敬眼神有些躲闪,在对方面前,他一直都没什么底气,不过看到对方那不高兴眼光,无奈地点了点头,“当时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会传出去,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万一是高仁厚本人呢?”田令孜不满道。
“不会吧!”陈敬有些迟疑。
“怎么不可能?高仁厚可不是善茬,虽然他善于用兵,但野心也极大。这次你许诺给他东川节度使,下次你还能给他什么?而且你这不分场合的乱说,传到了杨师立耳中,现在杨师立对你大为不满。”比起杨师立的不满,田令孜更不满,自己这个二哥,显然就是来添乱的,做事一点也不考虑后果。
“怕什么?大不了把收拾了杨师立,把东川放在为兄手下管辖不是更好?”陈敬也知道自己之前是有欠考虑,不过又不想一直被作为弟弟的田令孜指责,他这个兄长难道不要面子的?
“说的容易,杨师立那也是东川节度使,麾下数万军队,是你说能收拾就收拾的?”田令孜大为不满。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杨师立既然已经得罪了,留下就是祸患,必须得收拾,不过不是现在。杨复恭这边也不好弄,只要有杨复光在,我们就不能动杨复恭,反而还要跟杨复恭搞好关系,不能到处树敌。
当务之急是怎么对付寿王和郑畋两人,这两人一直在朝堂上给我们添乱,一日不除,两人就会一直跟我们做对。”田令孜冷声道。
“怎么除掉寿王,你之前说离间陛下和寿王的关系,虽然有些效果,可陛下也没对寿王怎么样。”陈敬幽幽道。
田令孜有些生气,“那是寿王那小子运气好,现在不一样了。最近一段时间,陛下老是再提寿王的婚事,而且后宫中也传出消息,说是陛下想在寿王成婚后,就让其离开朝廷。
虽然不能一绝后患,但离开了陛下的寿王,就没法继续跟我们作对。到时候找个偏远的地方,让他去孤老等死,一辈子别回朝廷,安南就行。
不管这次和亲是否能顺利进行,但我们也要把寿王反对和亲的态度向南诏传达,到时候等寿王到了安南,南诏人会替我们收拾寿王的。”
陈敬顿时眼前一亮,连忙拍手,“这个建议不错,不过郑畋这个老不死的呢?还有箫遘,那可是一直跟你作对的人。若是有机会,也不能放过他。”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个一个来,先赶走寿王,然后在慢慢除掉其他跟我们兄弟二人作对的,到时候朝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要不是没有胡子,田令孜都想摸着下巴的胡子来表达自己的兴奋。
不是他不想除掉郑畋,从某种角度来说,郑畋可比寿王更有威胁,而且也更难除掉。
之前对方被李昌言夺去兵权,皇帝不仅没有怪他,反而重用对方,让对方继续管理军务。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当初皇帝出逃时,是郑畋领兵挡住了黄巢追兵,这才让他们能够平安逃到兴元。
对付寿王这样的亲王容易,随便找点借口就能引起皇帝的忌惮,在让后宫的人吹吹枕头风,基本就成了。但对付郑畋这样的朝中重臣则不同,若是没有十足的理由,皇帝这一关是过不了的。没有皇帝下令,他即便是权势再大,也不可能任免一个当朝宰相。
李晔不知道他又被田令孜盯上了,或者说他一直被对方盯着,只是之前一时没顾上,但现在李晔三番五次坏对方的好事,对方自然得想办法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