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刚亮，整个奉市十分寒冷。然而天冷心不冷，为了美好的生活，赵一帆心中有着无限的热情和希望，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快步穿过了十字路口。街边的早餐店已经陆陆续续地开门，赵一帆顾不得去品尝那令人垂涎三尺的早餐美味，紧接着一路小跑便到达了目的地。

赵一帆望着蛇形排队的人群，心道：“这年头，学驾照的人可真多！”

一会儿的工夫，三两大巴鱼贯驶来，缓慢的停在了路边。本来大家好好排队等着上车，但是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蜂拥而上。老老实实排队的驾校学员轻则没有了座位，重则没挤上车。

这时，大巴车里充满了尖叫声、叫骂声，一副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架势。赵一帆身材娇小，动作灵活，趁着人群混乱之际，凌波微步般钻进了大巴车内。

大巴车缓缓开动，车内不少被挤的学员大呼小叫起来，赵一帆面前的这位妇女左手攥着塑料杯豆浆，右手拿着一份鸡蛋饼，一副“我有座，爱谁谁”的表情，一口一口像吃山珍海味般品尝着鸡蛋饼。

这时，司机喊了一嗓子：“都别吵吵了！闹腾不？想考驾照就得遭这份儿罪。挤，也得忍着！”顿时，车上鸦雀无声，只剩下赵一帆面前这位妇女“吧嗒吧嗒”吃鸡蛋饼的声音。

大巴行驶了一段时间，车上的学员都找到了还算舒服的位置，好景不长，车子停在了八王寺街路边，车门打开，外面一群排队的学员如潮水般涌进车厢……

“操！别挤啦！”车内一群人喊了起来，而且一浪高过一浪。喊声最高的是一名粗壮的男子，一个劲儿的骂道：“腰！我的腰！别他妈挤了！腰挤折了你赔啊！”

车外排队的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如百万雄师过大江般一鼓作气冲进来二十多人，赵一帆被这股人浪硬生生推到了座位里面，一不小心坐到了这位吃鸡蛋饼妇女的腿上，喝剩下的豆浆“啪叽”被挤到了地上，这下这位妇女不干了，张嘴便骂道：“你个小丫头，真能挤，毛毛楞楞的，烦死啦！”

赵一帆一副亮剑的架势，淡淡挑衅道：“说谁呢？”

这位妇女刚要回话，又是一股人浪冲了过来，这时，车门关闭，车内一片哀嚎抱怨之声，倒车镜里的司机一副横眉竖眼的表情，狠狠的道：“我看谁再逼逼？嫌挤自己打车，别来做班车！”车内一片安静。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车终于到了奉市南郊一片荒无人烟的练车场。

赵一帆按照驾校安排，被分配到了第四练车组，教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名字叫王占军。

好不容易等到了上午十点钟，赵一帆终于进入了练车场，与其他两名学员开始学习驾驶车辆的基本操作。

赵一帆很是聪明，一看便会，轮到她时，钻进驾驶室，踩上离合器踏板，挂上档位，教练车便缓缓开动向前。

“谁告诉你这么开的？”王教练坐在副驾驶位置，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赵一帆道：“不是刚才你教的吗？”

王教练瞪眼反问道：“我教的？”

“对啊！”赵一帆莫名其妙。

“安全带系了吗？”

赵一帆突然发现自己上车竟然忘了系安全带，这时王教练说道：“行了，下车吧。下一位！”

赵一帆问道：“教练，什么时间还能轮到我们这一组？”

“上午就练这一次，再等就是下午了！”

从早晨挤班车到一上午排队练车，鼓了一肚子怒气，赵一帆抱怨道：“大老远过来，一上午就摸一次车！”

“想练车，得花钱啊！花钱陪练，包车包教练，那多舒坦！不想花钱就老实去排队。这年头就钱好使！”王教练说起了风凉话。

赵一帆一肚子怒气准备爆发出来，这时来了一个陌生电话，地址显示是枫州市，赵一帆无心理会王教练，说了句：“就算花钱陪练也不找你，什么态度！”然后狠狠关上车门，转身离去。

王教练见赵一帆也不是好惹的主儿，坐在副驾驶里挽回面子的喊道：“这位学员，你给我回来，火气不小啊，我跟你说道说道！”

赵一帆边走边接听电话。

“请问是小花匠礼品商行吗？”对方是个姑娘。

赵一帆道：“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的姑娘道：“你好，我是定安集团枫州支公司的员工，是白一城白经理给的联系电话。”

“什么事？”赵一帆态度一般，练车时的怒气还在。

“是这样的，枫州支公司准备购买一批空气净化器，特地询问一下型号、价格和到货日期等信息。”

赵一帆性如烈火，讲话也是直来直往：“型号与红山县那批一模一样，五百元一台，一周到货。”

对方接下来询问了一些详细合作细节，然后礼貌的挂断了电话。

赵一帆心有些糊里糊涂，加上刚才练车的怒气的无处发泄，便打电话给了白一城。可怜的白一城成了发泄的对象。

白一城远在百里之外的红山县，瞬间感受到了电话另一头的熊熊怒火。赵一帆如机关枪般抱怨起来：“大早晨天还没亮就起床，早饭也没顾得上吃，挤个班车像打架似的，到了几十里外鸟不拉屎的地方，排了一上午就摸了一次方向盘，教练态度十分恶劣，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妈的，老娘还不跟他学了呢！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去新房子搞一搞装修。你别看我不上班，一天天比你们上班的都忙！”

白一城听着赵一帆发牢骚，突然想起了林静，不自然的又把她和林静默默地做了对比。同样情形，林静一定温文尔雅，一笑而过，然后用一种很自然很温暖的方式倾诉给你。

真是曹操诸葛亮，脾气不一样。

赵一帆的“机关枪”终于灭火，白一城安慰道：“这样练车太浪费时间，那就用钱买时间吧！以后到驾校花钱找陪练，坚持一段时间，等驾照下自己开车，就再也不用遭这份罪了。这叫吃得苦中苦，方品甜中甜啊！”

“屁，屁，屁！就你能讲大道理！”赵一帆心情舒畅了很多，“对了，刚才枫州支公司一名女同事打来电话，准备在我这里购买空气净化器，说是你给的电话，这事儿你知道吗？”

白一城猜测应该是刘一勇把小花匠礼品商行的联系方式给了郝思家，然后未加思索便提示赵一帆正常合作。

白一城有些不放心，随即拨通了郝思家电话，聊了半天工作，很自然的提到了小花匠礼品商行，经过侧面了解，郝思家的确收到了刘总给的联系方式，但工作很忙，她一直没有电话联系，只是把电话给了营销部辛大力经理，因为营销部专门负责方案奖品的采买和报销工作。

白一城预感事情不妙，辛大力多半是安排员工私下向赵一帆打听价格和商品信息，如果没猜错的话，辛大力想半路截胡，自己私下吃独食。

果不其然，赵一帆把电话反拨回去，刚才打电话的姑娘告诉她目前对小花匠礼品商行的净化器不太感兴趣，至于有其他需求后续会主动联系。

放下电话，赵一帆骂了一句：“真是商场如战场，一个比一个贼！”随后把当前情况告诉了白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