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这杯酒是我敬你的,一是为了向你赔罪,二是今日终于见到本尊,实在是高兴不已。”王鑫端起酒杯一脸兴奋的说道。张珍也开口解释道:“不错,李兄诗词名满天下,以诗写情,将情之一字描述的淋漓尽致,让我等望而生畏,敬佩万分啊!今日能够得见李兄,实在是我等的机缘。”
心悦坐在一旁寓于荣焉,一时间三人拱筹交错。
李毅这个时候也已经摸清了两人的性格。
王鑫此人性格火爆,但也知错能改,家境殷实,是官宦子弟,其父是礼部的官员,位列四品大员。
至于张珍能说是一般家庭,家中父亲尚在,做一些小生意,性格冷静、温和,又有些优柔寡断,算是典型的书生性格。
三人正在吃酒突然听到楼下一阵骚动,一时间引得众人侧目观看。
王鑫做了皱眉说道:“是他?孟府二公子孟安仁,他来这里做什么?”
李毅心中一动,今日感受到妖气的位置就是孟府,下意识的抬头观看。
一旁的心悦也是饶有兴趣的看去。
却见其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着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杂着雪花迎风飞舞。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整个人丰神俊朗,身材高大,同时身上还带有一股铁血煞气,让人观之忍不住轻喝一声伟男子。
但是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在于他身边的一个女子。
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凤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完美无瑕的瓜子脸娇羞含情,嫩滑的雪肌肤色奇美,身材轻盈,脱俗清雅。
“好漂亮的女子。”王鑫忍不住赞叹一声。
整个醉仙楼所有观看的人都是眼前一亮,女子漂亮的见得多了,但却没有眼前这人有魅力,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吸引众人的目光。
李毅却是眉心轻皱,在看到女子的瞬间李毅便以知晓她的身份。
青丘狐族。
心悦也传音道:“哥,我怎么感觉那女子有些不对?”
“的确不对,她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妖。”
“她是妖?”心悦差一点发出惊呼,不过很快便敛去了自身的情绪。
孟安仁与那女子很快就进入包厢之中,围观之人自然也就少了,不过每个人都在讨论孟安仁身前的女子是谁,同时口中不断发出一声声叹息声。
王鑫也是一脸的不愤道:“孟府孟安仁嚣张跋扈,仗势欺人,那女子跟随在他的身边,竟然是羊入虎口,可悲可叹。”
心悦眼珠一转,询问道:“王鑫哥哥,那么孟安仁到底是何人,为何还要发出叹息?”
王鑫开口解释说道:“心悦妹妹你有所不知,此人名叫孟安仁,是孟府的二少爷,官拜威武大将军,这孟家乃是军功之家,追溯到先祖是与开国太宗皇帝打天下的元帅,一直传承至今。”
“孟府共有两人,大少爷孟安德,二少爷孟安仁,当年大将军孟获出征在外战死沙场,这威武大将军的官号本应该传承于孟安德,不过此人天生体弱多病,便是走两步都是气喘吁吁,要知道孟府乃是军工世家,真可能将这官号传承给一个病秧子,于是就落到了孟安仁的头上。”
“只是奈何两人虽是兄弟但品性却是相反,孟安德虽然体弱多病但却温柔儒雅,厚德载物待人温和,而孟安仁虽然挂着仁的名头却嚣张跋扈,锱铢必较,这段时间传言他与敌国相互交易,出卖军资,乃是不折不扣的卖国贼。”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王鑫义愤填膺,甚至有种想要将他撕碎的冲动。
“倒卖军资?那为何不去上报朝廷,让皇帝给他治罪?”心悦问道。
“哎,你以为没有吗?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状告他的奏折?当今陛下听信谗言,尤其是这个孟安仁的鬼话,我等也为之奈何。”王鑫叹息一声说道。
李毅将目光转向张珍,一脸笑意的问道:“张珍,你为何不说话?”
张珍端起杯苦笑一声说道:“我不过是一介白身,哪有资格议论着等朝廷大事。”
张珍说的也是实话,王鑫父亲乃是四品大员,而自己只是一介穷苦出生,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每日还要为生活所奔波,哪有资格议论这等国家大事。
“张兄,这我就要说说你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朝廷出此奸佞,我等身为白鹿书院学子,自然要以求报效朝廷,效忠君王,此等奸臣虽然是我们的攻奸对象,现在我还是白身,待我考取功名,定当启奏陛下,诛杀奸臣孟安仁。”王鑫大声的说道。
王鑫一时间意气风发,张珍则是低头苦笑,至于心悦看着王鑫的目光也闪过一丝的光亮。
这一切都被李毅看在眼中,轻轻一笑也不再说话。
一直到酒楼关门众人才各自散去,法力微微运转,李毅身上的酒气瞬间消散。
“哥,你们什么时候去那个孟安仁的家中看看?”心悦兴奋的说道。
“为何要去?”
“啊!当然是捉妖了,而且那个孟安仁还是个大奸臣,时候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心悦挥了挥手臂大声的说道。
李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感觉他们二人如何?”
“张珍和王鑫?”
“对。”
“王鑫哥哥意气风发,不畏强权,张珍哥哥有些迂腐胆小,我不喜欢。”心悦摇摇头说道。
“哈哈,就是因为王鑫敢于诉说?张珍退缩了?”
“嗯。”
李毅江河钱有些凌乱的发髻整理了一下,开口说道:“我给你呈不同的意见,你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张珍这是一个穷书生,家有老父赡养,而王鑫却是官宦子弟,父亲四品大员,倘若刚刚王鑫说的这些话被孟安仁听到,若要报复的话该如何?”
心悦一愣,大声的说道:“书生本应该不畏强权啊!”
“那就换一个说法,把我换成张珍,因为我的一句话能让你、让娘、让福伯入狱,一个连自己家人都无法保护的人,谈何来说为民伸张正义,而王鑫不同,他父亲是四品大员,没有人会动的,最多不过呵斥一番,那又如何?”
心悦心中猛的震动,眼神中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想法受到了冲击。
李毅叹息一声说道:“心悦,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麻木不仁,而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就像我刚刚所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换一种说法就是有多大碗吃多少饭,这只是人间的一件小事,对于你来说一个法术可能就能解决,但如果来到修行界呢,此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修士,倘若面对那些大能如此做法不仅自己的小命会丢,甚至会连累到娘,有时候该苟的就要苟,绝不能意气用事,当然也不用低声下气,有你哥我在后面撑腰,大小事都能帮你顶着。”
心悦沉默了半晌,抬起头,眼圈有些微红道:“知道了,哥。”
“走吧!我们回去。”
“现在我们还去不去孟府查那只妖的踪迹。”
“不用了,我已经看清楚了他的来历?”
“真的?”心悦兴奋道:“她到底是什么妖怪?”
“青丘狐族。”
“青丘狐族?哥,你是说她跟婴宁来自同一个地方?”
“对,我能够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青丘特有的气息,不会出错的。”
“哈哈,那太好了,我跟婴宁相熟,她既然来自青丘,那一定认识婴宁,到时候找她认识认识,我还想交一个朋友呢!”心悦笑着说道。
李毅脸色一变,肃声说道:“不行,不许你跟青丘的人来往,这些狐狸没一个好东西,等到岳明婚礼结束之后我们便离开。”
“啊!为什么啊?”
李毅深吸一口气解释说道:“青丘狐族乃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兽,血脉强大,为女娲娘娘做下灵兽,她们族中有一秘法,可利用情劫提升法力,打破五百年的限制,然后以强横的法力来横渡三灾,这是为何会有狐族多情的传说,你还小,不能跟她们混在一块,记住了吗?”
“哦!”
“不要以为我在说笑,如果真的让我发现你跟她们混在一起,我会封印你的法力,让你在家好好待着,哪都不许去。”
“好了,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心悦无奈的大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
二人潇洒的朝着陶府走去,一路上肆意地观看两边的夜景,京城就是京城,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的确是繁华无比。
正在行走时的二人突然脚步一顿,相互对视一眼,却见一道黑影从二人头顶滑过,瞬间消失不见。
“哥,那个位置好像是孟府,是那只灵狐?”
“的确是她,不用管,走吧!”李毅笑着摇摇头说道。
距离陶岳明与朱琦婷的曾经的时间差不多有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李毅基本上都在访友,或者是去白鹿书院拜访夫子,第二日不知谁将李易来到京城的消息传出来,使得整个陶府门庭若市,拜帖更是不尽其数,当然请帖也不少。
有的是真心想要邀请李毅前来做客、有的是想向李毅交流诗词歌赋、有的想要拜师、有的想要一些名声,也有一些想要邀请李毅给自己瞧病……
各种理由,各种想法。
不过都被李毅一一推辞拒绝了,以李毅目前的名声也有资格拒绝他们,当然也是心态的缘故。
一个坐看潮起潮落、王朝变更的仙人又岂会在意你那点小伎俩。
“李兄,没想到你来到京城竟然会惹出这么大的动荡,哈哈,会是我们钱塘的骄傲啊!”陶岳明哈哈大笑道。
今日陶岳明休沐,二人坐在后院的凉亭之中静静的品茶聊天,至于二人的面前则是一堆拜帖之类的东西。
李毅苦笑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动荡。
李毅自己也不知道他此时的整个大胤王朝的声望如何的高大。
《雁丘词》、《江城子》、《佛》、《本草经》、新式画技……
这所有的东西累加起来给李毅增加了无数的光环。
两人说话间,管家迈步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老爷,展护卫前来拜访。”
“展护卫?他来做何?然后也是为了李兄?”陶岳明疑惑道。
说完转身对着李毅调笑道:“李兄,现在终于有人不再用败铁,而是直接上门了,看来你是跑不掉了,这展护卫原名展风,是皇宫御前带刀侍卫,天子亲卫,不可不见啊!”
李毅点了点头道:“展风?既然如此,那就请他来吧!”
管家恭敬的行礼,然后转身出门邀请。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之中。
“李大夫,我们又见面了。”
李毅别站起身笑着说道:“一别多年,没想到今日能够在京城遇到展兄,当真是可喜可贺。”
陶岳明看看二人,笑着说道:“哈哈,李兄,原来你与展护卫相识啊!”
“不错,三年前我奉命前往钱塘调查一桩命案,当时要不是李大夫指点,差点就诬赖好人,造成一桩冤案,展风便是那时与李大夫乡试,却没想到今日能够与李大夫在京城相遇,别人来到了京城那边有我坐东,好好宴请感谢一下李大夫。”
李毅指了指旁边那一堆的请帖,苦笑道:“这个可能还真不行。”
“哈哈,谁让李大夫名声如此之大,不过放心,我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邀请李大夫前往皇宫,其他人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