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鸣瞪大眼睛看着穗积,“骗人的吧?你也会被人欺负?你长得这么可爱,你看我们班上的人都成了你的死忠粉了。”
“骗你是小狗。”穗积朝他吐了个舌头,“我以前性格很内向啊,又宅又闷,所以班上的女生就都欺负我啊,把我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在我的教科书上写上‘穗积是丑女’,让我用零花钱给她们买早餐之类的。”
“那你过得比我还惨。”蒋鸣没想到穗积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去。
“是啊,所以才转学来这里嘛。”
蒋鸣看着穗积低垂着的眼眸,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况且刚才自己还对她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他犹豫了一下,想要伸手去拍拍穗积的脑袋以示安慰。
“所以……”穗积猛地抬起头,蒋鸣猛地缩回手。
“所以我们这些孤独的人应该抱团取暖,成立一个防止校园欺凌的社团,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叫re.燃魂社。”穗积的瞳孔闪动着动人的光彩,“蒋鸣同学,你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成员吗?”
说完,穗积微笑着朝蒋鸣伸出白皙的小手。
蒋鸣呆呆地看着穗积的眼睛,忽然觉得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暂停了,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像两只受过伤的小动物,跨越千山万水,穿过荒野,用最笨拙的方式互相靠近,用最温柔的笑容互相鼓励。
“嫁给我吧!”蒋鸣言不由衷地嘀咕道。
“哈?”
蒋鸣大吃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立马摇了摇头,随后慌乱地伸出手握紧穗积的手,“我……我蒋鸣很荣幸加入你的rp.燃魂社。”
“是re。”穗积皱着眉头纠正道。
“哦,不好意思,我英语不太好。”蒋鸣尴尬地抓了抓脑袋,笑了笑。
“下雨了。”穗积没头没脑地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蒋鸣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接。他之前在网上看过,说女神有三宝,“呵呵”,“干嘛”,“去洗澡”。意思是说你喜欢的女孩子不想和你说话的时候就会用这三个词语来敷衍你,但是好像没有看到说有“下雨了”这个词语吧?
不过真的就开始下雨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全是水汽,天空像开了个水闸似得,雨水哗啦啦地往下落。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上。水花溅开,水沿着玻璃哗哗地往下流,形成一层透明的水膜。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都不用上课么?”冯医生从厕所回来,右手里拿着一个卷纸,左手在肚子抓痒,裤子的拉链还没拉好,十分猥琐。
“我们现在马上走了。”说着穗积拖着蒋鸣的手就往医务室的门走去。
蒋鸣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穗积拉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脸好像有点烫,接下来的几秒钟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
他忽然笑了笑,觉得很开心,十七年来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蒋鸣心里想,很多年以后当回想起高中生活,不知道会不会记住这个时刻,一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子拉着自己的手,气势汹汹地似乎想要去闯荡世界。
“你笑得很猥琐。”冯医生一脸冷漠地评论道。
“滚。”蒋鸣学着穗积的语气骂道。
两人走后,医务室只剩下冯医生一个人,他把手插到裤袋里,走到玻璃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明明只是白天,可是天却黑得像是深夜。
“好大雨。”
一个雷从天上直砸下来,耳边轰然爆响,随后是一片空白,玻璃窗上倒映出冯医生凝重的脸。
闪电过后,雨下得更大了。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角,青阳部的干部李淳的住所内,正爆发出刀剑对撞的轰鸣声。
这里是河洛市有名的别墅区,而喜好安静的李淳则买下了半山腰上的独立望海别墅。可是如今三层的别墅,玻璃破碎,暴雨肆意地涌入屋内,瓷砖地板上全是积水。屋内一片黑暗,墙上是恐怖的沟壑,分明像是什么怪物利爪划出来的痕迹。
然而,并不是什么怪物利爪,而是刀剑挥砍而过的痕迹。
李淳以大刀作拐支撑,单膝跪地喘着粗气,身上全是淌血的伤口。屋内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他的部下,他们的身体心脏的部位均受到了贯穿的致命伤,红黑色的鲜血染红了的地面。
“啪嗒……啪嗒……”
阴影中有什么人踩在混杂了鲜血的积水,慢步走来。
李淳额头青筋暴跳地看着眼前从黑暗中逐渐露出轮廓的身影,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沿着脸颊滑落。
那是一个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右手拿着一把修长的日本刀,刀刃上还沾着血迹,他英俊的脸上挂着极度兴奋的笑容,如同闻到了鲜血的鲨鱼。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青阳部的干部李淳啊!”李淳声嘶力竭地对着黑衣男子质问道。
青阳部乃河洛市的第一大帮派,在全国也是资产、规模和名望皆备的强大组织,李淳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竟然胆敢挑战强大的青阳部。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会议中,用手中的日本刀把李淳的十名部下干脆利落地斩杀。
他的刀法极其诡异,挥刀速度极快,而且在进攻的过程中总能从各种诡异的死角出其不意地刺杀过来,就连一向精通刀术的李淳,在面对他的进攻时,都被死死地压制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男人的嘴里传出了明显包含讥讽意味的笑声,在狂风暴雨中如同一个鬼魅。
“有什么好笑。”李淳双目怒视着男人,冷声质问到。
“太弱了。”男人冷冷地俯视着单膝跪地的李淳,咧开嘴大笑,“你们青阳部的人……实在太弱了。”
李淳额头青筋暴跳,如同一个愤怒的年老狮子抽刀朝着男人狂奔而去。
而在下一个瞬间,只见眼前寒光快速一闪,颈部的剧痛在一瞬间洞穿了李淳的意识,下一秒眼前的场景上下颠倒,在死亡前他看见了自己失去了头颅的身体。
男人把日本刀上的血迹抖掉,收刀入鞘,捡起地上的一把伞走出门外。他像是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随后撑伞走入雨幕,渐渐走远,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