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三十一拎着黑木权杖,迸迸踮踮,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权杖的长度和三十一的个头相近,小小年纪,力气不大,拎着权杖有些吃力。
寒风接过黑木权杖,轻轻武动两下,深深呼吸,可以预见,一场兵戎相见的格斗,在所难免,淡然说道:“我们在这等一会,等一个人。”
三七松了一口气,轻然一笑:“我就说嘛,你带我去,根本指望不上。还是找其他人,多多少少还能帮你打两个。我从小就缺乏锻炼,不是武斗的料。”
“我带你过去,没想你帮我挡两个,你有特别的用途。一会过来的,也不是我的帮手,只是一个线人而已。“
三七两眼发直,很委屈的模样,怨声载道:“你非要带着我去不可吗,虽说我们情同手足,这次过去,一场恶仗免不了,刀剑无情,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向我老爹老妈交代啊。你看,三十一这么小,以后还要我来照顾,你怎么忍心带着我去冒险……“
“哥哥,寒风哥他做事向来有勇有谋,你不用担心我,放心过去好了。”三十一噗嗤笑着。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王三炮的老巢,聚集那么多打手,个个身手不凡,万一哪个打红了眼,盯着我穷追猛打,我还能活着回来……”
三七心惊胆怯,叫苦连天,眼泪都快出来了。
寒风赶忙安慰:“放心吧,有这根黑木权杖,我保你毫发无损,完完好好的回来。带你过去,就是练练胆量。别一遇到事情,就慌得不行,以后,怎么跟着我成谋大事。”
三七撅着嘴巴,不堪入目,苦不堪言:“真是倒霉了,交了你这么个爱生是非的朋友。”
欣悦终于出现,匆匆忙忙,一路疾跑,来到这里。
寒风急忙问道:“怎么样,欣悦,王家大院现在啥情况,到底聚集了多少人?”
“寒风公子,情况不是很乐观,我跑到一处高地,看到王家大院的里面,人头攒动,挟持兵器的打手,大约有一百多人。看样子,都是来自十里八乡的悍匪。”
欣悦有点担心,气喘吁吁地说道。
寒风并不觉得意外,上一次遭遇,王三炮带了十几个人,他三下五除二,全部摆平。
这一次,王三炮定会吸取教训。
聚集如此之多的打手,意图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强势复仇,以解心头只恨。王三炮一帮人,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谁,敢对他们拳脚相加。
“有点麻烦,你们不用过于担心,我还是有些底气的。”他心思静然,静若秋水。
欣悦觉得不可想象,眼中所见的寒风,不过是十二三岁的追风少年。
心生好奇,眉头蹙起,问道:“敢问公子,何来的底气,王家大院现在可是龙潭虎穴,刀枪无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公子要三思而行啊……”
寒风微微一笑:“这样吧,三十一你留在家中,三七还有欣悦,跟我一起过去。今天让你们开开眼,什么叫做七杀剑诀,一步七杀。”
七杀剑诀一步七杀,风系剑法,经典之作。
“小姑娘家跟着我们干嘛,打打杀杀的场面太血腥了。”三七还挺会怜香惜玉。
寒风将手中的锦缎长袍,交到欣悦手上,蔚然一笑:“是啊,场面太血腥,欣悦帮我在外面拿着衣服。等我一阵狂飙,打完之后,刚好换上。”
说完,他拎起黑木权杖,朝着大屯镇的方向,扬长而去。
三七很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第一次觉得生来不易,生命可贵。
欣悦还好,抱着锦缎长袍,跟在了后面,一副迷惘的表情,很不理解。
大屯镇坐落在梵净山的山脚下,王家大院的位置绝佳,盘踞在一处高地,平视整个大屯镇。
欣悦指着前方不远处,青瓦白墙的一处宅院,小声说道:“寒风公子,往前五十米,就是王家大院了。你看,门口还有两个家丁在把守。”
通往大屯镇的一条直道,刚好从大院门口经过。
寒风轻轻点点,笑着:“欣悦,你留在这里吧,帮我拿好衣服,我过去一会,时间不会太久。”
“好的,寒风公子,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冲着欣悦使了一个眼色,回头一把抓住闪闪躲躲的三七,低声说道:“三七,你有点男子气概好不好,都快到门口了,你还畏畏缩缩,这是要打退堂鼓么……”
三七在他的拉扯下,踉踉跄跄,朝着王家大院走去,脸色发青,瑟瑟微微。
“不要这么看不起我,我哪里有打退堂鼓。不就是打架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我跑还不行吗……”
寒风有点恼火,长吁一口气:“真费劲,有点自信好不好……”
他大气凛然,走在雪地中,步伐轻快,毫无畏惧之色,直接来到王家大院的大门前,冲着两个看守的家丁,迸出俩字
“开门!”
两个家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相互望了一眼。
其中一个,看到他手中杀气凛然的黑木权杖,轻声问道:“你也是我家主人请来的打手么,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不是王三炮请来的,是不请自来,我叫寒风!”
两个家丁口中念叨着他的名字,迟疑了三秒,方才缓过神来,急忙亮起手中的大刀片,胆战心惊的模样,想冲进院落,报告王三炮。
寒风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黑木权杖,如同一道黑影闪过。
砰砰!
噼咚!
一通闷棍,两个家丁毫无反应直接倒下,昏倒在地。
不远处的三七,看得眼花缭乱,神色恍惚,孤零零的站在大马路上,丢了魂似的。
“三七,快点过来,一会我进去之后,你在外面把大门拴好,一个人都不要放出来。等我摆平之后,你再开门。麻溜的,别耽误时间。”寒风站在古铜色的大门前,气势如虹。
“好的,看大门可以。”三七回过神来,慢慢地走了过来。
寒风将大铁门的门栓交到了三七手中,深吸一口气,手掌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紧紧握住黑木权杖。
运转地元,真力如潮。
一记大脚,直接将古铜色的大铁门踹开
咣当一声巨响,豁然开朗!
院子挺大,王三炮正在这里设宴招待,足足摆了十几桌,好不热闹。
几秒钟之前,一帮道上的打手,还在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随着‘咣当一声’,大门开启,所有人瞬间凝滞,全部看向寒风,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风招呼一声身后:“三七,快点将大门关掉,一个都不要放出去!”
三七有点慌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两扇大铁门,重新合起。在大门外合上门栓,关上了大门,守在门外。
腆着肚皮,披着黑色貂皮大衣,一副南瓜脸的王三炮,刚好坐在中间,正对着大门口的位置,看到手持黑木权杖,扬长而入的寒风,气得直哆嗦,麻溜溜地站了起来。
连酒带碗,直接甩在地上,面红耳赤,怒道:“踏破铁鞋无觅处,黄天不负有心人。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弟兄们,这小子就是我说的那个寒风,今天非要将他抽筋扒皮不可。”
一听‘寒风’二字,一百多个人,噼里啪啦,全部将手边的酒碗摔碎在地。
大刀长剑,刀枪棍棒,齐刷刷,全部亮起,很有节奏感。
寒风细心观察,放眼望去,偌大的院子里,足足聚集了一百二十人。
王三炮所在的主桌,位于院落的中心位置,在他左右,都是穿着打扮时髦的人,有些身份。
他冲着王三炮冷声一笑:“王三炮,你个肺泡,不是小爷的对手,就给我收敛点。还敢在这里聚众滋事,对我密谋报复,看我怎么收拾你。”
黑木权杖,明晃晃,微微战栗,力道十足。
王三炮抹了一把脑袋瓜子,醉醺醺,被寒风劈头盖脸一顿呵斥,有点神志不清,喃喃而语:“真他妈的服了,从来都是我欺负上门,霸凌十里八村。今天被你个混小子欺负到家门口,气煞我也。”
“说吧,也就一百多个小混混,是一波一波来,还是一拥而上,小爷等得手都痒痒了……”寒风凛然而立,气势磅礴。
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般蛮横无道,有板有眼的。
王三炮想给自己找回点面子,一把将身边的一位,穿着虎皮大衣的老大爷拽了起来。
敞开嗓子,竖起大拇指,一脸横肉,隆重介绍:“小兔崽子,今天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这位是谁知道吗……这是七里山虎头帮的裴擒虎,虎爷,外号上山一只虎,下山猛如虎。占山为王三十八年,道上的资深前辈。“
裴擒虎手扶拐杖,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年纪有点大,轻轻咳嗽两声,有声有势:“我听三炮说你很能打,见你小小年纪,不过十二三岁,何必这般争强好胜,坐下来一起喝杯酒,不是甚好……”
果然资深,说话很有分寸感。
王三炮不干了,怒道:“虎爷,你这是怂了吗,我今天叫你来干他的,不是讲和的。收拾一个混小子,还要拐弯抹角……”
裴擒虎嘿嘿一笑,冲着寒风一笑微然:“过来吧,小兄弟,请坐,我们一起喝一杯。”
王三炮对面位置上的几个人,即刻让开,空出几个位置。
寒风没有放松警惕,十分警觉,亦步亦趋,慢慢走到主桌旁边,黑木权杖在红木圆桌上扫荡一番,杂七杂八的东西扫落干净。
衣摆一甩,气势如虹,坐在了裴擒虎的对面。
“上酒!”
虎爷挥一挥手,叫唤一声。
接着,在寒风面前摆上大瓷碗,斟满清酒,酒香馥郁。
王三炮不知道裴擒虎这是要弄哪一出,又抹了一把滚圆锃亮的脑袋瓜子,叽叽吾吾,很不痛快。
占山为王三十八年的虎爷,果然老谋深算,酒一满上,即刻使了一个眼色,众小弟心领神会,真刀真枪,聚集过来,将主桌围了个水泄不通。
寒风困入其中,腹背受敌。
裴擒虎冷声一笑:“小崽子,这碗酒不是给你喝的。三炮弟弟,可是堂堂千幕府千户大人林振凯的亲表弟。你得罪他,不是找死吗……现在跪下给三炮弟弟,端上一碗酒,赔个不是,我饶你不死。”
寒风轻然一笑,毫不慌张,将满满一碗酒,一只手端了起来,咕噜咕噜直接下肚,一口气喝完,擦了擦嘴角,满口生香,好不痛快。
大瓷碗往地上狠狠一甩,抡起黑木权杖,快如闪电,朝着红木圆桌一记重击。
霹雳咣当,圆桌直接爆裂,碎成八瓣,气势恢宏,势不可挡,吓得一百多号人集体一哆嗦。
“去他妈的林振凯,小爷我怕过谁让我赔不是,王三炮,今天让你脑袋开花!”寒风横起权杖,指着王三炮的鼻子,怒不可遏。
王三炮彻底抓狂,头皮发麻,两只手一起,在脑袋瓜上七上八下,狠抓起来,留下道道抓痕,目瞪如圆,大声喝道:“快给我上,往死里剁了他。裴擒虎,今天要是弄不死这小子,我让我表哥林振凯,踏平七里山。”
裴擒虎也有点懵比,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招呼着:“都他妈的愣着干嘛,沙比了吗,给我往死里干……”
寒风引动真力,黑木权杖如箭在弦,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