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武阳宗宗主曜真人和大长老霁麒真人亲自上门，对秦山表示谢意。

对两位真人的客气，秦山连称不敢。

时代进步，修真宗门也没有因循守旧，曜真人虽然贵为宗主，但并没有给秦山高高在上的感觉，对段院长这个外门弟子也很随和。

几人围坐一起吃着早餐，又谈起昨天的事情，讨论良久依旧不得要领，不明白孰胡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山有一点想法，但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并没有说出来。

吃完早餐，众人移步客厅，曜真人这才看着秦山说道：“秦小友，看你年纪虽轻，内功却已颇为精深，还是我道家一脉，不知师承何门？”

“宗主，我是自学的。”

秦山将自己的修炼过程删删减减说了出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得到了道光真人的传承，不知宗主有没听说过？”

“道光真人？这名字有点熟……”

曜真人眉头刚皱起来，大长老霁麒真人已经说道：“散落仙子。”

曜真人立刻醒悟，轻拍了一下巴掌说道：“对，本宗有典籍记载，道光真人和本宗千年前的散落仙子有远亲，还对本宗有过援手之德。想不到秦小友你竟然是道光真人的传人。”

“还算不上传人吧。”

秦山苦笑：“我只是偶得机缘，获得了道光祖师的传承，但现在还没法修炼。”

“这个不急，你真元稳固，入先天指日可待，到时候就可以修炼了。如果有什么不懂，也可以问我们。”

曜真人对秦山情况看得很清楚，秦山虽然错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龄，但自学能达到现在地步，也算很有天赋了，如果秦山没有师承的话，他都想将他引入宗门。

一个懂万灵语的弟子对一个宗门帮助有多大，曜真人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了一阵，话题又转向浅浅，大长老看着它说道：“秦小友，浅浅非常神异这一点毋容置疑，不知你遇到它时候已经是现在这样，还是逐渐提升上来的？”

秦山想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刚遇见浅浅的时候，它还是很普通的鸟，是这一个多月内觉醒了两次血脉记忆和能力，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曜真人双眼骤然爆发出精光，急切的问道：“是你帮助它觉醒了血脉吗？”

“不算是我帮助吧。”

秦山摇摇头，将浅浅两次觉醒血脉的过程说了，让曜真人和大长老面面相觑：“我们修真宗门内的异兽神兽怎么不能通过修炼觉醒血脉？”

秦山也是愕然，详细问才知道，现在修真界内各家宗门内几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异兽神兽灵禽。但是从出生至今，不管填进多少资源，除了天赋能力在原基础上得到提高外，没有一个觉醒新的血脉能力和记忆的。

因此，各个宗门认为是这些神兽异兽血脉太过稀薄，都想尽各种办法让它们提纯血脉，甚至公治兽医学院的主要职责也在此，但收效微乎其微。

说了一阵，众人只得归咎于现存神兽异兽的血脉太杂了，没有特殊手段和方法，根本不能达到目的。

看着曜真人，秦山犹豫一阵，还是问道：“宗主，你们几千年来极力想唤醒神兽异兽的血脉记忆，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昨天孰胡所说，修真界在追寻什么东西吗？”

“没错，整个修真界几千年来都在追寻一个事情。”

曜真人点点头，看着外面满地阳光，语气满是感慨：“古籍记载，这个世界上古时期曾有过一次惊天动地的破灭大战。大战具体过程已经不可考，但自从大战以后，世界上的灵气逐渐枯竭，修真界因此日渐没落。”

“依照古籍里描述，大战时期之前，修真界还是非常兴旺的，修为高深的大能数不胜数，大战之后，就没见过有金丹期以上修真的记载。”

“就是说大战之后，世界上就没诞生过金丹期以上的修真？”秦山讶然问道。

“没错。”

大长老接过话，说道：“根据功法和古籍记载，要突破金丹期，是需要渡天劫的。但几千年来，无论再天才的前辈，无论把金丹期修得有多圆满，都没有天劫降下，最终只能止步金丹期，等着寿元耗尽，郁郁而终。”

“因此，几千年来修真界逐渐没落，现在连金丹期圆满都是凤毛麟角了。”

这下秦山明白了：“你们要追寻的是为什么没有天劫降落，不能突破金丹以后境界的原因？”

曜真人和大长老同时点头，都是脸色沉重。

两人寿元也接近四百岁了，按照金丹圆满方能寿五百的鸿沟，他们也是时日无多。

秦山眉头皱起来：“破灭大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曜真人和大长老对望一眼，摇头苦笑说：“也不清楚，可能是五六千年前，也可能是一万多年前，甚至更长久，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到佐证。”

“所以，你们才想觉醒神兽异兽的血脉记忆，希望能弄清楚这些事情？”

曜真人点点头：“神兽异兽寿元普遍较长，而且血脉传承更容易和完整，这是我们追寻真相的唯一途径了。”

“昨天孰胡算是多年来最成功的一次。虽然不明白它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总算是有了一些线索。”

曜真人说完，脸上满是慨叹。

秦山沉默下来，思索着其中关键。

以浅浅的经历看来，唤醒神兽异兽的血脉记忆追寻真相应该是个可行方案，但问题是经过数千上万年杂交，这些神兽灵禽拥有的祖先血脉太稀薄了，人工唤醒它们的血脉记忆的可能性极低，一不小心就会像昨天孰胡那样，血脉没觉醒，这些灵物却承受不住死了。

而现存的神兽灵禽数量应该很少，每一个都珍贵至极，让各个宗门不敢轻举妄动，天长日久下来，神兽异兽们一个个寿终正寝，整个修真界依旧没取得什么成果。

像昨天那样，等到孰胡快要死了，武阳宗才决定暴力尝试。如果不是秦山，连最后那几句没头没尾的话都不会有。

还有就是各宗门给神兽灵禽吃的激发血脉能力和记忆的药物并不对症，甚至对它们有害无益，这才是几千年来修真界在这个事情一事无成的主要原因。

血脉不是血统，而是承载了一个物种和族群的渊源、历史和生命形态的印记，说起来玄之又玄，现代科学能分析血统，对血脉却无法做出什么有用功。

又喝了一口茶，曜真人看着秦山说道：“秦小友，这个世界上的神兽灵禽已经不多了。你懂万灵语，或者你可以和修真界的神兽灵禽沟通，帮助我们改良激发它们血脉的丹药，不至于让我们几千年来的努力付诸流水。”

“这个没问题。”

秦山很痛快的答应，他对曜真人所说的事情也起了好奇心。

上古破灭战之后，世界灵气就日渐枯竭是因为什么？

没有天劫降下，没人能突破金丹期又是因为什么？

“弥天大谎”、“一切都是假的”指的是什么？

“汉山”又是什么？是一座山还是某个宗派？

他已经一只脚踏上修行路途，这些事情日后都和他息息相关，他也不想糊里糊涂的修行下去，然后带着同样的疑问化为一个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