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世学对苏芸是有些无奈了,月海刚刚讲自己的故事,后面还不是努力往萝丝那里贴,同样是女孩,同样有亲人不喜欢自己。月海也贯彻了她刚才自己说的,先悲惨再美好,跟萝丝有些相似的遭遇,却不一样的结果。
苏芸还是气得不行,但没人怜香惜玉去安慰她,就连平时行为绅士的安启东,也不再多说什么安慰的话给苏芸听。
大多都是认定苏芸有点傻了。
苏芸最后哼唧了一声,也去睡觉了。
何遇去了厨房,拿出几瓶矿泉水,把煎锅洗了干净,再自己烧火,上锅放油,再扔进去两块腌制好的黑椒牛排,煎了起来。
月海轻轻走到厨房门口,提着照明的油灯,油灯的光虽暗,但比手电筒的光束照到的范围要要大得多。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何遇养的那只肥猫冲着她龇牙咧嘴做威胁状。
牛排的香气传过来,吃了两天面包的月海有点馋了。
“好了!”
何遇刚说完,扁扁立刻跳过去,爪子一掌一个按了梅花印。
“你急什么,又没有跟你争。”何遇说,“我又不是阿青。”
提到木日青,扁扁毛都炸了,一山不容二虎,一餐不容两吃货。
“何遇,你真有闲工夫,不做梦来做菜。”月海笑道。
宅子里,现在还没睡下的恐怕就只有月海和何遇两个人了。月海不睡,是因为她已经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做不做梦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了。
她刚刚提着油灯走了一着,所有人都进入熟睡状态了,除了何遇。
何遇把牛排放到碟子里,又拿了两块再次煎起来,一面回答月海的话:“待会就睡。”
月海就靠在门边,问道:“何遇……”
“嗯?”
“你觉得我刚才讲的故事怎么样?”月海问。
“嗯。”
“嗯什么意思?”
“其实讲述自己的经历,总比讲个编出来的故事有感情,也容易带动别人。”何遇说道,“至少你的故事让人有感觉,才有喜欢和不喜欢之说。”
“何遇,如果是你,你最不喜欢什么样的故事?”
何遇给牛排翻了一面,说道:“如果是我……我不喜欢所有曲折悲伤的故事,其实也算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看不下去。如果萝丝的事情是通过故事经历展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半途而废,不会再看下去。”
“呵呵,没想到你这么胆小,连悲剧都不敢看。”月海笑。
何遇认真想了一下,说道:“不是胆小,是因为有些故事里面,主人公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会传染,让人恨不得为ta活一次,或是在她旁边帮一把。但你知道这都只是想想,我们不是经历里的人,也不可能参与到过去的事情里面。所以像我这种不愿意接受既定悲惨结局的人,最好还是不要继续看下去,想改变却无能为力实在不好受。”
牛排煎好了,何遇把两块都放进盘子里。
“刷刷!”
两个梅花引立刻又盖了上去。
月海整个脸都黑了,她在门边闻着香气站了这么久,就是想着何遇既然做了牛排,怎么地也得分她一块,不然未免太小气了。没想到这只肥猫吃了两块还不够,还霸占了新出锅的两块。
眼见何遇熄灭了火,月海忍不住出声,“何遇,你不吃牛排?”
何遇笑道:“我很少吃夜宵。”
月海嘴角抽抽,原来这四块原本就是要给那只臭肥猫的。
扁扁挑衅地瞅了月海一眼,想跟它抢吃的,没门!
何遇收拾好,到一楼的洗浴间拿水冲了一下,换了衣服。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月海还没睡,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何遇忍不住扶额,这女人怎么还没睡,她就是想磨时间,等所有人睡着后去找找关于钥匙的线索,否则她又不是陆燃跟木日青,干嘛无事对扁扁献殷勤。
月海见何遇出来,“要睡了吗?”
“嗯。”何遇只能认命,拿出帐篷,钻入睡觉。
大约五分钟后,月海打开何遇的帐篷,一道银光闪过,月海觉得脸上一疼一辣的,眼睛正对上一对绿油油的泛着光的猫瞳。
“嘶!”月海大怒,想要去抓扁扁,扁扁几个闪身跑开,消息在客厅。
帐篷里,何遇睡得正熟。
月海“啪”地把帐篷拉上,一脸晦气的模样。
帐篷一关上,何遇睁开了眼睛,耳朵竖了起来,然后听到搭帐篷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何遇的帐篷再次被拉开,一个圆滚滚的身体钻进来,钻进被子里。
何遇扯了扯扁扁的耳朵,指了指外面,月海搭帐篷的方向。
扁扁不理她,一闭眼,直接睡了过去,任凭何遇再怎么扯弄,都毫无反应。何遇无奈,只好也眯起眼睛,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二十分钟后,月海拉开帐篷,看了看何遇的帐篷,又重新缩回帐篷内。
二楼楼梯,安启东看到月海钻进帐篷里,又呆了一会儿,上楼去了。
萝丝失恋了,那个落魄的天才画家抛弃了她,他找到了一个更可人的女孩儿,整天给那个女孩画画,萝丝不再是他的缪斯女神。
父亲去世,男友抛弃。
萝丝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的状态陷入了绝地低谷,整个人意志消沉,瘦成了人干。一天,家里来了个律师,萝丝的状态很差,并不想见客,直接回了房间。
萝丝哭了很久,她看到画笔,还有父亲的画,决定重新振作起来。她决定去看心理医生,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
母亲这一次,很积极地帮助她寻找合适的心理医生为她调解心理的抑郁。萝丝开心得不行,这种开心是何遇第一次感受到的,是萝丝和父亲、男友在一起,或是画出了满意的画作的那种开心不一样。
萝丝被医生诊断患有精神病,需要住院治疗。
萝丝签署了治疗协议,同意留院观察。
画面一转,萝丝整个人变得更消瘦了,像吸了毒的人员,骨瘦如柴,抱着头蹲在角落里。母亲和她的兄弟跟着医生、律师在一旁看着她。
“还是送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治疗比较好。”医生说道,“精神病不好治。”
梦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