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是名退伍军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宽大雄健,一颗光头并不闪光,但粗糙黝黑的皮肤显现出与普通人不一样的质感。他穿着很普通,或者说寒酸破旧。
但他的爷爷何爽却知道,自家这个爱孙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很少求人,上一次跪自己,还是八年前一意孤行的去参军。
何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略微心慌倒:“宇儿,你、你想干什么,你又要离开爷爷了么?”
“是,爷爷,我准备去外面闯闯。以前认识的一个大哥让我去帮忙,工资给的还可以。他对我也是有恩情的,我不能不去。”
何宇的声音很沉稳,许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他只是放不下家中的老人。
“爷你放心,三五个月我就回来一次。而且,保证明年就结婚,给你赶早生个重孙。”
“你这孩子……”何爽叹了口气。
“你已经决定好了,爷还能拦着你不成,你放心,爷爷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本草门人丁不旺,当年又战乱,这些典籍你还没有熟记在心,随身带着吧,有合适的人就传下去。”
“是。”
得到爷爷的肯定,何宇有些振奋,他很快的打点起简单行装,向着燕京而去。
一路奔波劳累,下了火车站的时候,他老远就看到了那个几乎和他一模一样打扮,却比他还高了一个头的大汉。
“洪雷大哥!”何宇大笑着上前,“好久不见。”
“阿宇,你终于来了。”叫洪雷的男子两米来高,一样的宽大雄健,一样的光头,一样的粗糙。
他们都是又高又壮,一站在那里,就如山岳一般,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让人不由心惊的气势。
这种气势有些晦涩,并不太明显,却伴随着他们那好似战鼓一样的粗豪嗓门和吓人的体格,使得生人不赶近,宵小肝胆颤。
何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但突然,他皱了皱眉。
他停住脚步,身子微微前倾,凑在洪雷耳边说了句:“雷哥,你被人跟踪了。”
何宇本身就是部队里的好手,俗称兵王的就是,哪里会发现不了那些在一侧窥探的人。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窥伺在一侧,但他知道,洪雷是个好人。
“我知道。”洪雷一双眼睛不怒自威,有些无奈,这些家伙就像牛皮糖似的,怎么赶也赶不走。
“先不说这些,跟我去见见兄弟们。”洪雷拍了拍何宇的肩膀,“我来帮你提行李?车在这边。”
一路兜兜转转,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身处闹市的小区,洪雷包了一个套四的房间,屋里住着好几个人。
“都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和你们说了很多次的阿宇,兵王,神医。阿宇,这几个兄弟,平日都用代号,加你,我们刚十二个人。”洪雷笑笑,给何宇介绍起了其他人。
老鼠,老牛,阿猪,小猴……十二生肖,来了何宇这个宇兔,刚好又重新补足。
“玉兔捣药,好兆头啊。”老鼠猥琐的声音响起,语气透露着亲热,“兄弟,欢迎加入。”
其他人也有些振奋。
何宇没来得及寒暄,手里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惊异的看着老虎和妖蛇,一男一女,躺在那里,分明是受了重伤。
还有,他几乎一瞬间就想清楚了,既然是十二生肖,为何是补齐,还有一个人呢,原来的玉兔哪里去了?
“承蒙雷哥看得起,能和这么多兄弟姐妹共事,是我的荣幸。闲话休提,我先给这两位看看到底什么情况。”何宇快步上前,走向了躺在沙发上的两人。
老虎面如金纸,见到何宇前来,微微一笑,却牵扯到了伤口,顿时嘴角不自觉的一扯。
他的腿被缠上了重重绷带,手也被石膏板固定的死死的。至于妖蛇,整个一反身躺着,背上的伤口极是吓人。
何宇眼神一凝,那分明是散,弹,枪,才能出现的效果。
“怎样,阿宇,能治么?”洪雷的脸上浮现一丝紧张,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兄弟很是上心。
“没问题,这次我带了我们本草门秘制的药膏,爷爷特意让我带上的。没想到一来就有了用处。”何宇蹲身下去,从自己的包里最里层翻出了一瓶陶罐装着的药膏。
看起来黑乎乎的药膏却被何宇视若珍宝。
一旁的小猴却惊叫了一声:“本草门?”
“是啊,我就是本草门当代传人。怎么了?你听过?”何宇语气中有点讶异,他自小就知道自家是本草门的嫡系,只是家里人向来不许他张扬。
父母意外去世之后,家里就只有他和爷爷,当兵回来,他就干起了祖传老本行,走街串巷的当起了游方郎中。
对外他也只说自家是祖传中医,从没提过本草门三字。也没有听说谁知道他们。
怎么这兄弟听着这名字却如此讶异呢?
“哥哥莫怪,实在是本草门如雷贯耳,小弟久闻大名啊。”小猴的眼神透露出几丝热切,“要是咱们有本草门那秘制金疮药,兔爷也犯不着……”
“小猴。”洪雷打断了小猴的话,“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阿宇你也是,藏得如此深,我只知道你医术非凡,却没有想到你是医宗本草门的传人。”
“可是不对啊。不是说本草门历代单穿,而且,前些日子,燕京已经有了一位本草门传人,医术非同小可啊。”
“不可能!”何宇大吃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雷哥,我先治疗这两位兄弟,然后你好好和我说道说道此事。”
老虎和妖蛇的伤势虽重,他处理起来却是娴熟得很,正骨,敷药,不到十分钟就收拾妥当。
“好了,静养个三五天,应该就能起床活动了。老虎兄弟的手脚骨折,一百天内多滋补,少动弹,这位妹妹的伤势看似严重,恢复的还要快些。”
“多谢你了阿宇,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洪雷激动的都快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雷哥,他们怎么会受这种伤?”何宇打破砂锅问到底,确实想知道究竟。
洪雷也不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他们组建了一个十二生肖私家安保公司,给人干干保镖,偶尔干点除暴安良之类的事。
这次来燕京,就是因为接了一笔单子。因为他们在圈内能力非常好,口碑也不错,所以,被燕京几个大佬找上门来,重金礼聘他们保护几个关键人物。
经过一番考虑,艺高人胆大的他们还是答应了。可谁想到,强龙难压地头蛇,这边越来越乱,甚至连枪械都弄出来了。
“前不久,为了一整乱象,我们的客户把他的师侄请了过来,带了一票人马整顿。结果他是众叛亲离,手下打的不可开交。阿虎和蛇妹也为此受了重伤。兔爷甚至为了救我,直接就牺牲了。”
洪雷的语气浮现出一丝悲痛。
兔爷是他请来的一位高人,年纪不小了,本来他想着让他退休回家颐养天年,他却说什么都不肯。
“是啊,宇哥,兔爷是个好人,他在老家收养了十来个小孩子,每个月都得花上不少钱。他把他们每个都当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所以才不肯退休。”
“老大每次也把自己该得的那份分一大半给兔爷,要不然,兔爷也不会给老大挡枪,报答这份恩情。”
老鼠叹了口气,“老爷子七十多了,一身技艺也有了传人,他走的不遗憾,只是我们这心情……”
“……”何宇无言以对。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本草门吧。怪只怪欧阳家不讲规矩,破罐子破摔,竟然把枪械卖给那些人,妈的,不要让我再看到那群混蛋。还有那些家伙,牛皮糖似的。”
胖胖的阿猪瓮声瓮气,脸上十分不爽。
“你说谁牛皮糖似的?”伴随着这句话,大门被砰的一脚踹开。一行人招呼也不打的鱼贯而入。
洪雷见到来人,脸上愈加无奈。
“这是你踢坏的第几个门了,赔钱!艹,敲门进来你会死啊?”洪雷十分不爽的吼道,仿佛天雷一般轰隆隆的。
“敲门我倒不会死,倒是你会跑。”来人仿佛与洪雷十分熟络似的,十分自来熟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听说有兄弟受了重伤,我给你带了点药来,阿七,去看看兄弟们的伤势。”
“免了。我自己有人治伤。我已经退出来了,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们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到底要怎样!”
洪雷没好气的扔给了来人一根烟,“说吧,有什么事,算准了我回来才找上门是吧。”
“切,你以为我有那闲心。还是老话,我人手不够,回来帮我。咦,新人?这就是你说的那医生?”来人中为首的那个打量了一下何宇,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个好苗子。”
“苗栋,我警告你,不许和我抢人。”洪雷脸上顿时警惕起来,“话也说完了,你是不是该走了,还要像上次那样过手?你可不是我对手。”
“哎呀,你这家伙,你以为你改名叫洪雷就真能打赢我啊。我要不是顾忌你脸面,我会让你。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出了几分力?”
叫苗栋的那人挥了挥手。
“你知道规矩,有些东西,你得加入我才能展示给你。明说吧,我今天是有事,奉命公干,偶尔路过,所以来看看你。如今是多事之秋,我这真的人手捉襟见肘,兄弟,这么些日子,你还没醒悟么?”
“醒悟什么?”洪雷眼睛有些红,“我只想要个公道。你们不给,我就自己去寻。苗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难道你仍旧认为我做错了?”
“不,你没错,只是,这个世界,对错的重要性不如选择。只有身在局中,才有选择权。你犯规了。现在醒悟还来得及。奉献,牺牲,取舍,你都忘了么?现在,真的需要你和你的兄弟。”
苗栋叹了口气,“要不把你当兄弟,我哪里会说这么多。你自己考虑吧。听说本草门那位传人醒了,我得赶紧赶过去保护他。多事之秋啊。”
他起身欲走,却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