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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守卫九成宫的,多半是百骑司和千牛卫的人,他们如何不认得李泰。
尽管认识,他们依旧坚持着先通报再放行。
通报的守卫跑的还是很快的,没过一会儿,他就过来给冷锋他们放行。
走到九成宫宫门口,就看到了李世民的随身宦官无名。
无名跟随李世民多年,是李世民真正的心腹之一。
等到冷锋近前,无名才伸手示意冷锋向另一边走:“护国公,陛下不在九成宫居住,您还是跟我来吧。”
冷锋疑惑道:“不在九成宫居住?他又盖了一处离宫?”
无名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引领冷锋等人前进。
从边下的小路一直向沟壑里面走,没多远,就能看见一间破烂的茅庐。
茅庐搭建的破破烂烂,除了结构看起来很结实,外面的装饰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茅庐周边是一些帐篷,住着一些宫女宦官,而那间茅庐里,却只有一个人—皇后。
终于看到了皇后,但是冷锋却迷惑无比。此时的皇后,脱掉了华贵的凤裙,换上了一身麻布衣服。头顶的珠翠首饰,都消失不见,只是用一根木棍扎着头发。
皇后正坐在茅庐门口刺绣,远远的看过去,绝对没人会把她和母仪天下的皇后联系到一起。
“母后!”
看到大变的母后,李泰怪叫一声,蹭的就窜了过去。
听到李泰的声音,皇后放下竹绷子,笑吟吟的站了起来。
等到李泰跑近了,皇后伸手摸了摸李泰的脸:“瘦了好多,青雀,你是不是又研究什么困难的课题了?不是母后说你,就算研究再重要,也得照顾好自己呀。”
李泰摇了摇头:“有冯雨在呢,我一般饿不到,就是运动的多了。倒是您,怎么换了这一身?”
皇后抬头看了看走近的冷锋一家,说:“进屋吧,进屋再说。”
走进茅屋,冷锋不由得暗自咋舌。
简陋的茅屋,大概也就能做到遮风避雨,还得是一般的风雨,要是暴雨,估计这个茅屋外围的防护都会四分五裂。而茅屋里面,也是普普通通的火塘,跟秦岭里的山民一样。
皇后指指几把木制的凳子说:“坐吧。”
等所有人都坐下后,皇后才说:“其实这都是陛下安排的,当初我们来到九成宫,住了没多久,他就说宫殿住着难受,睡不着觉。过了几天后,陛下就出来自己伐木盖了这一间茅屋,还脱了龙袍,换上了一身麻布衣服。结果,这样他反而能睡的安稳了。他尽管这么折腾,但是心情却不错,所以本宫也只能任由他胡来,甚至也跟着他住了进来。”
冷锋苦笑道:“乍一听,要是一般人,还会以为皇帝这是疯了呢。”
李世民这样怪异的行为,可能是穷极无聊之下,想要为太上皇守孝,同时,也是借这个过程折腾自己、离开九成宫,这样就能少想起兕子来。
李泰无奈道:“父皇还真是能折腾,母后,这么折腾过后,父皇心情好些了吗?”
皇后点点头:“陛下的心情好了很多,这些天都吃的多睡得香。既然这么折腾有用,你们就不要劝他了,由得他来吧。”
李泰站起来问道:“那父皇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皇后指指坡下:“那里有一条小河,陛下正在那里钓鱼,青雀你去吧,你父皇看到你,应该会很开心的。”
李泰看了冷锋一眼,冷锋领意,跟着李泰一起去寻找李世民。
冷睿叫了一声“皇后姨娘”后,就引起了皇后的注意。
六七岁的娃娃,最是可爱,皇后抱起冷睿,心情好了很多很多,开始向刘淑雯和小彩询问冷睿的琐事。
而另一边,冷锋和李泰顺着山坡下了山。
没走多远,就能看到河边依靠一块大石头搭建的简易棚子。
冷锋和李泰走近,发现一身老农打扮的李世民,坐在藤椅上,正一手抓着自制鱼竿打盹儿。
棚子正好遮挡住所有阳光,在这里睡觉很惬意。
走进棚子的时候,李泰不小心碰到了鱼竿。
正打盹儿的李世民顿时惊醒:“咦?上钩了?”
等看清冷锋和李泰后,李世民无奈的放下鱼竿:“朕还以为有大鱼上钩了,原来是你们俩啊!”
见李世民还知道自称“朕”,冷锋就知道他没什么事儿。
李泰蹲到李世民身边,嘿嘿笑道:“父皇,您今天钓了几条鱼了?”
李世民指指身前一半吊在水里的鱼篓:“喏,五条了。只不过都是一般的草鱼,味道不怎么样,刺儿还多。也幸亏你母后的厨艺不错,否则朕都不知道怎么吃它。”
李泰拿起鱼篓看了看,忍不住说:“您这钓鱼的功力,儿臣是望尘莫及了!”
收到儿子的一记马屁,李世民身心舒畅,笑着直起身:“那你就不懂了吧,朕发现,钓不同的鱼,得用不同的饵料,比如朕钓的这种鱼,用蚯引反而钓不上来几条,用面团的话,一会儿功夫就能上来一条。”
....
李泰最能拍马屁,偏偏他爹李世民最喜欢受马匹,父子二人聊钓鱼都能聊的风生水起。
聊天间,鱼竿动了一下,正跟李泰聊的起劲儿的李世民手一滑,鱼竿就窜了出去。
冷锋眼疾手快的抓住鱼竿,用力的一拽,一条小鱼就被拽上了岸。
看清鱼的个头后,李泰撇了撇嘴:“这么小,面团都浪费了。”
李世民则对冷锋伸出了大拇指:“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的身手却没怎么变啊!”
冷锋把小鱼摘下钩,丢回河里,拿起面团装在钩上,重新抛钩后才回答说:“那只是你觉得而已,其实我的身手也开始下滑了。年龄到了,身体素质的下降时不可避免的事情。”
看了看李世民已经起了茧子的双手,冷锋问道:“看你的样子,短时间里你还不准备回长安啊。差不多就回去吧,你不在,承乾一个人应付不了朝局。朝臣们对他尊敬有余,敬畏不足。这次高丽犯境,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