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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不,不是或许,朕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的!
高丽的安抚交给了文院毕业弟子张柬之,讨伐室韦靺鞨交给了唐瑾和薛仁贵,而行军总管,他委任给了李恪。
将军们已经老了,像程咬金,以前只是嘴上油滑,现在,只要天气进入寒冷,就会浑身难受,坐卧不安。
这是早年间征战,风霜雨雪下作战留下来的病根,哪怕是李世民也觉得膝盖酸疼无比。
接下来的岁月,将会是属于这些年轻人的,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培养好下一代,让他们成为合格的统帅罢了。
四万九千名士兵,组成长长的队伍,跟在一架马车后面。向长安前进。
马车上的不是李世民,而是烟熏环绕中缓慢前进的、冷锋的那一套铠甲。
在先入为主的以为冷锋死无全尸的情况下,冷锋的铠甲就成了他本人的替代品。
李世民并不介意给这套铠甲怎样的荣光。
他出长安东征时,下旨沿路城镇最多给他准备一些补给,不得铺张浪费。
但是如今护送冷锋的铠甲回长安,他却要求沿路必须以帝王的礼节迎接,黄土垫道、净水撒街,每路过寺庙道观,李世民都会下马进去,上香祷告。
没人觉得皇帝是在作秀,一个为了保护皇帝而陨落的人,皇帝为他准备怎样的礼节都不过分。
大军前进的很慢。
但是消息却传递的很快,皇帝的队伍不过才行至太原,“熩国公保护陛下战死、尸骨无存,仅余一副铠甲”的消息就传到了长安。
李承乾没想到消息的传递会这么快,不等他下令封锁消息,就被师母叫去了冷府。
带着忐忑的心情,李承乾推掉了朝会,走进了冷府。
府门前,他的师弟师妹已经在等着他了。
冷月舞梨花带雨,哽咽着说“太子师兄,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和娘亲,连弟弟你都告诉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李承乾很无奈,一边的冷竞也无话可说。
因为从小就心智远超常人,冷竞很坚强的接受了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再经过最初的伤心难过后,并没有在母亲妹妹眼前表露出来。
想不到,流言才是最无孔不入的渠道,本来他们打算等皇帝护送铠甲回归的时候,再公布真相的。但是流言,却把这个过程提前了一个月还要久。
安抚好师妹,李承乾走进了冷府的客厅。
原本冷府的陈设已经都换成了白色的格调,客厅已经被改成了灵堂。
如今的刘淑雯,跪坐在一个灵牌前,安静的看着灯烛火焰跳动。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承乾苦涩的喊道“师母”
刘淑雯回过头,除了脸色苍白外,并没有看出哭过的痕迹。
“承乾,师母不怪你隐瞒,今天把你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师父到底是怎么死的。”
刘淑雯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李承乾看了看师妹,又看了看面色惨白的师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听完李承乾的讲述,刘淑雯除了脸色更白了一点外,并没有哭。
或者说,此时的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哀莫大于心死。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师母”
“母亲”
李承乾和冷竞见刘淑雯已经转过头,只能离开客厅。
冷月舞没有离开,而是慢慢走到母亲身边,和母亲依偎在一起。
一个月后,回归的队伍终于抵达了长安城门口。
因为消息已经传到长安城的缘故,皇后亲自下令全城挂灵幡,用仅次于“帝王死。天下缟素”的礼节迎接。
文院武院罢课,学生们都身着白袍,守在城门两边。好多长安城的百姓、富贵人家,也自发的加入迎接的队伍中。
无声的迎接。
本来,远征高丽,大胜,这是灭国的功勋。但是,熩国公死了,相比较这样一位人物的陨落,收服高丽,显得那样的索然无味。
队伍一直前进到冷府。
刘淑雯就带着孩子等在门前,秋风吹拂中,一身白衣的她就像是柳絮一般,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李世民跳下马,走到冷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刘淑雯说“朕,亏欠你们!”
刘淑雯摇了摇头,绕过皇帝,走到马车前,掀开了马车的门帘。
马车里,是那副铠甲。
铠甲上的剑痕、箭孔,都还保留着,等刘淑雯把它抱出来时,还看到了铠甲后背上堪堪没掉的甲叶。
只是看着这副铠甲,就能体会到,冷锋当时究竟是经过了怎样的战斗。
如果不是上面的血迹已经被雨水洗去,可能更要形象一点。
冷竞走过来,想要帮母亲一起抬盔甲,却被刘淑雯拒绝了。
就这样,刘淑雯抱着铠甲,缓慢而坚定的走进了冷府。
冷府门前的众人,就这样看着,心中不约而同的涌上一股酸涩。
眼前冷府门前的场景,也是这次高丽战争过后,大唐各地,战死士兵家门前的缩影。
战争,从来都是双方都要付出代价的。
冷竞和冷月舞担心母亲,跟着进了冷府。
看着冷府门前缠着白绫的“熩国公府”牌匾,李世民叹了一口气,问李承乾“青雀呢?为何不见他?”
李承乾回答说“青雀聪明,早就猜到了,如今他和狄仁杰、武媚一起,正在研制蒸汽机。他们想完成蒸汽机,以此祭奠师父。”
李世民向冷府中走去,边走边问“你的弟弟、师弟们都有自己祭奠师父的方式,你呢?”
李承乾跟在父皇身后,默不作声。
李恪是武将,他可以以敌人的血祭奠师父。
李泰、狄仁杰、武媚三人聪明绝顶,他们可以完成师父研制蒸汽机的愿望,以此祭奠师父。
而他,虽然是太子,但是想要祭奠师父,却有些力不从心,不知如何下手。
见李承乾纠结的样子,李世民呵了一声后说“你不是已经查出了那些人参与谋反了?放手去收拾他们吧,大唐的朝堂,总要见见血才能纯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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