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房玄龄等人,对上个王爷都不怂,难道还会怕一个太监?
人都是这样,骤处高位,肯定要下意识的找找存在感,刘太监从一个小太监突然变成太监群体里最高的之一,必然有点兜不住威风。
可是他实在是找错了对象,六品太监,平民觉得惹不起、商人觉得惹不起,一些低级官吏都会觉得惹不起,就是各个国公府的管家,也不敢招惹。
但如果他惹到了朝堂之上有一个位置的家伙,不管是不是国公,他都要废。
贞观时期的朝政风格就是直言上谏,皇帝欢迎你提任何的建议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和邹忌讽齐王纳谏的齐王一个样子,所以,如果有朝臣被宦官“威胁”了。
呵呵~一篇洋洋洒洒的谏文立刻就交上去,秦时赵高之警,后世岂不提防耶?
“特别是你居然还敢惹国公,啧啧啧,你真是嫌自己命长!”
无名从贞观起就跟着皇帝,太了解皇帝对国公的态度了,虽然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国公,但他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皇帝和一个亲王在相处。
一母同胞一般呀!
眼看他的皇帝陛下根本说不过国公,无名及时插话说:“陛下,近几日太上皇都发话,说您有日子没和他打麻将了,今日刚好国公和河间王在,不如?呵呵。”
李世民想起无名之前说的“赌过来”的方法,当即一拍桌子:“也好呀,今日份奏折不多,朕陪你们打一场麻将也不错!”
冷锋摇摇头:“我不玩,刚回家,住了一天,就跑到河间王家住了几天,我要回家陪丫头,赶紧的,两万两千贯,掏不掏?”
“朕………我………”
李世民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屁股下的熊皮还是热热乎乎的,似乎在告诉他:“两万两千贯而已,不多不多。”
可是想到自己刚刚充实起来的内库,他又真的舍不得。
自从接手了冷锋给他的制盐之法后,他可真的是大赚了一笔,居家之柴米油盐,盐虽然只是排在最后一位,但是架不住人人都需要呀。
这~怎么办?
看着犹疑不定的皇帝,李孝恭到底忍不住笑了出来:“陛下,其实这张熊皮真的就相当于白送您的。”
“嗯?”李世民看向李孝恭,什么叫真的相当于白送给朕的?
李孝恭解释说:“这张熊皮大部分的售价,是要交给孙神医用的,也就是说您只要给我不到一万贯,就能拥有这张熊皮,剩下的,不还是您本来就答应给孙神医的那一份嘛。”
其实在来皇宫的路上,李孝恭就说这样对皇帝,真的不太好,想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之前,只是冷锋故意想看看李世民的“财奴”样子,才一直那样说的。
“这样啊,那就很好,很好。”
说完,李世民瞪了冷锋一眼:“你是故意拿朕寻开心?”
冷锋点点头:“对啊,就是故意拿你寻开心。”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寻一个皇帝的开心,李世民疑惑道:“你今天很怪,怎么故意寻朕的开心?”
冷锋揉揉脸,去掉脸上的笑意,指了指刘太监:“因为这家伙呀,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拍卖行有拍卖行的规矩,钱多者得。这句话是我故意对你说的,可是现在看来你并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呀。”
李世民坐正身体:“难道说,其中还有什么道理吗?”
冷锋点点头:“上次,你参加拍卖会,那时我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对你说的。好多人都羡慕当皇帝,认为皇帝是这个天下的第一人,生杀予夺,威风无比。
可是就算你是皇帝,也不应该太多度使用皇权,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你在天下楼插队拍卖,甚至于像今天这样,手下人以皇帝的名义,强行买走一样东西。
久而久之,你觉得其它贵族不会这么干?当权利地位成了为自己敛财、欺压下位者的载体那么这个国家也长久不了了!”
李世民无奈道:“可是权利地位,是世人普遍的追求,如果没有利益,他们凭什么追求?就好像你,如果没有国公的爵位,只是一个大酒楼的掌柜,你觉得那些商人什么的,会认同你天下楼的规矩?”
在唐朝谈廉政什么的,确实很难,贵族之所以比平民高贵,就是因为他们有功勋在身,理所应当的可以享受福利。冷锋不想把整个贵族圈子平民化,只是希望,这个时候不要有太多太多的特权。
看着沉默不语的冷锋,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天下大同的世界,朕这个皇帝也向往,可是,它注定是不可能的。人与人,高矮胖瘦,贫富高低,总会有差距,而这个差距,就是天下大同最大的障碍。”
冷锋摇摇头:“我不是非要天下大同,我只是希望贵族圈子的特权不要太多,这样,会把贵族和平民两个团体逼上对立面,而对立激烈的结果,你应该知道的。”
贵族权利太大,就会过度压迫平民,平民实在接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揭竿而起。
李世民点点头:“这道理不用你说,朕也明白,你今天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是不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
没有休息好吗?不是,其实就是冷锋的“时空穿越症”又犯了,之前一直在北边挨冻,如今乍一进入长安,他还是受不了古代这种“有地位,就有特权”的氛围。
冷锋想要把唐朝改变成后世的样子,可是,这个工作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冷锋,李世民和李孝恭都闭上了嘴,他们不知道冷锋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混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李世民准备抱着熊皮去看看皇后时,一个黄门走了过来:“陛下,利州都督武士求见。”
“武士?咦?动作挺快呀,朕还以为他还要些时日才能抵达长安呢。”
“武士?利州都督?”
李孝恭对武士很有印象,起初力劝李渊起兵的人,不止裴寂一个,这个武士起也到了关键作用,他力劝李渊起事,别再犹豫,并假托听到空中:有称唐公为天子者。还说自己曾经梦见李渊骑马而登天,俱以手扪日月,并将自己所撰的兵书献给李渊阅读………
这样的话说的李渊特别高兴,随即增长了自信。
开国时,因为自起事起立下不少功绩(劝说起兵占了不少),武士被封为“应国公”。
贞观元年十二月,利州都督李孝常借进京朝见之机,和近卫军官刘德裕、长孙安业等人密谋造反。阴谋败露后,这些人被唐太宗以“谋反”罪杀死。再之后,好像皇帝就是把这个武士调到了利州当都督去了。
李世民点点头:“就是他,二年初他去利州,上任利州都督后,他招降李孝常旧部,安抚百姓,赈济贫民,与民休养生息,利州不过一年就安稳下来。
其实朕派他去也是试人,没报太大的希望,可是没想到,这个经商出身的家伙,居然颇有些安民的本事。所以朕叫他进京,准备嘉奖一番。”
“武士?”
听到这个名字,刚刚一直在沉默的冷锋也被吸引了。
对这个人,冷锋不怎么熟悉,能够记住他名字唯一的理由就是………
他是一代女皇武则天的老爹!
都说母凭子贵,结果这家伙可是父凭女贵,武则天登基后还把他追谥为帝来着。
如果不是因为有个女儿是武则天,连历史学家都不会刻意记住他的名字,同一时期,魏征、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好多人都比他精彩的多,研究他做什么?
李世民奇怪的看向冷锋:“你不想事情了?不对,武士怎么了?你对他很有兴趣?”
冷锋摇摇头:“我对他没兴趣,我对他丫头有兴趣。”
李孝恭大笑道:“那你注定要失望了,我就记得他生过儿子,丫头至少没有出阁的,你想纳他丫头当妾,估计得和他一起养!”
这话说的………
冷锋无奈道:“我可没有幼-女控属性,我只是掐指一算,发现他女儿不一般罢了。”
李世民嗤笑出声:“接着吹吧!朕怎么不记得他有女儿?好像只有两个儿子,叫武元什么的。”
说完,李世民对那个黄门说:“直接叫他来这里吧,再拿来两壶温酒。”
没多久,一个留着短胡子的中年人随着黄门走进了凉亭,看到皇帝,他行礼道:“微臣武士,见过陛下!”
这里不是殿堂,所以他就没有下跪,只是九十度弯腰以示尊敬。
李世民点点头,离座虚扶一下,笑道:“爱卿快快请起,哈哈哈,利州一年安定,还有所进步是爱卿治理有方呀!”
武士摇摇头:“非是微臣治理有方,实是利州百姓本就安定,李孝常的部下,也并非亡命之徒,所以微臣去不过一年,就有这样的成绩。”
得大功而不骄不躁,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样子,李世民对武士的话很满意,指着最后一个位置说:“坐吧,刚好国公和河间王也在,咱们君臣喝两杯酒。”
武士开始连说不敢,但最后还是受宠若惊的坐下了。
无名挨个喝过后,才把温酒放上石桌,站到一边等候差遣。
李世民亲自给武士倒了一杯酒:“利州之患,稍有倾覆,就是一州,甚至是两三个州的大乱,爱卿到底还是有功的!”
武士接过酒,激动的说不出话。
作为李渊手下的人,他能够拜托被打击的队伍,被新皇帝看重,实在是幸运。
“其实微臣也是占了早年间游历广的便宜,虽然经商,却走遍了城镇乡村,看得广,自然知道百姓们要的不是空话,而是普普通通的安定。”
冷锋认同的点点头:“这道理很对,对治理百姓而言,不应该考虑你要给他们什么,而是他们需要什么,而这个,不是世家大族含着金汤匙的少爷能够体会得到的。科举制虽然威胁了贵族的利益,但是寒门选拔上来的学子的确更知道百姓们需要什么。”
李世民也点点头:“确实如此呀,朕想扩充科举制规模,并非单纯的为了制衡五姓七家。”
四个人一人喝了一杯温酒,没有什么话题可说,李世民就想到了冷锋那句话,对武士说:“国公说你有女儿,可是朕记得只有两个男孩来着,是朕记错了吗?”
武士点点头:“确实有的,微臣的两个儿子,是故妻相里氏所出,现在又有了两个女儿,是新妻杨氏所出。”
“还真有?”
李世民转向冷锋:“朕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你和武士熟识?”
冷锋没说话,武士倒是连连摇头:“微臣与国公并未见过面,但是对国公倒是敬仰已久呀。”
李世民瞪了武士一眼:“你别打岔,朕在问国公问题呢!”
冷锋摇摇头:“我都没见过他,说他有女儿是我算出来的,你怎么不信呢?”
李世民和李孝恭同时翻白眼,冷锋就是这样,遇到一些事情,总是喜欢说是算出来的。
特别是李孝恭,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没算出会遇到巴利?
冷锋看向武士:“你家二女儿,现在几岁了?”
“五岁呀,怎么了?国公家中难道有公子,想订亲?”
没有人会无端的关心人家闺女,在他看来,很有可能是国公在给自己儿子留心婚事。
不过,如今地位这么高的国公,儿子怎么也能和一个公主结为连理吧,怎么会关心自己家的女儿呢?
冷锋摇摇头:“不是,我还没儿子呢,问你这件事,是想收你女儿当徒弟,她很有旺师的命呀!”
冷锋没办法跟这些说实话。
他怎么说?
跟李世民说:十年后,你会把这个丫头纳入宫中,赐号‘武媚’,等你嗝屁后,你家大儿子没当上皇帝,你被现在吃奶那个儿子戴了绿帽,最后这个丫头会把你老李家弄下来,她自己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