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完,李孝恭继续说:“国公你怎么也要学学突厥话、吐蕃话,不用学那么全,至少也要其中通用的一种学会吧!”
冷锋摇了摇头:“不学,你信我,用不了多少年,他们就都会大唐话了,怎么?要不要因为这个打个赌?”
李孝恭摇了摇头:“不赌,之前都和你约了一个赌项了,不多赌!”
“好吧。”
冷锋擦了擦三棱刺枪,看向正在向士兵们要手雷的三狗子小队。
铜锤和郑凯旋的死,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队友死亡,这就像是第一道疤痕,疼得比今后的任何一道都要清晰,别说三狗子他们了,就是冷锋,心里也有一股快要压抑不住的怒火。
“行了,够十五个还不行?你还要再挂一个腰带?”看三狗子还在收集惊雷,冷锋忍不住劝阻道。
三狗子把多余的惊雷还回去,双目血红地说:“老大,那个巴利,我一定要弄死!”
“有你的机会,赶紧归队,咱们要准备战斗了。”
三狗子点点头,带着自己仅余七个的手下回到了他们该待的地方。
而阿史那贺鲁,跟他姐姐说完话后,又瞪了冷锋一眼,才带着手下回了营地。
李孝恭正在数自己的惊雷和惊雷箭,挑出穿云箭后,他的惊雷箭只剩下了两支,看着两支惊雷箭,他忍不住问冷锋:“你准备全放出去?有点太浪费了吧,虽说咱们任务重,因此配备了十五基数的火药武器,可是咱们一个不剩,回去怎么交代?”
唐俭驱马过来笑道:“就交代两个字:‘扬威’!”
作为“外交官”,他比李孝恭看得清楚,不过一些牛羊金钱而已,冷锋就这么看得上眼?怎么可能嘛!
在他看来冷锋这举动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一举威慑住阿史那和突利两个草原上的大家族!
咱们有火药武器算什么?藏着掖着的谁也不知道,只有让它出场,打在敌人的身上,打怕他们!打残他们!大垮他们!
只有这样,才能威慑住大唐周围的饿狼,让他们在对大唐动心思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禁不禁打!
李孝恭也想明白了“扬威”两个字的意思,看向冷锋:“我发现,你真的是个文武双才!”
冷锋拿出火折子,吹着,对李孝恭微微一笑:“既然咱们要打,就要打的痛快,让敌人铭记伤痛!”
李孝恭哈哈大笑:“这话说的够味道!让敌人铭记伤痛!”
李孝恭喊完,耿雨泽和霍行云拔出横刀,用力的敲击在胸口上:“让敌人铭记伤痛!”
“让敌人铭记伤痛!”
“让敌人铭记伤痛!”
………
在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声里,唐俭跟冷锋交代了阿史那贺鲁告诉他的情报,冷锋牢记以后,看向李孝恭:“断后夹击怎么样?”
说到底李孝恭是成名老将,还是要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李孝恭点点头:“很好,咱们的火力足以压制住他们,至于阿史那家族那边,就看他们是不是能推过来了。”
阿史那阿伊果断的说:“能,我们有金狼骑,是整个草原上最强壮的勇士,在你们到来之前,贺鲁还没有启用过。”
其实,不是贺鲁不想启用,而是金狼骑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差遣,除非真的得知她的死讯,金狼骑才会向贺鲁宣誓效忠,眼下她回来了,金狼骑自然可以出动。
冷锋点点头:“那就好,对了,你是和阎立本他们待在原地,还是跟着我们上阵?”
阿史那阿伊脱掉自己厚重的棉衣和羽绒服,丢到地上,抽出弯刀:“你说呢?”
冷锋点点头,把自己的弓和箭匣递给她:“你箭术比我强,这些就给你吧,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对了,那些尾部有颜色和标记的,你可别放了,那不是会炸的。”
阿史那阿伊对惊雷箭好奇已久,很意外冷锋居然让她用这个。
冷锋见她疑惑,无奈道:“你让我站着不动射箭还行,马上射箭,我还没练过。”
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虽然现在不能确定自己的骑射技术,但是回长安以后可以练嘛,正好从李孝恭那赢来一个马场,荒废着可不行。
“好吧,你放心战斗,必要时我会射箭帮你的。”
冷锋微微一笑:“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张仲清找了两匹马拉车,那个攒钉炮被他装到了马车上,两匹马拉的马车跑的飞快,张仲清拉住马,看向冷锋:“开始吧!我要放第一炮!”
“开始!”
冷锋从身边阿史那阿伊背后的箭匣里抽出一支穿云箭,点燃后射上高空!
这不是为了装酷,而是和阿史那贺鲁商量好的信号,看到空中红色的烟雾柱,就发动全面攻击。
“杀!”
就一个字,却是最好的发起冲锋的口号,听到冷锋高喊的声音,张仲清一鞭子抽在两匹马的屁股上,率先开动,他的攒钉炮,最适合开启大战的篇章!
一直等待的阿史那贺鲁看到了空中出现的红色烟雾柱,一拍马脖子:“杀!”
一直拱卫他营帐的金狼骑自战争开始以来第一次抽出弯刀:“杀!”
阿史那贺鲁的声音呈辐射状散发开来,每一个阿史那家族的骑兵都知道,真正的大战,开始了!
在这之前,他们和突利家族的骑兵交锋起来,更像是在唱戏,小打小闹的没有一点意思,而现在主上既然喊出了“杀”字,那么,就是时候来一场大战了!
注意到空中红色烟雾柱的不仅是阿史那贺鲁,如今失去了半条胳膊的巴利也看到了。
断臂那一天的经历,直到现在都是他最频繁的噩梦主题,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声声的轰鸣,和那染红草原的鲜血。
还有………他那已经埋在土里的半条手臂!
令人心酸的咬牙声从他嘴里传来,巴利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断臂。此时还没彻底长好的断臂处因为他这一抓,传来一阵阵疼痛。
借着这股疼痛,他才赶走了内心深处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