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夫人产子,李靖他们都等着消息,官员之间彼此往来的借口,不外乎“过寿”、“婚宴”、“大功”、“产子”这四项而已。
不止冷锋他们计算着日期,这些人也同样惦记着,国公有子嗣以后,才算是在长安扎下了根,才代表着冷锋可以以“冷氏家族”的身份正式进入长安权力场。
一个家族,最次的也需要父子两代支撑,特别是武将这边,征战沙场,哪怕是元帅也有亡命之忧,硕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可不行。
如果没有继承人,“国公”这个爵位就是冷锋一个人的荣誉,他要是死在沙场,就全然无用了。
就在他们的等待中,冷府的请帖来了!
可是………千金?生了个丫头?
房玄龄看着冷府的请帖哭笑不得,忍不住笑道:“让你不娶妾!这第一胎是丫头,再想要儿子,怎么也得两年后了!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
“你不也没有妾?儿子不也这么大了?这事儿还得看婆娘家的肚子。”
房夫人走了进来,老房的书房,除了老房外,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进来。
房玄龄对她这怪理论只能报以苦笑,不过既然人家发帖子了,他肯定要去的。
“准备准备,礼物准备得丰厚些,国公不能以常人待之,老夫带去的礼物怎么也不能寒颤了。”
房玄龄是宰相,朝臣第一,值得他认真对待的人,实在是不多,冷锋恰巧是一个。
今天是孩子出生的一天,只有孩子百天的时候才会大宴宾客,所以冷锋只让老李邀请了李靖、李孝恭、房玄龄、唐俭这四个人。
只是四个人。
冷府的客厅里,被刘源拍裂的茶几已经换成新的,房玄龄是乘坐马车而来,自然落后,等他在老李的接引下走入客厅,看到包含皇帝在内的大阵容,并没有觉得意外。
李世民坐在主位,对房玄龄说:“宴会还在后面,叫你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房玄龄坐在冷锋身边,拱手问道:“陛下,不知是何事?”
李世民指指冷锋,冷锋无奈道:“还不是刘源,之前他想让龙牙军、龙鳞军护送他,穿越室韦,去美洲寻找玉米等物,我被逼无奈答应了………”
“等一下。”房玄龄问冷锋:“穿越室韦?你们要去极北之地?”
“没错,你可以看看这个地图。”
李世民拿着小竹竿点点茶几上的地图,地图上已经标注了好几条自长安到白令海峡的线路,那些是早到的李靖等人提出的。
房玄龄看了看地图,感慨说:“真远!这是人力可以企及的距离吗?”
“人力很难!”冷锋揉揉太阳穴:“且不说需要穿越室韦,就是沿途的突发事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抵御的,这一行近乎送死。
我本想着用野外求生训练让刘源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他一介文人,居然坚持下来了!”
不经历野外求生训练的人,不足以体会到训练过程的恐怖,刘源面对的第一关,就是活蹦乱跳的蝗虫。
生吃!
单单这一关,就不是一般人能够通过的,可是刘源这家伙,居然面不红气不喘的就把蝗虫塞到了嘴里,吃完五只的数量,没有一点呕吐的反应,还问教他野外求生知识的李二牛是不是就五只。
这种程度的坚持,把李世民搬出来劝他都没用了,至于下死命令不允许他去?就是李世民自己也张不开口。一个纯粹为万民谋福祉的人,皇帝也只能表示敬重。
房玄龄点点头,冷锋的意思很明显,既然阻拦不了刘源,那就只能帮他一把,尽全力把他“九死一生”的局面,变成八死二生,甚至于七死三生。
看看上面的线条,有在西突厥新土(占领东突厥的土地)穿过的,有在室韦境内穿过的,也有从境内穿过的,甚至于还有在室韦中间穿过去的。
房玄龄把几条线路看了一遍,指着穿越西突厥新土的那一条问:“这是谁想出来的?”
唐俭拱手说:“是在下想出来的。”
“说说看法。”
唐俭接过李世民的小竹竿,点在他画的那条路线上说:“穿越敌国这种危险的事,不能求道路好走,从长安北上,京北道(唐收东突厥的新土)是咱们的地盘,一路顺畅,只要穿过西突厥新土,再往北就几乎遇不到室韦边境的牧民,,就算遇到,室韦人也不可能冒着挑动西突厥怒火的危险越境。”
李靖忍不住插嘴说:“可是这样的话,你这路线会有很大的可能会遇到西突厥的牧民,到时候,龙牙军龙鳞军不过两千多人,怎么可能抵御得了西突厥的围剿?
依我看,在室韦之间穿越反而是最稳妥的,不管遇到哪一国的人,都可以暂避到另一国国土。”
如果是李靖领兵走这一遭,他绝对会选择这条路,他坚信以自己的领兵能力,不会有多少伤亡,就能走完这一遭。或许能顺便挑动两国战火也不一定。
唐俭是取最短,李靖是走刀刃,而另外两条路线,则是出自李孝恭之手,他认为室韦的小规模敌人在龙牙军、龙鳞军的火药武器下,只有溃败的一条路可走,就是大规模的,也可以用火药武器打穿。
当然,前提是,龙牙军和龙鳞军,武器基数都要在整数十才行!
房玄龄是“房谋杜断”里最擅长谋划的一个,故此几人都希望房玄龄能够参与其中,权衡利弊。
视线在四条线路上来回扫,房玄龄最终把手指点在了西突厥的那条路线上:“我看,这条最稳妥!”
李世民笑了笑,他虽然还没发表意见,但是他也觉得走西突厥是最为稳妥的,不是因为距离短,而是因为………尉迟恭在那里!
“走西突厥,唐俭你和西突厥的一些部族熟识,遇到可以靠你的嘴,周转借路,说不动就打,打不过就撤。如今鄂国公就在京北道边境,随时可以出兵接应你们回来。”
“还要带上我?”
唐俭苦笑,劳碌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