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冬天可也冷的很,一直住茅草屋可是不行的,孙思邈的这个要求必须驳回。
当然也不是正面驳回,那样太不给老孙面子了,只要建造的时候不盖茅草屋盖水泥房就行了。
“上位者”的最大便利就是只需要动脑,不需要动手,暖气的烧水实验过后,得出的结果是完全可以使用,就是偶尔会有几处连接的地方滴水。不过和它祛寒的效果相比,这点毛病也就不值一提了。
李泰和阎立本的课现在多半是自习课,这俩家伙不放心工匠们安装暖气,还要时常盯着才行。
大唐铁匠打造的暖气管道……怎么说呢?不是很标准,反正冷锋很担心上着课的时候暖气突然漏水,然后大家可以洗热水澡。
所以文院教室里的暖气管道、水箱是加装了木盒外壳的,虽然修理漏水什么的很麻烦,可是毕竟安全些不是?
玻璃的制造,到底遇到了麻烦,阎立本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造出透明的玻璃。
虽然烧制出来的东西晶莹剔透的,可是透光性却特别差劲,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办法当玻璃用。
幻想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了,在后世的时候,想要什么东西,买就是了,在买玻璃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人会问:“这玻璃是啥材料制成的?”
就是问了,商人多半也会哈哈大笑:“我就是个卖玻璃的,哪知道玻璃是啥材料的?”
所谓“科研”,就是科学和研究,科学和研究是同样重要的,冷锋知道玻璃的制造源头,剩下的就是研究了。
阎立本很喜欢自己第一次烧出来的那个一坨绿色的东西,特意找了刻刀把它雕刻成了一件工艺品。阎立本有木雕的底子,石雕也不赖,雕刻出来的东西看起来挺不错的。
那块,或者说那坨绿色的玻璃,被阎立本雕刻成了一座小山,摆放在阎立本的办公桌上,上面还有怪石树木,栩栩如生,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很有价值连城的意味。
玻璃这东西,西域就有,这个时候西域商人把它叫做“琉璃”,只要一出现就会被高官显贵哄抢。
“沙子烧出来的破东西,世人居然还觉得它价值连城,不知作何评价。”
眼看阎立本盯着自己的作品一脸迷醉,有变成玻璃雕刻师的趋向,冷锋急忙把他从幻想中拉回来,当一个科研工作者多好呀,何必去做一个卖玻璃的?
阎立本把玻璃雕放到桌面上,叹息说:“西域的琉璃,原来就是这么出来的,破破烂烂的还不如我弄出来的东西好看,国公,这样的实验我做了许多,发现这些玻璃的颜色深浅不一,您有什么办法把它的颜色降低点吗?只要降低到透光,就够用了。”
冷锋支起下巴思考起来,化学这东西,他只是在师父的要求下粗略地学了点,不至于一无所知就够了,所以当扯到这些技术性的东西上时,那点可怜的化学知识就完全不够用了。
绿色?应该是铁吧,让玻璃显出绿色的是三价四价铁的缘故还是三氧化二铁、四氧化三铁的原因?
反正除铁的办法应该行得通!至于怎么除铁………还是问问专业人士比较好!
“烧玻璃的沙石中,应该掺进了铁!”冷锋看着阎立本说:“如果你有办法除去铁,或许玻璃就能变得透明些了。”
“除铁?”阎立本问道:“如何除铁?”
冷锋苦笑道:“我又不是铁匠,怎么知道如何除铁?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们将作监的铁匠才行。”
将作监的铁匠很多,刚好离文院不远的惊雷司就有一个技术不错的。
冷锋刚好也是闲来无事,安排好李德謇入学的事儿后,就带着阎立本去惊雷司找铁生。
没有冷锋带着,阎立本是不能进入惊雷司的。
惊雷司的防御,可谓是一日三变,不大的一片地皮,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至少一双眼睛盯着。
最外围的护卫,都是全身武装的玄甲兵,任何经过惊雷司外围的人,哪怕毛都没看见,也必须接受盘问才能放行。
如果不是周边的庄户,就会被拿问。如果是身份不明的人,这些玄甲兵连问都不带再问,直接就拔刀砍人。所以周边的庄户宁可开辟一条新的小路,也不敢再靠近惊雷司这边了。
经过最外围的守卫后,惊雷司内圈是手持木矛的玄甲军士兵。
自从想起兵刃撞击也会引出火花后,张仲清第一时间就下令让内圈护卫的玄甲兵换了木质武器。
铁生的地盘就在内圈外圈之间,一共一百多个铁匠一日不辍的在打造惊雷箭箭杆和惊雷的外壳。
惊雷箭、惊雷这两样东西,使用起来很方便,只要点火后射出去或者扔出去就可以了。在火药引燃发出声响后,一支惊雷箭或一个惊雷就没了。
而惊雷箭箭杆,就是技艺精湛的铁生,一日之间一刻不停地打造也不过二十多的产量,至于惊雷外壳,那就更少了。
特别是张仲清的要求一贯是严格的,惊雷箭箭杆、惊雷外壳必须完全合乎规范,否则必须返工。
就是因为所有环节都遵守这些严格要求,张仲清才敢把惊雷箭的哑火率定到一成,而且还是拍着脑袋保证的。
铁生现在是惊雷司的铁匠头子,还有朝廷密封的六品下官位,可谓风光无限。
虽然他此生不能再随意进出惊雷司、就是出去也有人拿着钢刀跟随,可是他毕竟从一介铁匠变成了官员。更何况惊雷司不允许他随意出去,但是不会阻拦他结亲生子。
在这个年代,结婚大部分是不需要恋爱的,有钱、有名、有官就能随便挑老婆,所以铁生被困在这里,是在不是什么大事儿。
铁生听到传叫,立刻放下手里的锤子出去见冷锋。
他虽然不知道冷锋是什么人,可是能够随意出入惊雷司的,肯定是大人物,他虽然憨厚,可是却并不傻呀,所以是跑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