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仙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
银庆当然知道,见已隐瞒不下去,垂首道:“姐姐,我知道错了。”
“一句错了就行了?”银仙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卑鄙行为简直是在打我的脸。”
银庆道:“我……”
银仙道:“你什么你,事到如今只能看你的运气了。”
银庆抬起首,狐疑地道:“怎么说?”银仙道:“把你交给她发落,她若饶了你,你还继续留在我银府,若是不能宽恕你……”
没等她说完,银庆忽然跪了下来,扯着银仙的衣角道:“姐姐,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赶我出去。”
银仙又是一个耳光过去,把银庆扇得倒在了地上,她娇斥道:“燕翩翩把心兰托付给了我,若她突然回来,我该怎么向她交代?”
银庆嘶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亲弟弟,你怎能……”
“你还有脸说这个,若知道是我弟弟,就该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你看你整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非但没有帮上我的忙,反而天天给我惹是生非……”
她话未说完,忽有人尖叫了一声,接着跑过来一个侍女,银仙瞧得清楚,正是守候在尤心兰屋外的两个侍女之一,名唤小莲的姑娘。
小莲边跑,边叫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银仙微皱秀眉,轻斥道:“什么事如此惊慌?”
小莲跑到银仙面前已是气喘吁吁,话也不能说全了:“那个……姑娘……她……她……”
银仙道:“先喘口气再说。”
小莲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那个姑娘自尽了。”
“什么?”银仙花容失色道:“你再说什一遍。”小莲道:“那个姑娘死了。”
银仙再也顾不上银庆,双臂一展,人已掠了出去,留下银庆愣在了原地。
银仙赶过去的时候,第一眼便瞧见尤心兰倒在了她床上、血泊里。
血不但流得满床都是,还往地上不断滴落着,一把剪刀正插在尤心兰的心口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另一个叫小婷的侍女卓立在床头边,不安地瞧着已没有了气息的尤心兰,见人影闪过,抬首去瞧,便瞧见了银仙,她赶紧闪至一旁。
银仙一个箭步走过去,紧紧握住尤心兰染血的手腕,她痛惜道:“心兰,你怎么那么傻呢?”
尤心兰已彻底闭上了眼睛,也永远闭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回答她的话了。
默然良久,银仙忽然抓住小婷的手腕,厉声道:“你难道就这么瞧着她自尽吗?”小婷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道:“不是……这样的……奴婢在外面……守着,然后……听到一道凄厉的笑声,进来时……进来时……”
“好了,”银仙截口道:“赶紧给我闭嘴吧!”
这时,银庆和小莲亦同时到了房间里。银庆直接骇得呆住了,只因尤心兰死得心有不甘,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已死鱼般突出,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这眼珠子瞧着的方向,正是门口,而银庆正从门口走来,这眼珠子仿佛是瞪着他的。
难怪银庆会害怕了。
银仙没有回头,却冷冷地道:“这下,你可满意了?”
银庆道:“我……”银仙叹了口气,道:“现在你除了抵命,已没任何路可走。”
“不,”银庆嘶声大叫道:“姐姐,你不能这么做,我毕竟是你亲弟弟。”银仙道:“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一名遵纪守法的捕快,还是御赐神捕。”银庆说不出话了,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身子也纸一般颤抖着。
银仙喃喃道:“你虽必死不可,却也是值得了,至少有人会为你陪葬。”
银庆茫然瞧着她,不知是什么意思。银仙接着说了下去:“这件事指定有帮凶,你一个人根本做不来。”
银庆一愣,只觉得越听越糊涂。
银仙在这时忽然厉喝道:“小莲。”
小莲吓得亦跪了下来,和小婷并排跪在一块,颤声道:“奴婢在。”
“昨晚是不是你和小婷在这守夜?”
“是。”
“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还敢说没有。”
“回小姐,的确没有。”
银仙狠狠瞪了小莲一眼,吓得小婷一个哆嗦,她却已去问小婷:“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婷虽已骇得瑟瑟发抖,却努力想了想,道:“有。”“说来听听。”
“刘阳和李四戊时来过一趟,说是我们俩辛苦了,替我们守一会,天降明时又过来替我们守护一次……”
不等小婷说完,银仙厉声道:“小莲,快去把刘阳和李四给我叫来。”小莲应了声“是”,慌忙爬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走后,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已只能听到银庆牙齿打颤的声音。
银庆心里暗暗祈祷:“爹,娘,你们快来救救你们的儿子吧,来晚了只怕命便被你们的女儿送到衙门里了。”他心里正在默默祈祷着,刘阳和李四已茫然走了进来。
小莲去的时候,只说是小姐在叫他们,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俩人虽然问了,小莲却推说不知。
此刻进了银仙阁房,已属诧异,再见银庆苍白的脸色,恐惧的眼色,俩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了。
随即,他们不再差异,也不再莫名其妙,因为俩人已瞧见床上侧卧着的尤心兰。
尤心兰居然已经死了。
瞧着这一幕,刘阳和李四忽然莫名感到一阵惧意袭来,俩人身体不由打起寒噤来。
“刘阳、李四,你们俩可知罪?”俩人知道事情已暴露,便同时跪了下来,只能听到“扑通”一声响。俩人异口同声地答道:“小的知罪。”
“你们是帮凶,我若是将你们杀了,你们可服?”
俩人齐声道:“不服。”
说着时,刘阳和李四,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由刘阳回答道:“我们只是个下人,自然要听主子的,少爷安排我们把这位姑娘接回来,我们也只能照办,怎能违了主子的意思呢!”
银仙冷冷地道:“若是,他要你们去杀人,你们是不是也会毫不考虑就动手呢?”
刘阳道:“这……”
这了半天,硬是没有这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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